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说到“一表人才”四个字的时候,小陈的鼾声就打不下去了,嘴角抿着露出个得意的笑……,而后听到随安最后一句,才怒:“他说你了!”
随安叹气:“说你没长脑子,你还真的没长。”
小陈不服:“你长了,你怎么不长个头,不长的膘肥体壮?你看看你这样!”
跟小陈这种人交流,随安自有经验,她不慌不忙的道:“我的意思是,有这种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由我来揍他!你在一旁给我观战助威不是更好?!”
小陈两眼瞪脱,张着的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安瞧一眼他的傻样,摸了摸后脑勺道:“我也应该向你道歉,今天你吃的不是耗子肉……”
小陈的心情顿时遭受一万多点暴击!他的肉!白吐了!“你有没有良心!我是为了谁?!”
随安叹气,点头道歉:“对不住,我向你道歉。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今天新兵们去抓蛇,所以最近我们都要吃蛇肉了……”
小陈吐得奄奄一息,伸手指着随安:“我不原谅你!”
随安拍了拍他的背,站起来道:“脆弱的小孩,好了,就这样吧。”她的问题解决了,可以回去继续睡了。
西路军中静悄悄,中路的大将军帐中却灯火通明。
雁城那边不少被之前中使们冒功的将士们平反之后,中路这边所在的几个城也有人听说了,不少人都托了人来褚翌面前说情。
褚翌虽然都态度极好的应允下来,却并没有像西路那样极快的去办这些事,反而让褚琮连夜赶到,他们悄悄地商议布置起西路军的首击之战来。
“你们一击之后,也不必冒进,他们知道西路实力,定然会再来试探中路……”褚翌低声陈述完毕,看了一眼帐中诸人,现在这些人都是他的嫡系,他在感情上相信他们不会背叛他,也不会出卖他,但他依旧是牢牢的看住了他们的家人亲友,这是一种保护,同时也是一种监视。是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遗症。
最后他对褚琮说道:“至于这个李成亮,就按你先前说的办理,能降服就降服,不能降服就杀了。”
褚琮点头,硬朗的面容在灯光下多了几分温暖。
褚翌吩咐完毕,又仔细想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就让大家都散了:“准备后日的行动去吧。”
军帐之中最后就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褚翌见褚琮面前的茶杯空了,就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问道:“八哥在想什么呢,都入神了。”
褚琮回神嘿嘿一笑,褚翌立即明白他肯定不是想的战事,没想战事,那铁定是在想家事。
“好了,不用你说了,你继续想。”他站起来往后头去洗漱去了。
洗完脸出来,就见褚琮背着手站在帐子门口。
褚琮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出去走走?离天明也不过还有一个时辰。”
褚翌掀开另一侧的帐门向外望去,夜里各处营帐旁的篝火都快要燃烧殆尽,明明灭灭,跟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仿佛天地连接成了一片,人处其中,既觉得宇宙浩渺,又觉得前路无尽……
巡逻的士卒打了灯笼从帐前经过,褚琮笑道:“你说他们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呢?”
褚翌觉得这个话题没意思,想什么去问问不就知道了?猜来猜去有意思么?不过他此刻心情浩荡,有点不想破坏这种空荡荡的情绪,就高冷的不说话。
褚琮在自己骄傲的九弟面前,一向是耐心爱心兼备,也不勉强他答话,而是自问自答道:“我知道,男人么,无非是三十亩田地一头老牛,一个贤惠媳妇三两个孩子跟个热炕头……其实什么打仗,大多数人也是不喜欢打的,不过不得不打,为国?他们知道国是什么?说白了还是为家,家国天下,家在最前头!没有家的时候,觉得这心无处安放,可你说奇怪不,这有了个女人,女人又有了自己的骨肉,竟然就觉得心踏实了……”
褚翌默默的看着浩渺星空:所以他这是来炫耀来了?!
可心里腹诽完,又觉得空虚。
褚翌觉得褚琮的心情,他能理解,就算不能百分百理解,但是他心里也是曾经有那么个女人的。
可是千差万错的,他们也是错过了,伤痕不能缝补,就成了裂痕。
随安对他冷漠一分,他的心里裂痕就扩大一寸。
他从前没有设想过自己妻子的样子,可他想过自己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
也或许就像她说的,是他从开始就错了,两个人,两条不同的路,路的尽头又在哪里?
缘分不能强求,感情更不能强求。
褚翌当日只觉得自己被伤了,这伤要在心上一辈子了,可前些日子看到她,心还是会乱跳,会有淡淡的喜悦跟淡淡的甜蜜。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五只兔子
天亮褚琮带着他的人马离开了,褚翌一夜未睡,此时忽然下令道:“走,进山打兔子去!”
驻军之处有一片山脉,虽然不算太高,但植被茂盛,活物颇多。
褚翌带了一半亲兵,又带了些有经验的老兵,一块儿窜到山里。
山里有几户人家,原本大军秋毫无犯还能相安,现在褚翌他们一进山,山里人警觉,吓得比兔子还要厉害,恨不能也钻兔子窝里。
没来得及藏起来的人被带到褚翌跟前,是一对父女,老头儿黑瘦黑瘦,倒是生了个皮肤白皙细嫩的姑娘,褚翌扫了一眼,觉得皮肤比随安白,但是眼睛没有随安亮,想完又觉得自己窝囊,天下女人何其多,自己非要扯腰带把自己拴到褚随安的腰上,也忒没有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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