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妖记之道姑娘篇 作者:欢喜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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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流襟狼狈不堪,心头一急,长呼一声,“解兵!”
一声喝下,百来骑城防卫皆尽执兵在手,随着微生玉的手势,几队人出列,沿着微生家的外院围了起来。
“阿爹!”道姑娘一个纵跃落在微生玉马侧,叫道,“那些人疯了,要杀人,要杀人!”
微生玉锋锐了眼,翻身下了马,撩起银白的衣袍别在腰间,提了剑就准备往里面冲。
“爹!”子折夏一把拉住微生玉,摇摇头,“这件事没余地了,我和阿姊会在辰时前回来,至于朝政的事,接下来的几年,能退的就退吧。”
微生玉看了看子折夏,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子折夏惨然笑笑,“我什么都算到了,却没有算到……同心蛊……”
微生玉一颤,看了一眼道姑娘,“不会是……”
子折夏松开了微生玉,冷静下来,“爹,借您的马和令牌一用。”
“你要做什么?”微生玉递来令牌。
“出城走一走,说说话。”子折夏接过,翻身上了微生玉的马,对着道姑娘伸了手。
道姑娘望着妖精疲惫的脸,心底早就酸涩难忍,勾手就落在了妖精身后,将她揽在怀里,接过缰绳,对微生玉点了头,一转缰绳地往城门的方向催了过去。
盛夏将暮,暮色再是来得晚,一番折腾下来,也入了夜,星空繁盛,也不知何时慢下了速度,微风徐来,任由马儿自己走着。
妖精沉默了一路,倚在道姑娘怀中像是睡着,风盛的时候,几乎听不见她的呼吸,若非身体还有一些温度和柔软,道姑娘会觉的自己早失去了这个人。
心尖儿一扎,道姑娘双手松开了缰绳,紧紧地揽着妖精,“折夏……”
“阿姊,我做错了么?”
妖精言语轻的过分,“我一路将你推到了她的身边,以为自己可以算得过她,现在好,和尚要去西边了,微生长孙两家也彻底脱离不了干系,连道士那边也卷进了许多的无辜的人来,我还要…还要害你……”
妖精一语颤抖,人从道姑娘怀里窜出,往喑蓝斑驳的林中疏影掠了进去。
道姑娘心头一紧,一点马鞍,人跟着窜上,呼吸都忘了接上,不知道妖精要做什么,大喊道,“折夏,我不怪你,也不会怪你,你不要怪自己,就算我和她同心同命,但你不就是去找长生之法么,只要找到了,她能活,我也不会有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阿姊,你,不明白!”
“对,我不明白,但你可以和我说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道姑娘停在一枝杈喘了一口气,她到底追不上妖精,想了想,身子直直往下坠去。
“哎呀!”
道姑娘故意惨叫一声,一路往下坠,谁料妖精根本没有反应,眼看坠到了底,妖精还是没有出现,道姑娘还不至于真想摔个实在,腰劲拧来,脚下忽地一歪,酸扯的痛楚撕来,带得她踉跄地靠在了树上,竟是扭到了左脚踝。
这一下子,痛楚和委屈一并做来,眼泪打了转,人摸着脚踝矮了身,靠在树根处,想要自己揉一揉,可一碰就疼得厉害,嘶声嘶气的就不敢再碰。
眼泪彻底掉下来,道姑娘委委屈屈地坐着,妖精还是没有出现,怕她走得远了,道姑娘撑着树根站起来,摸索着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水声,道姑娘擦了擦额际的汗,慢慢往过挪去。
原是一条山中涧流,潺潺从林中深处而来,星夜的繁星往来复去地淌在水中,像是倾泻了一条星碎的河,璀璨撩眼的碎光中,道姑娘望着河中的自己,眼眶泛红的潮湿粘化了妆,狼狈地裹着失却血色的颜。
冷风袭来,道姑娘裹了裹身上的嫁衣,拘了一捧水在脸上,稍稍清醒了一些。
妖精到底在怕什么呢?
皇帝,似乎是妖精认识的人?前尘有关?
道姑娘想不明白,一切都好似在妖精的掌握中,却又在哪里出了错,是因同心蛊的缘故么?
宋刑又是谁?
“折夏,我知道你没有走远,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可你不要尽想着保护我好么,我是你阿姊,也是用心把你捂在心上的人,你若真想为了我好,有什么事,我们定要一起面对,才不会彼此越走越远,十年的分别,我不想在经历了。”道姑娘咧唇笑了笑,扬起衣袂,望着上面精细的凤纹,眉眼温柔。
“嫁衣是娘亲早就准备的,也是她亲手绣的,我们长成了人,也终于嫁了人,有幸的是,嫁的还是彼此喜欢的人,还能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好呢?”
眼泪慢慢滑落,道姑娘倚在了溪边的巨石上,仰着脸,望着星空,久而久的,尽是模糊了。
“别哭了,是我不好。”
妖精终于出现,俯视的容颜冷峭峭地遮掩了满目的星光,道姑娘笑,伸手勾了妖精的颈项,将妖精压了下来,眼眉相抵的,尽是缱绻。
“折夏,虽未拜过天地,可我们终究有着彼此的心诺,你想与人前证明什么?又想遮掩什么?”
妖精没有说话,贴了帖道姑娘的额头,指尖滑下,人折下来,摸到道姑娘受伤的脚踝,褪下了鞋袜,指尖温凉地按捏了起来。
“阿姊,过往的事,我再不会去想,往后,我会陪着你,陪你经历往后的一切,那样的话,于你于我,才算是完整的一生。”
“一生么?”道姑娘起身,指尖挑着妖精的下颚,凝视着那一双衬着自己的倒影的眼,俏然抿过了唇角,“可是你说的,日后,再不准反悔。”
妖精淡淡地笑,终于再度恢复了倦然,一身轻俏的,俯下了身,凉凉的一吻,就那样落在了道姑娘的脚背上。
星夜正好,徐风微凉,没有什么,比得上心上珍重的人,在身边的好。
☆、驴
夜幕时分,徐州最热闹的人一楼内,一楼的大厅内灯火鼎沸,宾客满座。
居北向南的台幕上,横了一张宽塌,摆了一方简单的案几,一坛烧酒,悠然倚了一个高髻长须的蓝衣老道士。
“诸位看官,小老儿最近走了点儿运,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这事儿打长安出来,诸位说,小老儿该不该说,又敢不敢说?”
道士须发花白,蓝布道袍浆洗的发白,手中捏着一柄短扇,话语落定,腕间一折,折扇点在案几,‘啪’地一声脆响,眼珠儿瞪的岑亮岑亮。
“苦道士,和尚你都不做了,还有什么敢说不敢说的!”有人起哄!
堂下一阵哈哈大笑,道士吹了吹胡子,扇锋一转,自颈项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这故事不简单,指不定要掉脑袋的。”
“苦道士你就瞎掰扯,无非为了钱,说吧,今儿的故事关于什么,多少钱起价,若是值当,小爷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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