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通杀
    潞王正筹备大婚呢。
    万历却在准备大开杀戒。
    这一通杀，他要杀得那些别有用心的文官胆寒，他要杀得倾吞大明利益的既得利益集团害怕。
    他要杀出当皇帝的威严来，他要让满朝文武都知道，跟他对着干的下场。
    大明两京十三省暂且不说，这一次他最少要杀得京城朝堂没人敢跟他唱反调。
    这天，酉时许，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皇城西面，西四牌楼十字路口，京营和锦衣卫将士把四条街道的两侧都排了个满满当当。
    十字路口东北侧，陈皇亲宅大门外的广场锦衣卫那更是排了一大圈。
    万历正在查看新建的刑场呢。
    大明京城行刑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午门外，一个就是西四牌楼的十字路口附近。
    午门斩的那都是朝堂官员。
    西四牌楼的十字路口简称西市，斩的基本上都是经过审判的人犯。
    嘉靖朝唯一被斩首示众的内阁首辅夏言就是“弃斩西市”，意思就是拖到西市咔嚓一刀，然后就丢那里不管了。
    其实，很多戏里面行刑的场景那都是假的。
    不管是京城还是地方上那都没有专门的刑场。
    毕竟，一个地方一年也难得斩几个人犯，官员才懒得钱专门修建什么监斩台和斩首台呢。
    那多浪费钱的，砍个人而已，浪费那么多钱干嘛？
    明朝的斩首示众那基本都是拖到人多的闹事街头咔嚓一刀。
    其他地方有没有专门的刑场已然不可考。
    午门外是肯定没有的，拖到午门外斩首那就是拖到午门外的广场上咔嚓一刀。
    不过，万历为了起到震慑效果却专门命人修建了一个刑场。
    这刑场还立了一块丈许高的石碑，上面还刻着四个鲜红的大字“西市刑场”。
    还有就是用砖瓦石板搭建起来的监斩台和用石料搭建起来的行刑台。
    监斩台就靠着陈皇亲宅的围墙，大致丈许高，十余丈方圆，两边都有上去的台阶，上面还修建了半边屋檐，中间就是一个大公案，公案后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块大牌匾，牌匾上写着“监斩台”三个大字，下面则是密密麻麻各种斩首的律例。
    行刑台则在广场正中间，大致一人高，三四丈方圆，四周都有上去的青石台阶，青石台阶中间的四个角落还摆着四个比台子略低的镇魂兽石雕。
    万历站在高高的监斩台上，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随即微微点头道：“嗯，不错，这斩首还得配上专门的官员才行，以后督察院负责监斩，大理寺负责宣读罪状，刑部负责验明正身行刑。”
    督察院左都御史高茂才、刑部尚书辛自修、大理寺卿张梦鲤闻言，皆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高茂才和辛自修那都出任过封疆大吏，本身就有处斩人犯的权力，这斩人犯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
    张梦鲤则是朝中有名的清流，跟张居正好像还不怎么对付。
    不过这家伙河南巡抚和顺天巡抚都当的好好的，跑甘肃去了巡抚了两个月却是被流言蜚语给整回来了。
    这就证明，这家伙跟蒲州三大豪族也不对付，张居正虽然不喜欢这个清流，但还是给人家擢了大理寺卿，可见此人才能还是比较出众的。
    万历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对余有才道：“丙仲，这次你在督察院的弟子轮流来监斩，练练胆量。”
    啊？
    监斩！
    余有才下意识看了看行刑台，微微缩了缩脖子，这才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这家伙胆子是真的小。
    不过，他的胆子就不用练了，听话就好。
    万历看了看那如血的残阳，随即果断道：“应桢，等下就命人在京城四处贴出告示，明天一早辰时开始行刑，在西市刑场将张诚谋反一案所有人犯依次斩首，先斩武定侯一系，再斩张诚亲族。”
    这也是斩首的规矩，在斩首之前要贴出告示，让被斩人犯的亲友知道什么时候来收尸。
    第二天一早，辰时还未到，天色还有些昏暗，京城百姓便开始向城西聚集了。
    那家伙，简直是人潮汹涌啊，从西四牌楼南街到西长安街再到石碑胡同、板桥胡同、锦衣卫后街那几乎都挤满了人。
    因为人犯都是从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里拉出来的，大街上那一辆辆装着囚笼的马车都连成一线了。
    平民百姓那也有胆大的和胆小的，胆大的直接去刑场看，胆小的在路上看看那也算是看了个难得的热闹了。
    辰时许，朝阳刚刚升起，大理寺官员便拿着罪状站在行刑台上开始念了。
    第一个行刑的就是武定侯郭大诚。
    这会儿他眼中虽然满是不甘、不解、惊恐，乃至愤怒，但他却是一声不吭，貌似是认罪伏法了。
    其实这是药物所致，刑部专门培植了一种麻核，只要硬塞人犯嘴里捂住一刻钟左右，人犯舌头和喉咙就全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刑部官吏验明正身之后，还专门跑到监斩台一本正经的汇报了一番。
    监斩官就是督察院新晋的御史，余有才新招收的弟子，他脸上虽然还有些稚嫩之色，那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他认真的听完汇报，立马抽出令箭，刷刷一顿写，写完直接丢过去，随即朗声道：“斩。”
    刑部官吏接过令牌，立马高举起来，朗声道：“斩！”
    行刑的刽子手那是毫不犹豫，举起大刀咔嚓就是一刀下去。
    如果是正常情况，这就结束了。
    不过，这是谋反案，斩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武定侯一系都有上千个呢。
    大理寺官员、督察院御史、刑部官吏那就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一个一个的念，一个一个的验，一个一个的斩，从早杀到晚，武定侯一系的亲族都没杀完。
    第二天一早辰时许，继续。
    京城百姓看得那叫一个过瘾啊，西市刑场的人潮不但没有变少，反而越聚越多。
    这是消息传开了，城南、城北、城东，乃至城外的老百姓都赶过来来看热闹了。
    老百姓看热闹看得是过瘾。
    这一通杀却是把有的人吓到不行了。
    张四维一党闻讯却是肝胆直颤。
    小皇帝真杀啊！
    而且，一天就是上百，砍了一天都还没砍完。
    申时行一党那也是心惊胆战，生怕小皇帝哪天犯病了拿他们开刀。
    李太后那也扛不住了。
    她这当皇帝的儿子是真的狠啊，不是开玩笑的。
    张鲸都命人去看过了，一天就砍了一百多个啊，第二天继续，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这么砍下去总会轮到李文全啊。
    她只能让李玄成传话，潞王成亲和就藩都按万历的来，五十万两就五十万两，一千顷地就一千顷地。
    万历闻讯，这才松了口，将李文全流放云南戎边。
    这就是一通杀的好处，当皇帝的不发威，很多人内心都失去了对皇权的敬畏。
    大明自洪武大帝和永乐大帝之后那都没出过这么心狠手辣的皇帝了，所以，很多人都不把当皇帝的当回事了。
    这一次，很多人终于明白了，当皇帝的发起威来，那不知道多少人头落地。
    如果不想往刀口上撞，那最好老实一点，如若不然，满门抄斩那都是轻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