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下个蛋 作者:小孩你过来
第二十一章
翌日清晨,雾舞在“呆球”的一阵舔舐中慢慢醒来。
呆球是雾舞给小灵宠起的名字,呆字主要是针对师父,如此一来,她以后便可以对着呆球指桑骂槐,阿呆,呆瓜之类的。
起身之后,她先敲响猫娘的屋门,可房门并未锁,猫娘也不在床上,只有一张字条,告知雾舞:她先返回山中养伤,顺便参加百年一度的“魅妖大赛”。
魅妖大赛在冥界属于重大盛会之一。届时,各路魔王亲临现场选拔人才,入选者可以跟随德高望重的魔王们修炼妖法。对了,猫娘着重提到一点,冥帝今年也会来凑凑热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倘若雾舞有兴趣参加,猫娘可以帮她占个前排的位置。
“冥帝?……”雾舞无谓地重复着,冥帝是冥界之最高统治者,主要掌管妖界与地府,其权利地位与掌管人间与天界的玉皇大帝齐名,不过,本应该互相协作的两界,却不知因何故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双方都忙着“招兵买马”,此次冥帝亲自参与魅妖大赛,八成也是为了“招才纳贤”,由此扩充“军事”力量。
而雾舞感兴趣的并非两界之争,而是想见这位新上任的不满千年的小冥帝,有妖说他长得奇丑无比,又有妖说其实冥帝是位喜欢蒙面纱的年轻女子,还有妖说冥帝青面獠牙长有八个头,总之谣传五花八门。
她身为一只还未升仙的小妖,可以去瞅瞅。
红缎礼貌地敲下门,步入门槛,优雅地坐到木椅前,一本正经道:“你师父有事暂时离开,这几日就由我陪你修炼,我叫红缎,是你师父门下的首席大弟子。”
“噢?那你就是我师姐喽?”雾舞听是同门姐妹,烦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她走到桌边,主动替红缎沏茶倒水,“大师姐你好,我叫雾舞,我是……”
“我知晓你是妖,”红缎扬起微冷的秀眸,“唤我红缎仙子便可。”
雾舞敛起嘴角,似乎从红缎的眼中看到些许反感之意。
果然吧!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厌,正因为对方不喜欢你,你感觉得出来!
雾舞知道地位低,但不代表她没有几傲、骨!
“站住,我话未讲完你去何处?”
“下蛋,我师父有命,你师父未告诉你?”雾舞背对红缎侧了下脸,径直离开。
红缎环视破旧的房屋,污浊不清的茶水,拧起眉,赶了赶漂浮的灰尘,这小妖还不满?她住在这种肮脏的地方才真应该感到委屈。
红缎生前是一块极其名贵的绸缎,几百年来一直成为帝王们钟爱的收藏品,绸缎与富有灵气的宝石玉珠同处一室久了,也拥有了灵,后来她被裁剪成一位公主的嫁衣,公主生纯良爱民如子,受到上天的祝福,公主过世之后,天界允许公主选一件最钟爱的物品升天,因此,已吸收到天地灵气的红缎荣升仙子。
所以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红缎始终是一朵备受呵护的娇花。
她步入院落,望向坐在**窝里生蛋的雾舞,妖就是妖,若是换做她,宁可死也不愿在那臭烘烘的**窝中停留片刻。
真不明白师父为何要收一只妖做徒弟。甚至还要超度雾舞所生出的妖气蛋。所谓超度,便是在食入之后替其超度,以免无主的魂魄危害人间。
红缎越想越觉得古怪,这般兴师动众只为助雾舞修仙?
“小妖,你与师父是如何相识的?”
雾舞此刻反正是一副**妖模样,索装没听见,专心致志产蛋。
呆球卧在她的羽毛旁欢快打滚,似乎更喜欢出生地。
“且不论你我是不是同门,但我至少是一位仙子,最基本的尊重你不会忽略吧?”红缎并不在乎雾舞的看法,因为女人之间、并且在年纪修行相距甚远的情况下,本就很难和睦相处。
“为何妖必须尊敬仙子?”
红缎谄笑:“这话问的傻,妖不需修行便可以成,而仙子吃斋念佛潜心修行,做得皆是行善积德之事,妖如何比?”
“好吧,我出身不好我认了,可是你从哪听说坏人必须向好人鞠躬行礼的?劳您大驾还是回仙界享清福吧,我不需要你。”
“我奉师命保护你的安危,起初我也不信你这种小妖能惹上哪路劲敌,此刻经一番交谈我算明白了,你这脾气惹恼仙子一点都不奇怪。”红缎一语双关,教训她适可而止。
雾舞气哼哼地撇开头,凡人怕妖敬神,讲起妖的段子叫做吓人的鬼故事,可聊起天上的事那叫美丽的传说!
