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瑜脚步一个迟疑跟了上去,卫戌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心里小人举着给褚翌点的蜡烛,也跟过去了。
随安的帐子极为简单,她提了一壶热水给王子瑜先倒了一杯:“表少爷去南边,是去的什么地方?等以后我有了机会也要去走走。”
“还是原来想去又未去成的地方,巴蜀确实好山水。”他看了一眼旁边坐了自顾擦剑的卫戌,问道:“你刚才所说的都是自己查出来的?不瞒你说我也有所耳闻。并且今日你来之前,不少人找褚将军,要处置了那个刺客。”
随安一惊,她觉得那人不该死,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件事一打岔,先前的那种尴尬也慢慢消散了。
王子瑜笑道:“褚将军也不同意,没有这样的道理。此人按照律法要押解进京的。”见随安一脸犹豫,就问:“还是其中有其他什么不妥?”
随安心中组织着语言道:“是觉得有些不忍心,罪不至死的。”
王子瑜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他当日告白被拒绝,虽然觉得难堪了些,可心里还是惦记着随安的好,就觉得她有一颗烂漫的赤子之心,没有当下人的那般利益计较,所以这次回来也是认真打听了,听说随安来军中,他也走动关系将自己调来了西路军中。
“此事倒是不急,不过你想过没有,这边褚将军就是证实你说的是实情,他也不能上奏折……”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又来表白
褚琮被褚翌管辖,所有的事务得通过褚翌来上奏。
王子瑜说的没错,过了不久褚琮就找了随安,命她写一封信,向褚翌详加说明,说完就看着她。
随安木鸡脸,想,写就写啊,她难道还怕他?
反正也撕破了脸。褚翌将她弄过来不就是看着她不让她回上京?
褚翌听说是褚琮那边传来的信,拆开看,一看就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气,倒也没有不看,反正她敢写,难道他不敢看?
“中使一职绝不可留,留下遗害无穷。”
“太子之前几近举国之力对抗肃州,功败垂成,肃州军又正是强将强兵,气焰正盛之际,若新军到来,军容军纪依旧不改前路,此战难了。”
“战事艰难本就非一日之功,若是仍旧留着这些宦官中使在军中,名为监督粮草,实则贪污受贿,名为指挥战事,实则随心所欲,无异于在目前已经不堪的形势之上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褚翌匆匆扫过一遍,扫完立即像看见信纸中爬着虫子似得,把个信纸揉成一团,抬手待要扔了,却只是扬了扬手,只放到一旁。
这些太监中使他早就不想留了,不过是因为大军刚到此处,要收拢之前太子留下的游兵散将,要安抚伤员病号,想着先稳定军心,就没有大张旗鼓的动这些人,现在时机么,也算是差不多了,不过是抬手写封奏折的事,还能顺便在太子罄竹难书的恶迹上再添一笔。
啧啧,也不知皇上这当老子的怎么当的,简直就是拿天下给太子作。
按照褚翌以往的性子,他憋了心火,一来肯定是一场酣战。
可现如今他极力的压制着众将领,又何尝不是在压制着自己偏就不许自己去发泄?
他很快的就上了折子,折子中提到诸路军中皆有宦官中使监阵,粮草军饷由宦官把持,贪墨良多,将士们进退均取决于宦官。胜则被中使冒功,败则被其凌辱,又举了曾被中使们坑害的证人无数,言道军中将领兵卒怨声载道,善钻营者想着如何冒功,不善钻营者又恐自己被人坑害,谁也不愿出力奋战,。
不过这个折子是秘密上奏,不仅褚琮那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连中路军中有人发现中使的问题,褚翌也没怎么理会,军中就渐渐传出大将军亲近太监中使的话。
中使们本来追随太子,都是趾高气昂,后来太子失败,个个如同丧家之犬,战战兢兢,现在听说大将军“明理”,不处置他们,大家立即来了精神,一窝蜂的来拜访褚翌,献上各自搜刮的珍宝无数。褚翌都含笑收下,温言宽慰。
拜随安所赐,褚翌觉得自己与人周旋能力也飙升,不耐烦了,就哭诉自己这边军费紧张,步履维艰,反倒是收了不少好处……
随安收不到褚翌的回音,又听说了传闻,心情渐渐着急了起来。
褚琮不会对陈刺客做什么,就只是关押,随安跟卫戌却经常去,发现这刺客一根筋之后,卫戌常拿了他比划,指导随安怎么近身搏击才能四两拨千斤,以小谋大,以弱胜强。
陈刺客虽然哇哇大叫,但态度上总是没了那么毛刺,假如说他从前是一只炸毛的刺猬,那么现在就是一只顺毛的刺猬。
可随安一连好几日没来,陈刺客就心里没底了。
等卫戌再带随安来的时候,陈刺客就哇哇大叫:“我就说了,朝廷派来的什么将军肯定跟那个太子一样,是一丘之……那什么!坑害一气。”说着用眼睛去剜随安。
褚翌的心思现在不好琢磨,但随安觉得他就是再变态,也不会说留着这些中使们给大军拖后腿,就微笑着摸了摸陈刺客的头。
陈刺客立即爆炸:“男人的头女人的腰怎么能随便乱摸?”
随安立即回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老古板?”
陈刺客被她这一句话反问的有点发傻,半晌才不耻下问:“现在难道兴摸头摸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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