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贺之轻心中一凛问道。
以他的功力有人到房间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他在冥想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感应,然后身后这人却是毫无声息,那只能说明这个人比他更要强大。所以他在瞬间将灵力运至了最高阶,随时准备出招应招。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来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那个紫衣人用着极其阴柔的腹音说道。
贺之轻双目紧瞪着他,满是诧异与不解。
只见那紫衣人轻轻挥袖,那本残破的古卷竟然神奇的恢复了原样!
“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紫衣人说完这句话回身轻转,便了无踪影。
空荡荡的房间内,贺之轻盯着紫衣人曾站立的位置许久没有恢复惊异的神情。来无影去无踪,就那样轻易就复原了残破古卷,他到底是谁?这世间竟然还有可与钟离殇一见高下的神奇之人?
半晌,他终于从那种惊异中缓过了过来,看着地上那本复原的古卷,他怀中紧张的心情慢慢捡起,再次认真的看了起来。
随着他不停的翻看,他本缓和过来的面色越来越沉重,直到最后变成惨白。古卷曾被烧毁的部分记载的是封印光影之力的封印术,而那种封印术是世间从来没有敢用过的血噬封印术!
怪不得再也感觉不到光影之力的存在,原来钟离殇竟然用了这种可怕的封印术!他心中愤然,却又深感恐惧与沉重。
因为他如果想要找到光影之力的存在,就必须使用倒逆修为的追溯术,而那也是在用一生修为去做赌注,赌那百分之一的可能!
他为了成为强者可以承受一切压力,哪怕是被人欺负被人羞辱都可以忍受,好容易到达了今日这样的地位。如若要得到那光影之力就要先失掉自己这多多半生的修为,最为让他摇摆的是即便失掉修为也只有百之分一的可能寻找到光影之力的本体。
万一要是寻不到呢?自己不是又成为了一个废人?
他紧握着拳头重重的敲到了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瞬间出现了几条深深地裂痕,接着哗的一声,桌子的木屑散碎了一地。
他眼中现着狠辣的目光,心中更是恨恨地想:好个钟离殇,居然能使出此法封印,此世有朝一日我定要杀了你!
他心中越恨,其实对钟离殇也就有多怕。一个能使出血噬封印术的人,竟然还能保持着容颜与气息不变,还能在剑峰大会上和其他掌门合力施出强大的结界,他到底有多深的修为?
贺之轻越是这样想,就越发的想到得到光影之力,那是上古神器之力,一定威力无比。定能战胜钟离殇,如若能再寻得琉璃碎片,到时天下还有谁敢与之为敌?
可是万一寻不到呢?
这辈子他是再也不想成为废人被人鱼肉!
这当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贺之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好几天。
……
当莫翀再次见到贺之轻时,已是七天之后。贺之轻面色憔悴,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竟然削瘦了一圈,而黑紫的头发竟然生出几缕白发,这七天里他是如何经历了内心的决斗,才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莫翀不知贺之轻为何会突然成这样,以为他是身体抱恙,不禁担心的问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师父无碍。翀儿,师父问你,如若师父有一天失去了修为,成了普通人,你是否还愿意跟随师父?完成师父所说的大愿?”贺之轻此时像一个和蔼的老人般说道,以至于让莫翀突然间有些没有适应。
愣怔了一小会儿的莫翀终于回过神来道:“师父,翀儿是您一手养大,又教我剑术仙法,翀儿这一辈子自当尽心尽力助师父完成大愿,不管师父是仙人或者普通人,在翀儿心中没有任何变化。”
贺之轻听着莫翀字字真诚的话,很是满意,又道:“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人!如此,师父愿意一赌,来探得光影之力的下落,若能探得,夺取之事还要翀儿前行。”
“翀儿愿意拼尽一切之力夺取到光影之力献于师父。”莫翀坚定的说道。
“好,师父相信你!事不宜迟,这就随师父到冰壁殿守护殿门。”贺之轻说着已然开门而出,莫翀随跟上向冰壁殿走去。
冰壁殿正如其名,四周皆是千年寒冰,是天台峰上万年来自然形成的冰洞,前任掌门发现后便命人将其打造成殿宇状。因其寒气四射,不仅利于人的清醒,对于修练者真气的凝练也会有大大提升,更能使得修练者的灵力充沛十足,因此此殿便专门留给门派中重要的人物闭关修练或者冲阶修练时所用,很少人能够进入其内。
莫翀第一次被师父带来此处,虽是守护殿外,但依旧有些兴奋,他终于可以近距离的感受传说中的冰壁殿了。
还未到殿门外,就已远远感觉到寒气逼人的寒冷,莫翀悄悄运了一丝灵力,这才稍稍感觉舒服一些,但在他运灵力之时,明显的感觉灵力的力量更加充盈了些。
他不由地充满感激的再次看向了贺之轻,虽然是守护殿外,可是在殿外亦能使灵力获得很大的提升,师父对他真所谓是用心之极,若不然以他哪里有资格接近这冰壁殿?如此想着他对贺之轻的效忠之心更加炽热和坚定。
贺之轻丝毫没有感觉到莫翀的小小心思,将他留在殿外,叮嘱不得任何人打扰外便径自进入殿中。
他盘膝静坐于殿中央,深吸口气心中暗想:这世间恐怕没有谁人敢以命作赌,所以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那追溯术需要圣域阶以上才能施用,是通过自身的修为加上术法来进入到所被追溯者的过去,能看到被追溯者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每施一次追溯术修为就会倒退。被追溯者的层阶越高,自身修为的消耗就会越大,如若被追溯者的过去里又有其他更加高深的能量,那么可直接使施法者当场毙命或者修为尽失。
所以贺之轻一开始便知自己是拿命在赌,但他实在无法让自己放弃那强大的力量,他太想变的无比强大,太想征服整个世间!
其实欲望才是这世间最大的恶魔!
时间一滴一滴地消逝着,贺之轻心中默念术法,一边不停的消耗着身体的真气和灵力凝神而思。不知过了多久,在冰冷的大殿中他竟然有汗珠渗出,他的身体周边渐渐地隆起了淡淡的白烟,他继续时而念术法,时而用力的挥动着臂膀和手掌。
终于,终于在那淡淡的白烟间浮现了钟离殇的身影,而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白衣少年,正是白连尘。
贺之轻紧紧地盯着白烟中的画面,一面仍不停地默念着术法并施出更多的真气和灵力来让面画继续下去。
他终于看到了钟离殇和白连尘驭剑而行离开灵宗山,接着他看到那个都城南面古老的村庄灵溪村,再接着他看到了灵家大宅,看到了那个他最期待看到的身影,一个小婴儿的身影!
突然,就在他看到小婴儿身影的一瞬间,他的五脏六腑似乎被掏空了般,又似有股股穿心的刺痛感和万般重的压力感压在了胸口,让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他无法忍受的急速喷出大大的一口鲜血,接着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白色的烟雾已散尽,哪里还有钟离殇和小婴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