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纪 作者:光火君
【第21章】一定完成任务！
守望纪 作者:光火君
【第21章】一定完成任务！
哈斯塔提带着队伍，跟随着营长，返回了内城墙。↓场，营长停了下来，转身说道：“汇报战况。”
哈斯塔提回顾了一下缩小了许多的队伍，转身小声说道：“出战78人，回营35人，死亡……43人。”
营长厉声道：“大点声！”
哈斯塔提提高了声音，报告道：“是！出战78人！回营35人！死亡43人！”
营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这场仗赢得漂亮！值得庆祝，晚上开个庆功宴，去准备吧！”说完营长独自一人又再朝外城墙走去。
得到了营长的肯定，整个队伍终于从刚刚的战斗气氛中，复苏了过来。众士兵一拥而上，开心地将游隼三人高高举起。
众士兵又再欢笑起来，商量着晚上开个篝火晚会，庆祝一下，把自酿的酒拿出来与三位勇士一醉方休。哈斯塔提还拍着胸脯保证说，一定能找到最好的酒。士兵们按照分配的工作，四散准备去篝火晚会了。
比洛斯看到三个人胜利返回，欢叫着奔向信智。比洛斯将信智拉到自己身边，低声说道：“信智哥，你帮我找找，一本叫烈士名册的东西呗。我想看看我爸爸在没在上面。”
信智反问道：“烈士名册是什么东西？”
比洛斯指着营长离开的方向说道：“刚刚那个伯伯在给我讲他年轻时候打仗的故事，然后他说，在这里守护防线的士兵若是死了，就会被记录在上面。”
京看了看营长离开的方向，对信智说：“你陪比洛斯去找吧，我随便逛逛。”空也提出要去帮助士兵们一起准备篝火晚会，便离开了。
信智带着比洛斯钻到营长的房间，想要找到比洛斯说的那本烈士名册。比洛斯在营长的床下找到了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好多写着名字的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放着一些东西。比洛斯感觉这里不会装着名册，便盖起来推回到床下去。信智在一个柜子里找出两个本子，打开翻了翻，其中一个是防线日记；而另一本则是点名册，里面是目前驻守防线的士兵名单，许多名字上面被打了一个叉。信智猜测被打叉的人应该就是牺牲了。信智想到，比洛斯的爸爸是两三年前出来执行任务，那应该不会隶属这个队伍之中，如果说烈士名单是记录所有的士兵，那应该就不是这一本了。
信智和比洛斯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地方可以存放形似本子的东西。只有营长书桌上有一个上锁的抽屉。信智把比洛斯叫了过来，说道：“我估计那本名册应该就在这里。”
比洛斯拽了拽抽屉，说道：“可是已经上锁了，怎么打开？”
信智坏笑一下，说道：“这种小事，难不住我。”信智找来一根铁丝，三两下便将锁打开了。信智把抽屉拉开，果然里面放着两个本子，最上面的便是烈士名册。
信智打开名册，问道：“你爸爸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找。”
“迪波。”
信智将烈士名册一页一页细细地查看，翻了许久，终于查完了整本烈士名册，并没有发现比洛斯父亲的名字。信智对比洛斯说：“里面没有你父亲的名字，你可以放心啦。”
比洛斯并没有笑，而是对信智说道：“你再帮我查一遍，我担心你看漏掉了。”
信智又再次认真翻查一遍，依旧没有看到“迪波”的名字。信智合上名册，放回抽屉，对比洛斯说：“确实没有，看来你父亲确实依然活着，你不用担心啦。”
比洛斯拍着双手欢呼着。信智顺手拿起了另一个本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记录着所有死亡士兵的遗物清单和住址，其中只有几名死亡士兵的记录里写有遗言，但大部分士兵看来都没来得及留下遗言。
信智从小到大也接触过不少次死亡，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这如此密集的死亡让信智感觉到一股厌恶。信智果断合上本子，然后又重新锁上了抽屉。
