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为什么不进主卧
管家还以为应铎会开心,立刻更详细地汇报:“是,买了很大一捧,而且吃饭比前几天多不少,除了一直在房间没怎么走动之外,看上去比前几天状态好得多。”
见应铎站在那里没有走,像是等他说,管家连忙补充:
“上午点名要了蘑菇汤,晚上问了家里的法国师傅可不可以做烟囱雪糕,刚好师傅会,太太以往最钟意吃雪糕的,今日又点名吃了,肯定是心情特别好。”
心情特别好几个字落入应铎耳畔,应铎握紧手里的西服外套,声音依旧漠然:“知道了,以后不用说给我听。”
管家有些意外,本以为冷战期间,老板应该想听见可以下台阶的时机,但管家只能应是。
晚上别墅的灯熄灭了很多,唐观棋看着床头柜上那瓶,眼睛一睁一眨,好像看着那瓶,心里的虚空是满足的。
仿佛这是唯一一支探入灰色世界的亮色。
但瓶太小了,这么大一束,放在一个中等大小的瓶里有些挤,有些委屈她的。
现在太晚了,又没有必要去麻烦管家。
她推开这个房间的衣帽间,但这个房间的衣帽间里本来就只有几件她的衣服,衣服都在另一个她无法进入的衣帽间。
雪上加霜的是,这几天她穿过的衣服,都被佣人洗过挂到主卧的衣帽间里。
她只剩下一套衣服可以换洗。
要拿衣服必须去主卧。
她合上柜子,下楼安静无声地走着,只有沉入夜色,这别墅才显得不这么多威胁,比在光明里更自由。
走到中庭,看着微弱灯光下被挖空的中庭,她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小屋。
她走进去,想捕捉一些葡萄树小屋残余的碎片,却一片叶子都没有看见。
安安静静地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闭着眼,去能假装她的葡萄树还在,她有吃不完的葡萄,不会被人打手。
她起码不需要穿件衣服都受限。
不知道坐在台阶上多久,她才起身,回去的路上给瑞贝卡发信息:
“瑞贝卡,你可不可以按我的尺码帮我买几套换洗衣服?”
突然收到信息的瑞贝卡立刻回复:“可以,你把具体三围发给我吧,不然贴身衣物容易不合身。”
“kk,我听doris话你回香港了,什么时候见一面?”
瑞贝卡心里也有些忐忑,听doris说起观棋好像有些难言之隐,最近几次联系都强颜欢笑,他们也不敢戳穿,只敢当无事发生。
她也不敢说什么,观棋背景复杂,怕说多一句对观棋有影响。
唐观棋透过玻璃落地窗,看向别墅前院,只有几盏植物照灯开着,更远的地方是路灯。
她今日出去了,被严加看管着,但并没有被限制去处。
“明天上午见一面,你得闲吗?”
瑞贝卡立刻回她:“得闲!明天是星期六喔。”
唐观棋回复:“好,明天见。”
她转给瑞贝卡一笔钱。见她转钱转得这么急,虽然瑞贝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她是不是很需要这些衣服。
瑞贝卡立刻出门去买她要的东西。
唐观棋回去的时候路过书房,发现书房竟然开着一道缝,只不过里面黑漆漆的,也意味着没有人。
她这两天没有书也没有手机,只房间有一台电脑,还是被监控着的。
她慢慢推开门,进入书房,关上门,动作很轻地摁下灯总开关。
整个书房瞬间亮起来。
所有陈设都和她走之前一样,软皮圆沙发角落有一本经济学书籍,她一步步走近书房长桌。
书桌上一角摆放着三个相框,仍然停在原位,没有移动过。
照片里一双璧人在伦敦夕阳中相拥,女孩戴着海妖珍珠王冠,被抱在臂弯里,大雪纷飞中,十指相扣,钻戒璀璨。
好像一切还是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它们还在这里。
她轻轻伸出手,去碰了一下其中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她都是笑着的,笑意不太深,但拍照的时候,也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笑,她看起来似乎拥有光明的人生,周身都柔和。
她视线落到桌上,却看见了桌边两张叠起来的信纸。
上面有揉皱的痕迹,但渗透出来的字迹力透纸背,她再熟悉不过。
离开之前留下的信蓦然出现在眼前,她自己其实都已经记不清太具体的字句,没想到这辈子还会见到它。
唐观棋的动作缓慢,像是提线木偶僵硬的四肢一样,只能一点点去接近目标。
手碰到信纸那一刻,好像一个多月前坐在这里写字的思索瞬间回来。
或是斟酌过或是当时随心写下的字句,她当时并不知道结局,或者说,她以为的结局,和真正发生的完全不一样。
此刻再重现,她也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当时写下这封信时的天真,此刻已很难重现。
正在她读信时,有一道冷淡无波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在做什么。”
唐观棋蓦然回头,应铎穿着浴袍,站在她身后,浓郁到颜色冷冽的眉目深不见底,未等她反应过来这封信在自己手上。
应铎直接走过来,从她手中抽走那两张信纸。
唐观棋无力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像她不知道有什么可说。
她转身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走掉,应铎却忽然对折撕掉了那封信。
刺啦的撕纸声刺耳,他撕得很平静,只撕两次,眼神漠然得像看蝼蚁,垂着眸,半睁不闭,随意将碎片丢在桌上。
今天少了,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