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无旧事。 作者:久隐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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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她是那样的快乐,我站在她的旁边,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笑容,她的快乐渲染着我,但我同样感受到了,她的快乐是给她自己的,与我无关,与任何人无关。
有些人,她,连笑容于你人而言都是孤独且疏远的,你爱她的笑,你希望她快乐,但是你明白那与你无关的,你站在她的旁边,亦或者你距离她十步、一百步,你在对她笑,你试图掏心掏肺,但是你没办法使她真的快乐,更没办法让她忧伤。而这件事,是另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的。
就像,陆以安。
她手拿着毛笔站在我旁边的时候,我正翻看尘埃落定,第83页,正好拿着那张照片,看得出神。闻到了浓烈的墨汁味,猛然抬起起头,她脸上甚无多余的表情,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拿着毛笔,像电视里的小老头。她看着我的时候我是害怕的,我不知道她是否生气,但还是假装镇定的放下书,拿着照片再装作细细的看了一下。
“陆姐姐,这是你朋友吗?我有在两本书里见过她的照片,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她好看吗?”陆以安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稍稍柔和。
“很漂亮的姐姐,让人不觉得要多看几眼。可是你说你站她旁边,怎么就学不会几分别人的美?”我尽量以轻松的语气打趣着她,没想到她竟然笑了。
浅浅的笑容。“因为她的美是别人学不来的。”她把毛笔放回书桌,过来从我手中拿过照片。
有人说爱得浓烈,是没有办法掩饰的,也没有办法骗过每一个真的想要知道的人。就像此刻的陆以安,她看那张照片的时候,眼角的笑越发深邃,就像一滴墨汁刚滴进水里,就迅速荡漾开来,渲染一片。
那笑容刺眼得让我忍不住要出言打断。
“陆姐姐,你干嘛这样荡漾,别人再漂也不是你的呀。”
陆以安看着我,居高。我仰着头见她,脸上的笑非但没有消了半分,反而更深。“她不是别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能与我说的话,总是很少。我坐她床上去,给她腾出地方,只见她把其他书里的照片都找了出来,从书架里取出一本很厚的书,是我前两天才借过但是没有兴趣看的《追忆似水年华》。她把照片全放里面,当着我的面合上。
“江茗,以后不准再看我照片,免得看多了,影响我在你们心中的美好形象。”
她说的时候是笑着的,语气也比往常轻柔。
可是她在我心中,一向没有什么好形象,在给我讲课时也总是不修边幅,手指甲里常常是没有洗干净的墨汁,穿的也永远是厚得臃肿的睡衣,头发乱糟糟像从来都没有梳过,一向如此。她该知道的,一向如此,她只是不想我尴尬罢了。
我没有为偷偷翻看她照片的事道歉,我想她并不知道我是有意为之的,就像她并不知道我曾靠着墙角听过她打电话时愉悦的声音,这是认识她以后第二个埋藏在心中的秘密。
我坐在塑料椅子上,她躺在床上,和我不过半米的距离。那天她教我做题的时候,我总不能很好的集中精力,表现也要比平常要笨许多。我看着把书盖子头顶,四肢摊开表现她很累但脸上并无一丝不耐的陆以安;听她用那么平静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给我讲题,指使我去给她倒水;看着她白皙的有些圆的脸蛋上,她时常紧蹙的浓眉,她戴着的厚得反光的眼镜和她不停张合的嘴唇;看她无奈把本来就凌乱的头发揉得似鸡窝头。
看着她的那时候,就隐约有种感觉,以后大概会有更多与她有关的秘密要堆进我心里,直到有一天多得会把我的心脏挤爆,破碎的秘密要伴随着鲜血蔓延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好久前的存稿,按理应该改改再发,但最近不想改。。。
☆、五
五
南安,11:43。
“天空的云,格外的好看,大片大片的好似海绵,从里面挤出了深蓝色来。倏然想起来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在我二十岁的黄金时代,我也想吃我也想爱,我也想做许多的事情,也想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那是大年初六,2月12日13点01分,我在回学校的大巴上。登陆□□空间,看到陆以安的发的这条状态。下面只有一条回复,id名为“城城青淮”的人说“你可以吃成一头猪,然后再去爱,这样你就可以做一头特立独行的猪了。”我想,陆以安一定会极爱这个回复的,以至于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心情,然后退出。
透过窗外看天空的云,那天的天空少有的明媚,阳光透过窗射进来,微微暖意,没有乘客拉上窗帘。我侧头盯着那些云,一动不动,我想此刻,陆以安大概躺在阳台的竹制摇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脸上大概盖着一本她喜欢的书,说不定正是《黄金时代》。陆以安很喜欢那个摇椅,是她外公为她做的。有时候天没那么冷的时候,她就会静静的躺在上面看着天空。她有说过,她喜欢晒太阳,喜欢看天空,有时候太阳过于耀眼,便会放一本书盖在头上,顺便晒晒书,只可惜08年初春,阳光实在太少,天是灰茫茫的,风也总是凉凉的,抬头所见的天空,单调不成彩,人看着心里少有平静。
我看着那些云,想着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陆以安一定是真正快乐着的,她应该会嘴角带着笑,会向李阿姨撒娇,会与陆以平拌嘴,我在她旁边,她说不定会与我多说些话。至少,不是安静而沉闷的。
我是腊月二十八的时候与妈妈一起回的老家,早上七点多的车,需坐五个小时的大巴,那时候老家到这边的高速还没有开始修,路途遥远而颠簸,爸爸已经直接从工作的地方回去。我们走的时候,天还未明亮,冷风一阵一阵,让人恨不得再缩回被子里去。我们的行李本不多,但李阿姨给我们送了些自熏腊肉和肠,且令陆以平送我们去车站。他几乎一个人包揽了我们大多的行囊。他说胖子是不怕冷的,胖嘟嘟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和我妈妈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他总是能讨得大龄妇女的欢心,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讨厌不起来的人。
我想起陆以安,在那个时辰还在睡觉的陆以安。想起在前一天与陆以安告别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吩咐我,过年要开心一点,不必太担心学习的事,然后提前与我说新年快乐。然后,然后我们又是自顾自地,我翻翻她的书,她敲打着电脑。我可以坐她的床,可以看她的书,可以拿她最爱的刚笔写写字,却独独不可以与她说话。因为我不能,我坐在她旁边的时候,常常会失去一些语言的能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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