真不想升仙!烦死,讨厌!但是若想与师父朝夕相处就必须加入天界行列,矛盾,讨厌!
其实妖并非只会无恶不作,譬如她,多半是贪玩并未害过人,还有新认识的白素贞,也是善良的妖,为何不能出现一位被凡人传为佳话的妖呢?
…………
一时三刻,雾舞将白水煮蛋放在床沿旁,不等红缎应允便驾云离开宅院。
“你又去何处?!师父命你抄经文!”红缎疾声呼唤。
“去去就回。”雾舞不得不回应,毕竟红缎的法力远远在她之上。
呆球躺在软绵绵的飞云上酣睡,雾舞用鼻尖蹭了蹭它的小肚子,喃喃道:“原来我觉得师父蛮严厉的,此刻才知晓师父至少没有瞧不起我。”
呆球与雾舞心有灵犀,它知晓雾舞心情不好,所以抬起前爪原地转圈,尽量哄她开心。
“小心摔下去。”雾舞噗嗤一笑,将呆球拦在怀中,飞入山涧,如往常那般,找一处清幽的湖畔散散心。
青山绿野,湖水碧波荡漾,蝴蝶在花丛间飞舞。她躺在青翠的草坪上,仰望天际,望向看不到天大殿,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师父,雾舞不懂何谓幸福,但是想起您的时候心里便美滋滋的,这算不算幸福嗫?
呆球四脚朝天躺在她手臂上,侧过小脑瓜望向她,又捂住圆墩墩的小脸。
“笑得跟朵花似的,想我呢?”
一道富有磁的声音传入雾舞的耳朵,她猛地坐起身,只见一位扛着宝剑的侠客向她走来。
“师……父?!”
虽然此人身着黑色侠客装,声线也有些差异,但容貌却与师父一一样,她跳起身,展开双臂,一路狂奔扑向师父。
侠客微微一怔,见她这般热情,粲然一笑,双臂大展,迎接她的拥抱。
“师父师父,才一日不见徒儿就想死你了!呜呜……”雾舞紧紧的环住双臂,比起红缎的刻薄,她一点都不介意师父爱摆臭脸这事了。
侠客依旧与她持续搂抱,可提出的问题却有点远。
“姑娘,你可是认错人了?我至今未收过徒弟,虽然崇拜我的人遍布五湖四海。”
雾舞脊背一僵,一把推开侠客,再仔细打量他,一袭黑衣,腰间系虎皮腰带,叼着芦苇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邪气,果然与师父正派的作风大相径庭啊!
不行,再试试,于是,她先将呆球藏入怀中,随后指尖蓄力,唰地打响侠客的肩膀,只听侠客“哎呀呀呀”地越飞越远,最后噗通一声跌入灌木丛。
许久之后,侠客才痛苦地爬起身,揉了揉钝痛的肩膀,显然不知晓这“暗箭”是谁放的。
“……”啊?这等小法术本无法伤及师父,果然是长相酷似的人!
雾舞跑过去,又踹了他一脚:“你这人并非我师父为何与我搂抱?!”
“你是投怀送抱好吗,我岂有拒绝之理?”侠客边按揉肩膀边向周遭叫嚣,“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贼人使招?!速速给小爷滚出来受死!”
嗯,绝对不是师父,师父向来是不言不语发大招。
“你好,我叫雾舞,你呢?”
“赤炎大侠。”侠客抱拳回礼。
“原来你是大侠哦,失礼失礼。”雾舞一转身坐到赤炎身旁,见他额头还在流血,掏出手帕递过去,赤炎捂住额头,提高警惕,上蹿下跳寻找放冷箭之人。
雾舞不能告诉他那损之人就是自己,所以她捡起几个熟透的野果,捧到河边洗干净,邀请他一起吃:“也许是顽皮的孩童玩弹弓而已,莫再找了赤炎大侠。”
“我武功很高强的!方圆百里之内但凡有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我敏锐的耳朵!”赤炎唯恐雾舞不信,踩断几枯树枝以表功底深厚。(当然,不会武功也能踩断。)
“嗯嗯,我相信,请你吃果子。”
赤炎依着她坐下,接过野果在衣衫上蹭了蹭,吭哧一口咬掉多一半,嘟囔道:“此处地势险要又有野兽出没,你来这作甚?”
“嗯……你先说。”
“我?躲官兵。”赤炎躺倒,将双手枕在头上。
“看你不像坏人,官府为何抓你?”
“天真,坏人又不写在脸上,”他支起手肘,挑起眉梢,不解地问,“你别告诉我你并未听过我的名号?”
雾舞一脸迷茫,摇头,托腮聆听。
“我便是近日来臭名昭著的,将皇城搅得人心惶惶的……”赤炎坐起身,眼角悠悠地上扬,舔了下嘴唇,狞笑道,“采花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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