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艰难摸索】
    终于雷斯林转过了身躯，大声的对威利斯咆哮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既然你愿意为了人类而战，那你可以选择离开。
    如果龙之谷有龙愿意与你同行，我也不会做强制的约束。
    记得，龙之谷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当你在外面感到疲倦时。
    我依然欢迎你的回归！”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听到父亲兼族长的回答，威利斯痛苦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会议大厅。
    片刻后，高耸的龙崖天空上响起了威利斯慷慨激昂的战争宣言。
    一时间，众龙骚动不已。
    半日后，威利斯带领着三头六翼飞龙划破长空，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利用“究极变形术”化为人形的六翼飞龙族长雷斯林杵立在议会大厅巨大的洞口前，遥遥凝视着巨龙们远去的身影，幽幽的开口问道。
    “森格，我们这样的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
    六翼飞龙的长老森格来到了它的身侧，满浸着沧桑的硕大龙睛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我已经努力预言过无数次了。
    这次入侵的巫师首领是位远超我们六翼飞龙一族的可怕大巫师，以我们六翼飞龙一族的实力根本难以抗衡。
    即便我们全力以赴，也最多把这个位面的覆亡延后一二百年。
    可这样的结果，对于我们六翼飞龙一族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除非您能够从六翼飞龙的上族——翡翠龙族那里请来援兵，否则单靠咱们，只能陪着这个位面一起覆灭！”
    “我只是说出了我透过龙之祭坛看到的未来景象，这也只是众多未来景象中出现次数最多的一种可能。
    至于具体如何选择，还需要族长您自己选择！
    毕竟龙之谷，大大小小四十多个族人的命运就寄托在您身上！”
    雷斯林黯然了。
    …………
    距离上一次的大战已经过去十三天了。
    退出了森林的圣殿骑士们放弃了营地，重新把队伍拉回到了月蓝城附近。
    这让血战一场的巫师们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趁着这难得的休整机会，大批的巫师涌入了森林深处，开始肆意捕杀丛林生物，并大规模的炮制巫兽。
    一些拥有特殊手段的巫师也被派到月蓝城附近，日夜不停的骚扰着骑士营地。
    而李文则趁着这个机会，整日躲在自己的地下宫殿里，秘密进行着各种研究。
    就在前几天，第三批援军赶到了。
    这一次只来了两位巫师。
    一男一女，两位二阶顶峰巫师！
    他们的到来，立刻让巫师营地信心爆棚。
    于是第二天，停滞了多日的巫师塔就开始了继续动工。
    时至此刻，简单的幻术结界已经无法再遮掩战争巫塔的存在了。
    如果对方再派出龙骑士一类的存在，只要一进入落日森林就能很清晰的看到那高高耸立的巫塔。
    两位二阶顶峰巫师留在营地里慢慢的适应这个位面的法则变化，其余的巫师也是各忙各的。
    李文也顺利的从海德巫师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一份清单。
    一份罗列着骑士位面符文大师名字的清单！
    符文，一种对于位面法则的应用方式，大多数圣殿骑士之所以能够与巫师们争锋，凭借的就是这种符文调动的位面之力。
    只不过很可惜，几乎所有的符文大师都位于远方的圣神教会首都附近，受到严密的人身保护。
    因此李文如何想要一窥这个位面符文能量和生命能量融合的高深知识，恐怕一趟远行是不可避免的了！
    以目前的局势，想要脱离巫师营地去土着人类世界游历还不现实。
    至少在下一次大战结束之前，李文还不能离开巫师营地。
