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诧异,说:“包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孙萌昨天晚上和我在车里待了一晚,是个有体温、有胸部的大活人。”
包子眼睛通红,血丝遍布,小声说:“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宁愿守在外面,也不进屋里睡觉是为什么吗?”
我一下就被勾起好奇心。
包子接着道:“我们家客厅放了个大的穿衣镜,你知道吧?孙萌进屋之后,我看到镜子里她的脸变了个人!但是转头看她的时候,还是原来那张脸。我当时就吓懵了,于是就在外面待了一晚。后来她几次要出来,都被我吼了进去,太他妈邪乎了。”
包子这么一说,我心立刻揪了起来,不禁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梦。干脆一五一十都跟包子说了,然后秉着呼吸问镜子里孙萌的脸长什么样。
包子形容了一下,我听完差点跳起来,镜子里的那张脸就是周萍萍!
包子对周萍萍不熟悉,但我认识!
明明是大白天,我忽然全身发冷,难道周萍萍上了孙萌的身?昨天晚上的不是梦?
而且周萍萍啥时候上她身的?我一拍脑门子,想到了昨晚包子在小区门口说的话:“你们小区门口死过人……”我们停车的位置离周萍萍跳楼地点不远,孙萌是个女人,体阴,又容易招鬼。
包子也沉默了下来,两条腿不由自主抖着,非常紧张。
难道昨天晚上我们和鬼呆了一宿?
沉默了一刻钟,包子坐不住了,说:“妈的,你个倒霉催的,这才一天,就一连发生这么多事,折磨死本胖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不如你去给周萍萍还有她妈上个坟,烧个纸,我觉得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她们母女两缠住了,说不定烧个美男子下去,人家就放过你了。”
的确是这个理儿……记得以前听老人说过,得罪了谁,就去谁坟上烧个纸,赔个罪,人家就会放过你。
小区的保安说过,周萍萍她家现在是她一个小姨在照看。
我决定过两天厚着脸皮去问一下周萍萍的坟在哪里。
包子问:“那你这几天住哪?”
我告诉他,小区的事情太邪乎了,那电梯更是邪门儿,不知道下次再乘那电梯会碰见什么。然而我家又在十七楼,不用电梯的话,上下楼非常麻烦。周萍萍家也不知道有什么鬼东西,先在他这里住十天半月,做好心理准备再去。
包子一听就急了,让我滚,说他女朋友以后晚上还要来的,让我不要影响他,还说实在不行就卖房子搬家。
我也是日了哈士奇了,这见色忘友的东西。
昨天打过点滴之后,我烧退了,头脑清醒多了。
小区的房子是爹妈好容易凑钱买的,我家又不是什么大富之家。我总不能为了这点破事,就真把那房子卖了搬家吧。
最近房价也涨了,那房子就九十二平,卖了也没办法在别的地方买房。
我说:“明天不是礼拜六嘛,那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厚着脸皮问清楚周萍萍的坟墓在哪,咱们去把香烧了,这事情就算完了。我就不信了,难不成大白天还能有鬼冒出来不成?”
包子沉默了一下,可能是为了今后和他女朋友的‘性福’生活,点头道:“事情办完了之后,你可不能再赖我身上啊。”
我说行。
约好晚上在他家见面之后,我麻溜拦了辆出租上班去了。
一到公司里,那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女同事连珠炮似问我干嘛去了,怎么病了,还说她查了半天,总算知道那天算命的结果。
我哦哦哦胡乱应付着,一心想着明天的事情,根本没听见她说的啥。
下班之后直奔包子家,结果这孙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七点多还不回家。在他家楼道门口苦等了一个小时,打他电话也关机,给他公司打电话,他公司前台说他早走了。
我心想,这货不是临阵逃脱了吧?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住一宿。
天已经黑了,我现在是惊弓之鸟,但凡黑一点的地方就待不住,总觉得有东西要冒出来。
结果刚出楼道,迎面就撞着一团软绵绵的肉。
“老常!你怎么来了!”一个非常汉子的女声传了过来。
我抬头一看,这不是包子他女朋友吗。
说到他女朋友,真是蜂腰长腿大胸脯,人也长得标志,头发绑在脑后非常清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个纹身师,一条大花臂,纹着莲花童子。包子费了老鼻子力气才追到,把人当祖宗供着。
她名字也霸气,叫赵胜男。
赵胜男一见到我就乐了:“老常,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交了女朋友?被榨干了?”
我一头黑线,说:“我还是处男,您老人家就别开玩笑了,放过我。”
赵胜男哈哈大笑,开了门引我进去,问我是不是来找包子。
我说是,然后告诉她包子这孙子的电话打不通。
赵胜男一听就火大了:“老娘今天有事找他,他个傻逼挂了我电话,再之后也死活打不通了。麻痹的,害我亲自跑一趟!等这傻逼回来非弄死他不可!”
我乐了,问她有什么事。
她摆了摆手说没什么,然后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直等到了九点多,包子才扛着一个大箱子从外面开门进来,一进来就喊:“愣着干什么?不来帮哥们儿搬一下?”转头看到赵胜男,他立马怂了,改口道:“哎,你们坐着休息,这种事情小的一个人来就行了……啊,姑奶奶您别生气啊!”
他俩闹了一会,我这才注意到包子扛回来的这个箱子。
这箱子很大很沉,是那种老式旅行箱,我问他里面装的什么。
包子一脸得意的把箱子打开,说:这都是哥们儿弄来的,明天准能派上用场。
我一看,里头装的都是什么桃木剑啊、道袍啊、木鱼啊……
赵胜男一巴掌拍包子肚子上,问他这是干什么。
包子望着我,我心想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干脆把事情和盘托出了,昨天晚上孙萌的事情也没瞒着。
赵胜男听罢,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说让我们等等,就跑去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之后回来,她问我:“你们小区死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叫周萍萍啊?他妈姓张?”
我一听就奇怪了,她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我刚才可没说过周萍萍的名字和她妈妈的姓。
赵胜男告诉我们,周萍萍被黑人玩弄,后来被抛弃自杀这事情闹的非常大。虽然被压了下来,但他们纹身圈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人多口杂,一下就传开了。
然后她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告诉她周萍萍的小姨现在在帮忙看家,我和包子准备明天去拜访一下,看她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赵胜男眉头紧锁,说:“事情有点不对劲,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啊,等我打听清楚再说。而且,以我一个女人的直觉来说,那个孙萌也太奇怪了。”说完瞪了包子一眼。
包子连忙求饶:“不放她进来睡没办法啊,总不能让她跟老常呆一起吧。”
合着原来是赵胜男吃醋了……
不过她们纹身圈迷信的很,那句话我没当回事,只说等你打听清楚,黄花菜都凉了。
赵胜男刚想说什么,这时候她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说了两句,转头冲我们道:“我有事先走了,对了,包子,你明天下午我家吃个便饭,我妈想见你。”
包子一听,立马跳了起来,说终于苦尽甘来要见家长了,这些年没白熬。
赵胜男啐了他一口就走了。
我见不得有人秀恩爱,在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吃完就睡了。
说来也奇怪,可能是远离了小区,当天晚上我睡了这几天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第二天大早,我早把赵胜男的叮嘱抛在脑后,催着包子快走,赶快去周萍萍家,把事情办完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