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点头:“嗯,起来吧,我不怪你,这也是你的忠心。”
随安想着,现在这机会也是难得,不如自己说几句心里话:“老夫人,婢子这一遭,确实开了眼界,不光如此,婢子在栗州还遇上了自己的一个同乡,他是到栗州走镖的,不行遇到東蕃掳掠,被困在栗州不说,若是九老爷没有接了战书,一举攻下栗州,说不定奴婢的同乡就死在那里了,奴婢瘦是因为不惯水路,可他瘦骨嶙峋,则是因为東蕃将粮食都抢走了,每日只给他们一口食物,留着性命是想让他们将秋粮收了……”
“奴婢的同乡便想要投军,对九老爷更是感激不尽,婢子只恨自己怎没投生为男,若是男儿,做个给九老爷牵马坠蹬的小卒子,也是甘心了。”
“可惜婢子生而为女,只好在心中日日祷告保佑九老爷能平平安安,不光婢子如此,听说那栗州老幼也有画了九老爷的画像,供奉在家里的。婢子就想着,自己没有大本事,可管住自己的嘴,吃了全素……总应该能够做到。”
老夫人不料她竟果真有那般心思,现在听了她的话,心里虽动容,却也一时为难。刚才褚钰临走那句替褚翌打听未来妻子的话,说出来未尝不是想刺刺随安,可谁想到随安竟是真无意做通房姨娘。
叹了口气,打量着她上下一身的素淡衣裳,形容虽然清瘦许多,可精神看着倒是还好,想了想便亲自下榻,将她扶了起来温声道:“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一向喜欢,就是老九,待承你也自与旁人不同,你有这份心思,可见难得的是个忠仆义仆,然上天既然叫咱们作了女子,便也有自身的担负责任,主持中馈这些你虽接触不到,但伺候好夫君,生儿育女,却是身为一个女人的正途……”
随安心凉了半截,知道再说旁的,自己便成了离经叛道,而离经叛道,那可是会要命地。
便点头嗫嚅着声儿道:“是婢子想岔了。”
老夫人笑道:“你年纪还小,不免有这样的时候。今儿既然知道你有这番心意,我也同你交个底,老九是我的命根子,只有盼着他的好的时候,可他的性子便如他爹,实在是头犟驴,一旦认定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想着你是自小儿伺候惯了的,又熟悉规矩,便是将来,我也定会许你一个名分,不叫你委委屈屈的跟了他的。”
随安立即跪了,垂着头:“老夫人明鉴,婢子再无这样龌龊心思的,从前锦竹院的姐姐们,九老爷最厌恶奴婢们自作主张,奴婢进褚府的时候,便认定了九老爷是主,再无其他,老夫人明鉴,老夫人明鉴。”后背立即出了一身冷汗:“九老爷天之骄子,常说一日为奴终生为奴,婢子虽得了卖身契,但也从不敢亵渎九老爷神威……”
老夫人疑惑,她是从送信的人口中知道褚翌与随安坐卧都在一处,这听随安一说,却有些拿不准了,难不成两个人并未成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胡说八道
老夫人就有些犹豫,这种私下里头的事,还只有问过当事人才清楚。
褚翌那边她不是不敢问,是怕问臊了他,毕竟他可是早早的就出了精的,年轻人火气旺盛,她怕问的多了,败了他的心神。
不能问褚翌,那就只能问随安了,想到这里,她温和的将随安拉起来,叫随安坐在一个圆凳上,而后细问道:“听说在栗州这些日子,你都是在屋里伺候老九,难不成老九没有同你……?”
这个问题可就大了。在老夫人或者褚翌,不过是多个房里伺候的通房丫头,可在随安,可就没翻身之地了。
说实话定然不行!
顾不得脸颊微热,她立即竖起汗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婢子从前并未伺候过九老爷,只是知道锦竹院的姐姐们都是在屋里值夜的……,加之当时九老爷浑身是伤,虽然表面结了痂皮,内里却有火毒,军医怕他夜里发烧,因此奴婢就硬赖着留了下来,九老爷倒是不曾说什么,旁的……,也不知道老夫人问的是什么?”
老夫人信以为真,叹了口气,想起当初让人教导褚翌人事,他不耐烦的模样,就暗暗思忖,难到儿子现在还是不懂?这可怎么办?要不等他回来让老七去教导教导他?老七刚从这里讹了一副画,出点力也算是回报了。
老夫人还是比较倾向褚翌不懂这个的,因为之前锦竹院的俩通房也名存实亡。
其实褚翌只是龟毛罢了,他又自恋,觉得自己天下头一等的人才,去温存随安还觉得自己这是折腰俯就,其他妙龄落在他眼里,也是个个草包差不多的人物,却心比天高,他略给个好脸,就想扑棱着鸡翅子上天……
随安想了许久的茹素以明哲保身的法子夭折,心中也是郁郁。
褚太尉进来就发现这主仆俩脸上透着古怪,但没细思量,反而呵呵对了老夫人道:“你知道么,今儿刘家可出了大热闹,林氏可真是个厉害的,将刘家一个姨娘打的下不来床了哈哈……”
随安一下子就想到了林颂鸾,不禁奇怪:林颂鸾那样骄傲的性子,怎么没在婚前好好打听一番新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却不知道林颂鸾虽然说是打听了,却没有使了银子叫人悄悄去,反而在官媒那里问了一通。
老夫人对林颂鸾一点好感都没有,闻言就白了褚太尉一眼:“这种女子娶进门非兴家之兆,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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