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西南告急
    万历夺回皇权之后那是锐意进取，穷兵黩武，四处征战，开疆扩土。
    大明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变化还不光是在陆上，在有人居住的地方，大明周边辽阔的海域同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因为实施海禁大明周边辽阔的海域那是很难得看见一艘船，就算隆庆开海了，那也只有一小撮人能出海攫取利益，海面上的舰船那还是寥寥无几。
    这会儿就不一样了，大明是真开海了，而且，工部所属大小造船厂都在开足马力全力打造舰船。
    现在大明四周辽阔的海域那舰船是随处可见，就如同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一般。
    大明内海，北直隶至辽东一线，南来北往的快船那更是成群结队，如同一条条游龙般在海面上穿梭，舰船简直不要太多。
    午时许，红日正中，又有上千艘蜈蚣船自海河口鱼贯而出，排成一列，傍着海岸线直奔辽东而去。
    这些蜈蚣船上拉的貌似都是锅炉，那一个个半圆型的铁疙瘩整齐的排列在甲板上，每艘船好像都拉了不少。
    其实，万历一大家子也在这船队里。
    他们正好赶上这批锅炉出货，那自然就带着这批锅炉一起出发了。
    反正他们带的锦衣卫和禁军将士加起来就两万左右，分散到每艘船上也就二十来个，根本占不了多少地方。
    他们一大家子也坐在一艘带着锅炉的船上。
    这时候正是午膳时间，船舱之中那又是热闹无比，小皇子和小公主们都兴奋的在大人怀里拱个不停。
    他们真是太开心了，这一趟他们要去数千里外的奴儿干都司玩啊，他们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呢。
    小朱常洵也很开心。
    不过，他还好点，他还知道自己拿着个炖鸡腿在那里啃呢，他的弟弟妹妹那都要喂，而且，还在那里不停地拱，吃几口就要手舞足蹈的拱几下。
    万历见状，那也没说什么。
    皇室那也是正常人，小孩子就要开开心心的玩，他可不会像那些文官一样，用礼仪道德把皇室约束成不正常的人。
    洪武大帝还经常骂人乃至打人呢，永乐大帝那更是经常亲手揍自己几个儿子。
    如果按什么礼仪道德来衡量，这俩就不是合格的皇帝。
    问题，大明还就出了这两个开疆扩土的大帝，后面那些听文官的什么都讲礼仪道德的那是家业都守不住。
    他就不会压抑自己子女的天性，包括小朱常洵。
    这小家伙就喜欢抓着东西吃，大口吃肉，他是从来没说过这样不符合礼仪道德。
    他见小家伙把个鸡腿啃得差不多了，这才拿过毛巾帮小家伙擦了擦嘴和手，又喂了口汤，还不忘关切问道：“怎么样，洵儿，吃饱没？”
    这鸡腿够大了。
    小朱常洵缓缓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窗外正奋力划船的水师将士，随即问道：“父皇，现在的船速感觉慢了很多啊。”
    这个你也得搞懂。
    万历微微点头道：“是啊，我们从海河出来之后就不顺水了。
    潮白河那就是往南流的，北运河还带点潮白河和温榆河的推力，海河那更是直奔内海而来，所以，这一路我们都是顺水行船。
    水的推力可比将士们划船的力大得多，顺水行船的时候将士们只要稍微用力划一划，每个时辰那就能划上百里了。
    这会儿就不行了，现在吹的是北风，海里的洋流是向南的，我们等于是逆风逆水而行，水师将士奋力划那也很难达到每个时辰上百里。
    海里还好一点，因为洋流的推力还不是很强，到了河里，逆流而上更难，水师将士就算奋力划，每个时辰那最多也就能划个五十里左右。”
    船队进入辽河好像就是逆流而上啊。
    小朱常洵闻言，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父皇，我们是日夜不停地赶过去吗？”
    这次不用这么急。
    万历微微摇头道：“日夜不停地划船水师将士会很累，就算有两组轮换也会很累。
    所以，如非必要，我们一般不会日夜不停的赶，特别是路途比较远的时候，水师将士日夜不停地划几天那会累到受不了。
    如果我们有了蒸汽机轮船就好了，蒸汽机是不知疲惫的，晚上只要月明星稀，在海面上还是可以行船的。”
    可惜，蒸汽机还没试制出来，他们还只能靠人力划过去。
    小朱常洵默默估算了一阵，随即又问道：“父皇，那我们岂不是要六七天才能赶到肇州卫？”
    哎呀，算得还挺准啊。
    万历满脸欣慰的点头道：“是啊，最少要六七天。
    这还是在大运河修通了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松辽大运河，我们到了辽河北岸就得上岸坐马车，那最少还得多两天时间。
    而且，我们要把这些锅炉和铁管带过去还很麻烦，因为马车就拉不了多重的东西，这上千艘蜈蚣船拉的货最少要五六万辆马车才能拉得动。”
