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听见松年让人去给信阳郡王抓药,才知道他和虞珩刚进门的时候,听见清河郡王问信阳郡王出门前是不是没吃药,竟然不是在骂信阳郡王。
信阳郡王真的有脑疾,需要按时吃药的那种,脾气也会比旁人暴躁。
嘉王抓着信阳郡王世子的手,不让信阳郡王世子走,王兄给我个准话,王叔究竟想怎么样。
信阳郡王世子满脸苦相,刚才嘉王挤兑信阳郡王的时候他就没敢说话,信阳郡王倒下后,他恨不得自己也能晕过去。
在嘉王的接连逼问下,信阳郡王世子只坚持了几句话的功夫就丢盔弃甲,有什么说什么,他小声对嘉王道,阿耶听说小郡王经常不尊敬长辈,很难管教,想借此机会让小郡王长个记性。你也知道,阿耶最讨厌不敬长辈的人。
嘉王冷笑连连,你们是专程来给我添堵的?
信阳郡王世子险些哭出声来,真没有,我们这就回府。
你妹妹的过失导致我的宝珊受了大罪,还差点搅合我的好日子,竟然想就这么走了?嘉王慢慢撸起袖子。
信阳郡王世子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连声道,你说怎么办?王兄给你赔罪还不行吗?
在嘉王的逼迫下,信阳郡王世子满脸生无可恋的写下封折子,又被嘉王抢走腰间的印记蘸了红泥盖上去,这才含着两眼的泪水离开。
纪新雪趁着清河郡王问虞珩的伤势,悄悄溜到嘉王身边看了眼信阳郡王世子留下的折子,顿时眼露同情。
信阳郡王世子在折子上写,他是替父上折,他们父子为了给焱光帝积福,愿意去京郊浮光寺吃素念斋三个月。
昏倒的信阳郡王和半刻都不想留在嘉王府的信阳郡王世子离开许久,英国公府的人才姗姗来迟。
英国公府同样没有让所有人都过来,只来了英国公和世子、世子夫人。
清河郡王看见虞珩脚腕上狰狞的伤口就觉得不舒服,只想让这件事快点过去,根本就不给英国公府的人问信阳郡王的时间,直接问脸色憔悴且红肿着眼睛的世子夫人,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世子夫人搅着手帕低下头。
英国公率先开口,只是个误会。
肯定是误会!凤郎向来懂事,怎么会对长辈动手,都怪宜筠疑神疑鬼。英国公世子立刻接话。
纪新雪将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脸上的笃定收入眼底,又看向眼泪汪汪的宜筠郡主。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对英国公府女眷的印象影响,纪新雪总觉得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任凭是谁来,见到英国公府三个人的姿态,都要怀疑英国公府在包庇虞珩委屈宜筠郡主。
别说是信阳郡王还在,就算是软骨头的信阳郡王世子见到宜筠郡主委屈巴巴的模样,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问上一句。
按照小郡王原本的性格,事情的发展大概是:
宜筠郡主委屈巴巴的承认是她的错,小郡王不依不饶的告诉众人他膝盖上的伤处,指责宜筠郡主故意害他摔倒。
事情过于离谱,反而引起众人的怀疑。
然后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反转,变成宜筠郡主慈爱,宁愿自己委屈也要为隔房侄子遮掩错处,没想到隔房侄子得寸进尺,反而诬陷宜筠郡主。
宜筠,你说!清河郡王目光定定的凝视宜筠郡主。
宜筠郡主露出个极为勉强的笑容,闷声道,是我太担心六娘子的安危,不小心撞在凤郎身上。
你为什么不小心些?平日里协助老夫人管理国公府,也是如此冒失?清河郡王沉着脸训斥。
宜筠郡主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叔公?
她还从来没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当众训斥过,叔公怎么能如此对待她。
清河郡王本想训斥宜筠郡主几句,就做个和事佬,让这件事彻底结束。
毕竟宜筠郡主和虞珩都住英国公府,宜筠郡主还是当家夫人,两个人没必要闹得太僵。
看到宜筠郡主委屈的泪水,清河郡王却改了主意。
觉得委屈?
那就是还没认识到错误。
你既伤了虞珩,又让宝珊遭罪。清河郡王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本王代表宗室罚你九个月的郡主俸禄,六个月俸禄赔给虞珩,三个月俸禄赔给宝珊。
宜筠郡主听了清河郡王的话,好不容易快要忍住的泪水再次决堤而下。
九个月俸禄是小,丢人才是要紧的事。
这让她还怎么出门与人交际?
英国公挑了下眉毛,想要替宜筠郡主求情都无话可说。
毕竟是宜筠郡主先承认她的错误,清河郡王才会罚她,而且清河郡王罚的是郡主俸禄,又不是世子夫人的俸禄。
他转头看向虞珩,凤郎怎么说?
虞珩垂下眼皮挡住其中的兴奋,语速很快咬字却极为清晰,全凭阿祖做主。
清河郡王这才露出个笑脸,又说了宜筠郡主几句,才摆了摆手,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今后谁也不许再提。你们快些回府,嘉王府明日还要宴客,主子奴仆都要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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