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晚在床上躺了四天。
在这四天里,她每日除了吃饭换药就是休息,伤口恢复得很好。
等到了第五天,燕辞晚已经能够下地,让人搀扶着行走。
刘氏没有拘着她,任由她在府中四处走动,唯一的条件是她身边必须要跟着绿华。
今日阳光明媚,凉风习习,燕辞晚逛遍了大半个朝府。
她分明从前从未来过此地,可她今日所见所闻,竟跟她梦中看到的朝府一模一样。
这绝非是巧合!
或许她猜对了,那不是梦,而是一个预知。
最终她停在一座阁楼前。
她抬头看向阁楼上的牌匾,上书松涛阁三字。
在她魂魄离体后变成鬼魂,被困在朝府内无法脱离,直到她循着琴声找到这座松涛阁,她才得以回魂。
燕辞晚想要进去看看。
她要亲眼验证,松涛阁内的一切是否与她那晚所见的一样?
可她才刚迈开腿,就被绿华拉住。
“宁娘子,你不能进去。”
燕辞晚面露不解:“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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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华很是为难,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
燕辞晚看了眼松涛阁,蹙眉问道:“难不成这里面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绿华急忙捂住她的嘴:“你别乱说!咱们府中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脏东西?这话可别让萧六郎听到,免得生出误会。”
燕辞晚推开她的手,恍然道:“原来这里面住着的是萧六郎啊!”
见她猜到了,绿华也不再遮掩,直言道。
“你现在是待字闺中的朝家二娘,萧六郎是外男,你们若是私下相见,怕惹人非议。”
燕辞晚笑了下:“我与他有婚约,见一见有何不可?如今外头有不少女郎都可外出做生意,宫中亦有女官,平日遇上节日,年轻的郎君和女郎们还会相约结伴一起游玩。我现在不过是与自己的未婚夫见上一面,且我身边还有你跟着,算不得私相授受,即便外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绿华紧紧拉住她的手,苦苦哀求。
“主君叮嘱过,不能让你跟萧六郎接触,求求你,不要让奴婢受主君责罚。”
燕辞晚见她急得眼眶都红了,知道她是真的害怕,只得改变主意。
“好吧,我们去别处逛逛。”
绿华立刻破涕为笑,赶紧扶着她离开。
两人来到荷花池边的凉亭内歇息。
燕辞晚表示自己有点口渴,想喝水。
“奴婢去拿茶水,你在这儿稍候片刻。”绿华转身走了两步,又有些不放心,回头狐疑地问道,“你不会趁我离开后就乱跑吧?”
燕辞晚无奈地道:“我对这儿不熟,哪敢乱跑?万一走丢了可怎么办?而且我现在重伤未愈,走两步就得停下来歇口气,能跑到哪儿去呀?”
绿华一想也是,宁辞生得弱柳扶风,一看就是那种被娇养着长大的千金贵女,且她如今身受重伤,走路都得让人扶着,就算放她走,她也走不了几步路。
于是绿华不再迟疑,快步走远了。
待绿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燕辞晚站起身,她大步走出凉亭,直奔松涛阁而去。
方才一路走来,她把路线记得很清楚。
很快她就沿着原路回到了松涛阁。
此刻四下无人,燕辞晚没有迟疑,上前敲门。
很快房门就被打开,开门之人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大叔,身穿深色窄袖长衫,浓眉深目,面部轮廓极为刚毅,下颚留着淡青胡茬。
他看着门外的女郎,礼貌询问:“请问你是?”
燕辞晚微微一笑:“我是朝家的二娘子,来找萧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