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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主 作者: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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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她心虚,看小奚服侍已毕,自己便坐到榻上,又招婉儿上前:“与朕对坐。”命小奚:“拿副棋来。”

    两人皆依她所言,很快便摆出一副双陆。她盘腿坐在这一侧,婉儿跪坐在那一侧,小奚在下陪侍,点起她所喜欢的香,端了她所喜欢的饮子,又摆了四样精巧点心,皆是她素日之喜好。

    赌注也如往常,是许多御制新钱,每一枚便是一贯,一夜输赢,可达数百上千贯——可她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

    她不动声色地将头抬起一分,斜眼去看婉儿,这小东西一贯的温婉恭顺、不卑不亢,不见什么异常。下子时也并不曾特地让她——打双陆也轮不到这小东西让她——话虽不多,却也有那么几句,偶然说一句笑话,或是听了她的笑话捂嘴一笑。

    棋局也如平常,她用心下时,便能累得小东西凝神苦思,最终胜自己一二子,漫不经心时,便是摧枯拉朽,输得小东西微皱眉头,十局中她只肯赢上四五局,得了几贯铜钱,又小心地输回去——一如往常。

    可若是吃食、饮子、香、棋和婉儿都无不妥,又是哪里不对?

    她环顾四处,目光最终落在小奚身上,这小奴婢今日异常地恭顺沉默,不似从前,看棋时总要嬉笑着在旁指点,她有时心情好,故意顺着这小奴婢的算计行棋,便能看见小奚在婉儿身边欢喜叫好、鼓噪连连,有时她们两个下得兴起,到了夜里,这小奴婢忍不住,便蜷在塌下先睡了,有时她也将案上的点心赏给她,然后和婉儿一道笑眯眯地看这小胡婢大口吃东西。

    今日的小奚,实在安静得不大寻常,而她今日恰好不大喜欢这样的安静。

    她执子的手在空中一顿,婉儿察觉了,轻声道:“陛下?”小奚也跪直了身子,转身来看她,她微微蹙着眉将这小胡婢打发出去,转头再和婉儿行了几步,还是觉得不对。

    再次环顾四周,一切都很好,温顺的婉儿、熟悉的摆设、精巧的饮馔、温暖的香气…小奚也出去了,室内只有她们两人,离得不远,落子时目光交错,亦如从前。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大约是见她迟迟不肯落子,婉儿将身子微微向前一凑,问询般地唤了一声“陛下”。

    这一声令她瞬间明白过来,将棋随意放在一角,半命令半恳求地道:“叫我七娘。”

    婉儿不语,探头数了数棋局,自那一侧拣出两枚铜钱,恭恭敬敬地放在她手里:“陛下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允汉三又?叒叕回来了…

    第433章 行露(三十四)

    韦欢悄没声地回到飞香殿, 到门口忽见佛奴自廊下探出个头来,对她挥手眨眼, 一手不住地指向寝中。韦欢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小心翼翼地掀起帘子向内一看, 却只见太平披衣盘腿坐在外间小榻上,对着小几在看什么, 觉出有人进来,便将头一扭,轻笑道:“回来了?”放下笔,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顺手替韦欢脱了外衣,两手将韦欢的手捂在掌心里一阵好揉,脸皱起来, 半认真地道:“以后要禁止你夜里出去,看冻得什么样了。”

    韦欢眼尖,早看见榻上摆着一个小铜炉, 便将手收回来,一路走上去, 捧住铜炉,斜眼去看太平:“你不问我去了何处?”

    太平笑着跟来,与她同坐一侧, 头压在韦欢的肩上,拱着韦欢的脖子道:“你若想说,自然会说, 你若不想,问也没用。”

    韦欢觉得这话十分耳熟,偏头一想,不觉好笑,斜眼看太平道:“若是在想与不想之间,你稍求我一求,我便告诉你,你不求,我便也不说了的事呢?”

    太平将眼懒洋洋地看她笑:“你这里没有这样的事。”

    韦欢便将她的脸一捏:“我去寻了上官婉儿。”留神看太平的脸色,太平却依旧只是笑着,并不追问:“哦。”反倒是韦欢忍不住道:“你不问我去她那做什么?”

    太平只笑:“她正病着,你过去自然是去探病了。”被韦欢在头上轻轻一拍,却凑得更近,搂着她轻轻笑道:“好巧,我和你想到一块去了。不过我不敢去找她,只好去劝阿娘。”

    韦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劝了什么?不会是什么相处之道之类的罢?”

    太平笑道:“你心里我就那么傻么?我只劝阿娘及时行乐,莫空度时光。”

    韦欢不答,只又将太平的脸一捏:“庐陵的事,我想好了。”看太平猛地离了她的肩膀,笔直地挺在榻上,轻轻一笑:“大郎成婚之后,便移文司属寺,请补庐陵王妾韦欣为郡王媵。” 郡王媵视同从六品,凡置媵,上其数目,补以告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倘若李睿不是废帝的话。

    太平一瞬间便明白了韦欢的用意,却并不笑,只将韦欢搂在怀里,轻声道:“来俊臣与李昭德皆判了谋反,正是闹得沸反盈天的时候,时机倒也好。”

    韦欢见她似有些闷闷不乐,略想一想,轻声笑道:“他一向不到我这里来,纵是回来了,我与你的相处还是如常,不要担心。”

    太平不自觉地嘟了嘴,反将她的脸一捏:“不知道为什么,虽说你这王妃有名无实,可是我阿兄不和你好,我也觉得有些难过。”

    韦欢失笑:“你阿兄和我好,你要难过,不和我好,你也要难过,究竟怎样你老人家才肯满意?”

    太平不语,只紧紧将韦欢搂在怀中,韦欢见她模样,便故意将案上太平所看之纸展开:“你来得正好,替我看看,大郎新宅中还缺什么不缺?”

    太平听见是守礼的事,果然又打起精神,探头道:“说到这个我只服你——连新妇的月事带和专门擦马桶的手巾都备了好几箱,实在是妥帖至极。”

    韦欢一向不喜欢这些内宅琐事,尤其不喜欢太平夸自己“擅长”这些事,这回却不自觉地生出些自傲:“他毕竟叫我一声娘,当娘的替儿子备新宅,岂能不妥帖?”

    太平搂着她轻轻笑,笑得韦欢脖颈发痒,伸手将这作怪的人一拍,却只惹来一阵更恣意的肌肤亲近:“可惜你备得虽齐全,却还少了一样东西。”

    韦欢偏头斜眼去看太平:“少了什么?”

    太平将头侧在韦欢肩上,半仰着脸轻笑着看她:“你猜。”被韦欢一瞪,方笑嘻嘻道:“你忘了为大郎置笏——他已成婚,无论如何都要出阁了。列朝没有笏板可怎么行?”

    韦欢一怔,转头回看太平,太平这会笑得十分得意,连牙也龇起来,白闪闪的霎是耀人眼:“你的主意是极好的,为他已生儿育女的妾置媵的名分,同时也将你与韦欣之间的名分定了。不过我的主意还要更好一些,我想先为大郎把名分定了。” 对韦欢眨眨眼,又道:“他虽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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