顾风檐点点头……一个想法在他心中酝酿。
“瑞哥儿我倒是少见……小卓又去县里上工了?”几个人顺路往山下走,张阿嫂跟江雪瑞聊起天来。
江雪瑞腼腆笑道:“是,这回怕是要去上几天……”
顾风檐缀在最后,听着俩人聊天,突然瞥到不远处树丛中似乎有人闪过,却没看清。
只当是鸟雀,便抛之脑后了。
……
树丛后面,刘老三瘫坐在地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扑簌簌往下流。
好险!
差点被那个恶鬼似的顾风檐看见了。
他今日本是来山上捡拾柴禾的,怎料碰见了他,便只能躲着。
手到现在都用不上力气,若是再被揍一顿就真的全废了!
刘老三一阵后怕,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脑袋里却又想起了跟着顾风檐的那个哥儿,好像是河对岸独一户沈卓的夫郎……虽没有顾风檐那样勾人,但见他热红的一张脸,却也叫人心痒难耐。
躲在树后面,刚才的对话他也全听见了。
沈卓不在家……那岂不是晚上就只有那哥儿一个人?
霍端顶着大太阳从坡上上来,快到了树林边上才看见了顾风檐。
“檐哥儿,那是二蛋不是?”张阿嫂眼尖,头一个看见了霍端,指着给顾风檐看。
人渐渐的近了,一看,还真是霍端。
霍端走到顾风檐面前,先是恭恭敬敬地朝几位阿嫂大娘打了招呼。
张阿嫂笑着点头,“来接你夫郎啊?”
“等了等没见回来,日头又大,阿爹就叫我来看看怎么回事。”霍端没说是他自己担心,顺手将顾风檐背篓里的东西倒进了自己带来的里。
里头装的满满的,也亏顾风檐能背的动。
药材生意越做越大的话,就得雇人上山采集了,总不能把这活全甩给顾风檐一个哥儿。
顾风檐也只当是霍阿爹叫他来的,便没有说什么,拿着背篓分了江雪瑞的一些药材。
到家后,霍阿爹正在料理午食,顾风檐洗了把手,接过了做饭的活计。
江雪瑞跟霍阿爹待着拘束,跟霍端又要避讳,便也到灶房里帮着打下手,洗菜择菜烧火什么的。
饭也简单,没用半个时辰就做好了。
几人吃了,就开始收拾采回来的药材,顾风檐主要负责炮制,其他人洗、切片、切段……一直忙到下午才收拾完。
所有的药材都整整齐齐地装在簸箕里,放在架子上晒干……
日落西山,暮色将近,江雪瑞看霍端和顾风檐都忙着,便只跟霍阿爹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等霍端和顾风檐收好尾,天已经全暗了。
院里霍阿爹把板凳往屋里收捡,顾风檐打了水叫霍端洗手,才想起来还没有付江雪瑞工钱。
“对了,阿爹,怎么没见瑞哥儿?莫不是回去了……”他擦干手问道,“今日的工钱还没付给他,怎么就走了。”
霍阿爹不知道顾风檐约定的是要付给工钱的,“我还说呢,怎么那么着急忙慌的就回去了,敢情是怕你给他工钱……这事儿怪我。”
“原是我没给阿爹说,我和端哥再跑一趟吧……早间有些咳嗽,顺便问瑞哥儿讨一些枇杷膏来。”顾风檐笑了笑,便往屋里去取钱。
霍端听他说有些咳嗽,也跟着往屋里去,“顾少感冒了?严不严重?”
早就说了这个世界感冒发烧都会是要人命的大事,对待顾风檐应该再仔细些才是……他有些懊悔。
顾风檐从抽屉里取出十文钱来,“就是咳了几声,没那么严重,霍总放心。”
他笑着掂了掂手中钱币,叮叮响,“还要麻烦霍总陪我跑一趟,天这么黑,我害怕。”
“哦,对了……”霍端才想起来他给顾风檐买的东西,眼神躲闪,“上回我跟表哥去做工不是赚了些工钱,今天看见些东西就给你买了,也不知道顾少喜不喜欢……”
说着,他拿出雪纹纸包好的香胰子和澡豆,交给顾风檐。
“这是……”顾风檐拿钱币的手顿在半空,他笑道,“霍总还会给自家夫郎买东西了……没少花钱吧?”
雪纹纸打开,一股冷香味扑鼻而来,香胰子包裹其中,雪白细腻……还有一盒澡豆。
霍端难为情道:“你别胡扯,我这是为了感谢你帮我完成任务,可没别的意思……”
“嗯嗯,没别的意思,我知道,霍总说什么都对,”顾风檐拿起来闻了闻,抬头眼角勾笑,“我很喜欢,谢谢霍总,破费了。”
霍端强压下心头狂喜,装作若无其事,“这、这算什么,钱没了还可以赚的……嘴巴张开,再给你个东西。”
“什么?”顾风檐把东西收好,疑惑道。
“你张开就是了。”
顾风檐依言,嘴巴里被霍端塞一块什么东西。
“唔……糖?”他尝出了滋味,是甜的。
“去看了小宝一趟,买了松子糖,给你留了一块。”霍端见他喜欢,心里也开心。
“小宝知道该哭了。”顾风檐不爱吃糖,觉得这糖太甜了,连心口都黏黏腻腻的,“霍总不吃?”
“我一个大老爷们吃什么糖。”霍端不屑,去衣柜里摸了件厚衣服塞给顾风檐,“夜里风大,你穿厚点。”
顾风檐穿好了,笑道,“走吧,晚了瑞哥儿该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