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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人出于社交衍生了贴面礼和吻手礼。
男士亲吻女士的手背也有服从和尊重的意思,不过这个动作仅仅局限已婚妇女,并且要距离一至两厘米的距离……
笨重的台式电脑缓缓运作,后壳已烫得惊人,你咬着指头,一下一下敲击键盘,逐字逐句阅读关于吻手背的相关词条。
微机室偏僻背阴,不穿外套还有些冷,你婉拒了朋友的邀请,选择独自坐在角落。
庞宜恩也是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前后左右空出一圈,大家不愿意挨着他,仿佛他身上有什么烈性疫病,多靠近一步就会被传染,也变成爹不疼娘不爱的野孩子。
他没做错什么,只是不爱说话,不过也没人跟他说话,甚至连你也不愿意在人多时候跟他搭腔。
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性纯粹,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为了不被集体排斥,你小心的践行这条隐形规则,附和自己讨厌的事,贬低自己喜欢的人。
悄悄帮助庞宜恩,其中的善意也夹带虚伪,你享受他对你投来的有情绪波动的眼神,动动手指略施恩惠就能换得在一个人心里与众不同的地位。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服从和尊重,你默念着,不禁自鸣得意起来。
你家里是做秤砣生意的,所以你比一般人要分得清轻重。
你喜欢他,可你更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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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演变在你的意料之外。
桌肚里的蓝白校服外套迭得整整齐齐,散发皂角的清香,你捏住外套一角,拧头快速瞟了一眼发呆的庞宜恩,内心怅然若失,袖子上乱画的涂鸦浅到微不可察,一看就是被搓洗过好多遍的,你妈都没有这样的好耐性。
应该高兴的,他这么上心,但是你隐约觉得你们之间的距离又远了,那天试探般的亲昵和讨好的越界吻仿佛不存在一样。
事实就是你进入不了他的世界。
懊恼、沮丧,你不希望自己半途而废,可此后无论再怎么偷偷摸摸帮助他,庞宜恩都没有对你表露半分可以让少女动心的神色。
甚至连谢谢都吝啬起来。
于是你放弃了,你开始和其他人一样讨厌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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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和靠墙的是两人一位,中间是三人一位,每过三周班主任就会重新排列。
今天周一,晚修过后就开始拉桌子推板凳,装满书本的沉重铁块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狰狞刺耳的噪音。
你和庞宜恩的露水同桌做到了尽头。
除了你的新同桌王颂撸起袖子接过你费力拖拽的桌子时庞宜恩抬头盯了你几秒,此后再无交集。
说不失落是假的,不过也仅限失落了。
阴雨连绵,所有淋过的人,五脏六腑都悄无声息霉变,结上一层掏不净的白网菌丝。
闷湿的雨季快些结束吧,你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最近后脖颈总是感觉黏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汗还是别的什么,有次王颂眼尖,竟然从你的衣领里捉出来一只蜗牛,不知道爬了多久,一想细想就犯恶心。
晚上降温得再冷你也决意不穿校服外套,谁知道又会掉进什么虫子,钻进内衣里和皮肤来个亲密接触才让你崩溃呢。
外套揉成一团,闷进黑洞洞的书包深处,皂角的香气被耗死,堆积着温吞的朽烂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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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颂一身黑皮,黑得健康有光泽,小时候跟父母跑船跑多晒的,每当他打趣自己浑身上下只有屁股蛋子是最白,大家都笑,氛围好不热闹。
早早见识过人情世故,这让他在半大毛孩子当中颇有话语权。
时间一点点流逝,你的生活充实又快乐,算起来已经有好久没想起过庞宜恩了,他又成了班里最不起眼的透明人。
课间休息,你和王颂玩手心打手背游戏,他跟女生玩不图好胜心,有故意让你的嫌疑,打在你手背的力道也轻轻柔柔的,薄纱网抚过一样。
你连说这样就没意思了,让王颂发挥他的真正实力。
他笑了,坚毅的下巴努了努,初具男人雏形的粗犷五官松弛下来,你顺着他示意你的地方看去,紧实的肌肉卧在手臂上,打爆沙袋都不是什么问题,你泄了气,王颂笑着伸手揉乱你的发顶。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都在起哄,你臊红了脸,王颂没说话,摸头的手顺势收回。
啪的一声,你遗落在庞宜恩笔筒里的笔从桌面滚到书立旁。
他立在过道里,校裤连同大腿一齐抵住你的课桌边缘,靠得很近,大家顿时噤声,无趣地四散开,谁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
王颂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露出让你害怕的凶相,对着庞宜恩吐出滚字。
风雨欲来,庞宜恩眉眼淡漠,没反应,固执地从你眼前拿起笔,端正夹进课本里才离开。
上课铃打响,你摸着凸起的书脊愣神。
都忘了还有只笔放他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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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小子 往我女衣服里放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