    五六万辆马车！
    小朱常洵闻言，缓缓点头道：“那的确麻烦得很，光是装车估计都得装一天。”
    这小家伙考虑问题是越来越全面了。
    万历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细细解释道：“这就是大运河修通了的好处。
    我们带的这点锅炉和铁管还不算什么，加起来也就几千万斤而已，五六万辆马车一趟就拉完了。
    奴儿干都司那边即将出产的粮食那才叫恐怖呢，光是现在我们占据的这片平原就能开出一两亿亩地来，那边一年最少能出产三四亿石的粮食。
    你算算，拉一亿石粮食出来需要多少马车，拉两亿石粮食出来又需要多少马车。”
    那边能出产这么多的粮食？！
    这需要多少马车来拉呢？
    一辆马车一趟才能拉十石粮啊。
    也就是说，如果要一趟拉完，拉一亿石粮就需要一千万辆马车，拉两亿石粮就需要两千万辆马车！
    这也太恐怖了。
    小朱常洵细细想了想，随即恍然道：“父皇，儿臣明白了，修这条大运河主要是为了拉粮食。”
    你总算是明白了。
    上次没跟你细说。
    这次得跟你好好说一下。
    万历缓缓点头道：“是啊，我们之所以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修建大运河，主要就是为了把那边出产的粮食拉出来。
    那边等于是个大粮仓，大明两京十三省的大粮仓。
    你还没读史书，不知道历史上中原王朝闹了多少次饥荒。
    历朝历代，中原王朝因为天灾又或者战乱闹饥荒那是屡见不鲜。
    这饥荒一旦闹起来，那就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人口锐减，乃至饿得人造反那都屡见不鲜。
    我们有了这个大粮仓就不用担心了，这边出产的粮食不说让大明两京十三省所有人都吃饱，起码天灾降临的时候我们救济上千万灾民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朱常洵闻言，那又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他的确还没读史书，不过，饥民造反他还是听说过的。
    这奴儿干都司的大粮仓竟然能救济上千万的饥民，那到底是多大个粮仓啊？
    船队一路往北，经辽东湾、辽河、松辽大运河，划了足足六七天，肇州卫终于到了。
    这天下午酉时许，夕阳西下，那嫩江和松江汇聚之处遍地的营帐终于在望。
    小家伙们那都兴高采烈的在大人怀里欢呼了。
    这连续坐了几天的船他们都有点坐腻了，这会儿他们是只想下船去玩。
    万历抱着小朱常洵站甲板上，单手举起望远镜一扫，那都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这会儿的运河终点跟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
    那肇州驿站的废墟都已经被清理掉了，那沿河的码头是密密麻麻如同梳子一般，那岸上还有成排成排的房舍正在修建中呢。
    皇贵妃秦兰听说他们要到了，那是早就带着北王朱常溆在码头上等着了。
    工部尚书曾同亨、戚继光、张元德、秦邦屏等也都来了。
    他们的船才靠上码头，皇贵妃秦兰竟然就迫不及待的飞身而上，一把抱过云和公主手里的小南王朱常治，满含泪水，亲个没完。
    她实在是太想这个宝贝幺儿了。
    万历见状，连忙上前安慰了一番，这才抱着小朱常洵下了船。
    君臣一番见礼之后，他便朝李玄成使了个眼色。
    李玄成立马掏出份圣旨朗声念起来。
    这大运河可是千秋功业，工部尚书曾同亨日夜操劳，带领大家把这大运河修通了，那自然重重有赏。
    如果按以往的规矩，工部尚书主持修缮一下皇宫那都能晋一级。
    这一次，万历直接给曾同亨晋了两级，进封正一品太师！
    曾同亨那都激动坏了。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大明立朝两百余年，活着进封三公的那是屈指可数啊，死后追赠的都不多。
    官居一品，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曾同亨激动的，那是趴地上直颤。
    万历见状，连忙亲手将曾同亨拉了起来。
    他正准备跟众人寒暄一番呢，一艘水师快船竟然撵着他们的屁股飚了过来。
    紧接着，一个背插令旗的驿卒便从船上飞跃而下，疾步走过来，举着个信封单膝跪地急声道：“报，万岁爷，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八百里加急快报。”
    云南？
    万历接过信封打开一看，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缅甸宣慰司集结十余万大军攻入孟养宣慰司，西南告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