    上一次的丛林之战虽说已经让圣殿骑士们痛入骨髓，可是随着这半月来的休养生息，再加上从各地匆匆赶来的新鲜血液，月蓝城外的骑士营地已经再次人满为患。
    圣殿骑士的数量更是史无前例的达到了五千人！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落日森林周边再一次战鼓隆隆。
    骑士高层以高额悬赏诱惑来的赏金猎人、冒险者、佣兵，甚至包括一些不入流的盗贼，简直把落日森林变成了热闹无比的集市。
    每日里，无数的小型人类探险队伍穿梭在丛林之间，和邪恶的巫师、可怕的巫兽，以及恐怖的食尸鬼玩着猫鼠游戏。
    虽然绝大部分队伍都是有来无回，成了巫师们炮制人形巫兽的材料，可是毕竟还有些漏网之鱼。
    零零星星带回的情报汇总起来，也让骑士高层隐约的掌握了森林之内的一些情报。
    其中巫塔的存在更是难以瞒人，因此更是成了所有骑士高层的心头刺，眼中钉。
    如果不是骑士团的高阶力量还未到齐，恐怕新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就在这种严峻的情势下，李文也在距离营地外七里远的一个地方开辟了一座地下行宫。
    利用自己创造出来的大批元素造物，李文在十五米深的地底掏出了一个占地达到五亩的小型地宫，然后把那里改造成了自己的实验场，天天泡在里面。
    整个地宫大概有二十多个石室，每个石室里都在进行着一场重要的巫术实验。
    昏暗潮湿的石质长廊墙壁上，安放着四五颗荧光石，借助它们淡绿色的灰蒙蒙荧光，勉强能够照亮周边的区域。
    李文披着厚重的罩袍出现在长廊之中，略一犹豫就转身步入了左首第一间石室。
    空荡荡的石室之内只在中间位置的石台上摆放了一个硕大的冰柱，除此以外就别无他物了。
    不过即便只是这个三人合抱的冰柱，显然也不是普通的凡物。
    正是因为它的存在，竟让这间石室温度低至令人惊讶的零下一百五十七度。
    整个石室之内呵气成霜，就连地板、天花板和墙壁都爬满了湛蓝晶莹的霜花。
    如果这些石壁不是经过了巫阵的强化和保护，李文敢保证，这股寒气一定会透出石室，把整个地宫都变成冰雪世界。
    而李文在石室内唯一可做的，就是杵立在冰柱前面，用自己的元素之火不断的灼烧冰柱，然后一点一点感知着冰柱熔解后施放出那一丝丝法则气息。
    是的，这根冰柱就是二阶巫师卡罗尔大人和光耀骑士战斗后遗留下来的产物。
    为了生擒对方，卡罗尔大人不惜以法则之力凝结出了冰柱把对方冻结在里面，因此这根冰柱的残留也正是部分寒冰法则的具现。
    如果没有李文的灼烧，也许这部分寒冰之力会自动吸纳天地间的水元素从而维系自己的存在。
    即便它终会消散，恐怕也是一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在此期间，任何触碰到它的生灵，都会遭受高达零下三十度的寒冰伤害。
    这几乎已经抵得上一个高级学徒的全力攻击了！
    随手激发的一个巫术竟然拥有着如此恐怖的威能，二阶巫师的强大可想而知。
    所以李文才需要慢慢品味冰柱之中法则力量的异同，以找出一阶巫师和二阶巫师之间本质的不同。
    足足一盏热茶的功夫，李文方才用元素之火把冰柱消磨下去薄薄的一层。
    下苦力的是他，可一丝不漏细致完成冰柱成分解析的却是芯片。
    毕竟单在数据收集和分析方面，芯片的能力就强于他十倍、百倍以上。
    这还是受到了他精神力弱小的局限和桎梏。以后随着他精神力的缓慢成长，芯片的能力也会更加放大。
    因此李文也就放下了和芯片比较的心思，专心致志的一点一点消融着冰柱，然后认真细致的解析着其中冰晶的成分，精神元素排布分列的特点，以及精神元素和物质元素结合的形态……
    在这其中，李文处处能够感应到精神元素的存在。
    在他过往的认知中，物质是物质，元素是元素，精神是精神，三方是存在形态、个体特性、运作方式完全不同的三种个体。
    可是透过对眼前冰柱的解析，李文却痛苦的发现，自己过往对这些物质的界限划分被打破了。
    三方好像并不是完全不能交融的独立个体！
    在李文的认知中，物质就是物质世界组成的可见实体。
    小至泥土木柴河流，大至江河湖海山川大地，这些都是物质世界构成的一部分，也都是人类感官所能够触摸到的。
    因此物质才是物质世界的根基！
    在这一点上，前世的地球和现在的异世界并无二致。
    而元素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神秘物质。
    它们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就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般，把整个多元宇宙都浸泡其中，载沉载浮。
    从整个多元宇宙的角度来看，元素是均衡的，可如果从某个局域来看，元素也是存在潮汐现象的。
    或多或少，或浓或稀，总是不尽相同。
    物质位面的多元化呈现其实也和它所处的元素微粒浓密度有着最直接的联系。
    这一点，前世地球就和现在的异世界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了。
    在前世地球的历史上，就曾存在众多神祗，也存在着很多玄而又玄的古老神话和传说。
    那些上古的神祗和仙人们似乎翻江倒海，无所不能。
    而后世的地球却剥夺了人们这种神奇的能力。
    如果放在过往，李文只会把这些古老地球的传闻当成一种古人的妄想和梦呓。
    可现在他却不这么看了！
    可能，很可能，上古的地球也是一个充满了元素能量的世界，这才让生存在那个时代的人们具有了超越孱弱肉体，进而掌控更强力量的可能。
    可是随着元素潮汐的变化，地球上的元素能量开始消退了。
    因此人类才又被打回了原型，只能摒弃了神秘学，重新拿起了科技这个武器。
    所以元素这种神奇的物质，才是主导物质位面变迁的那张幕后之手！
    那么元素到底是什么？
    普通人类凭借肉眼是根本不可能察觉到元素微粒的。
    即便你日日夜夜的浸泡其中，每一次呼吸都有无数元素微粒随进随出。
    可是你却并没有直接手段去感知、去证实它的存在。
    而人类唯一能够接触到元素微粒的方法就是冥想，以精神为桥梁进行冥想。
    进而让真实存在的肉体能够触碰到虚无缥缈的元素微粒。
    正是由于元素微粒的存在，精神才变成了一种力量！
    普通人一瞪眼一跺脚，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们孱弱的力量无法改变这个物质世界分毫。
    可是当一位大巫师一瞪眼一跺脚，他精神所引动的元素就形成了一种力量，一种能够撬动位面法则、世界规则的力量，让天地为之变色，让江河为之改道……
    在过往，李文把这三者区分的很清楚，也给它们厘定了详细的边界。
    可现在，当他在冰柱中隐约感知到了精神元素的存在，他过往的知识架构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巨大裂痕。
    他很幸运，在学徒期就凭借对各种元素的应用，加深了自己对于元素的理解。
    而相应的这也让他对于火元素微粒的掌控更加精妙深邃，也让他刚一成为巫师，就迅速的成为了一名强大的火系巫师。
    对于后续的晋阶道路，很多书籍上都提到了精神元素化这个词汇。
    可是对于精神如何元素化却语焉不详，甚至直接就是空白。
    对于这一点，李文一度怀疑这是巫师家族垄断知识，聚拢人才的一种手段。
    对于那些一阶巫师们来说，想要继续进步，恐怕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入这些拥有古老巫师传承的家族。
    然后从他们手中获得这部分遗缺的知识。
    否则就只能一年一年的空耗，自己慢慢的从无边黑暗中摸索出来一条可行的道路。
    虽然巫师相比于凡人，已经拥有了漫长的生命，可是对于漫无尽头的巫术知识探索而言，巫师的生命依然是有限的！
    按理说李文刚刚晋阶巫师，前面百年时光恐怕都要耗损在巩固精神与世界的课题上，有关于精神元素化的事情要百年后才可能涉及。
    可他偏偏早已完成了身躯熔岩化，一度成为这个位面土着人类口中的熔岩暴君。
    这导致他竟然提前百年就开始为精神元素化的事情发愁了！
    因此难得有这种触摸精神元素的机会，李文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全力探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