信智带着比洛斯走出了营长的屋子。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附近的士兵也都在朝着声音的方向张望。声音越来越近，终于看到远处驰来一匹披着黑色铠甲的白色战马，战马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人。当战马走近了，众人才看清，这一人一马的铠甲上均漆有红色图纹，是狮蛇图纹。银亮顺滑的马尾巴上还挂着一串黑色羽毛作为装饰。
信智听到士兵们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此人策着战马来到了军营附近，翻身下马，冲着士兵们问道：“你们营长呢？”
一名士兵问道：“你是哪位？”
身着黑色铠甲的人大概年逾四十，看起来与营长的年纪相仿，神色中颇有几分傲气，说道：“我是万狮国防线军营的副官，收到你们传出的救援信号，特来此探查情况。”
另外一名士兵说道：“这一个月，我们给你们发出许多次救援信号，你们一直都没有反馈，怎么现在才来？”
副官打量着士兵残损的铠甲和脏污的形象，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把你们的营长找来。”
信智察觉出士兵们似有不爽，为了避免言语冲突，便说道：“这位副官，营长正在忙，你要不要先坐下来等等。”
副官闻声看向信智，但很快注意到比洛斯，走了过来，弯下腰笑着说道：“小朋友，你好啊。”
比洛斯看到此人刚才说话很凶，本能藏到了信智的身后，只露出个脑袋看着副官。信智看到这个副官突然对比洛斯态度大变，觉得十分可疑，便拉着比洛斯去找空，一同和其他士兵准备晚上的篝火晚会去了。
没多久，天色转暗，很快便黑了下来。众人架起了一个更大的篝火堆，点燃了冲天的火焰。士兵们围绕在篝火边，随意地演奏着乡间小调，士兵们一起唱着释放**的歌曲，跳着放纵自我的舞蹈。刚刚还在举杯豪饮，马上就嬉笑着扭打成一团。士兵们因今日的胜利，一舒心中困苦，就着这热烈的火焰，尽情地燃烧着每个士兵那年轻、热情的雄性荷尔蒙。
空和信智更是和这群士兵玩得不亦乐乎。空当众跳着动作诡异的舞姿，却引得所有士兵纷纷跟在空的身后，模仿着跳起来。信智更是和士兵们玩摔跤。比洛斯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玩耍过，从开始便开心得不受控制。士兵们也从比洛斯身上体会到生活气息，乐得哄着比洛斯一起玩，甚至像一些长辈一样，逗着比洛斯初尝酒滋味，然后被比洛斯受不了酒辣的样子引得哈哈大笑。
京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营长，也没有看到哈斯塔提，凑向身边的士兵问道：“营长和哈斯塔提呢？”
士兵带着几分酒意，笑着答道：“哈斯塔提说要去找好酒，结果现在还没回来。营长，应该在他的屋子里，他向来不跟我们一起参加篝火晚会。”
京倒了两杯酒，端着来到了营长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营长的声音：“不用叫我了，我不会和你们一起疯的。”
京说道：“营长，我是京。”
营长说道：“进来吧，门没锁。”
京走进了房间，见到营长身体靠在椅背上，头向后仰着，双脚搭在书桌上晃荡着。营长嘴里叼着烟卷，并没有起身，问道：“找我有事么？”
京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将一只酒杯放在营长的右手边，说道：“我来敬你一杯。”
“敬我一杯？”
“我今天看到你在城外将死去的士兵掩埋了，而且似乎在和他们告别，我便没有打扰。我想为此敬你一杯。”
营长并没有动，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还都是孩子。战场上一腔热血，转瞬之间便经历生死，根本来不及后悔。”
“你觉得他们会后悔？”
京不带任何情绪的提问，却让营长突然放松下来。营长说道：“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好奇的。我也年轻过，那时和他们一样，在战场上无所顾忌，只是想要取得胜利，胜利即是一切。一年前，到了防线的轮守期，我被提升为防线营长，带着300多名士兵来到防线把守。那时，我壮志满满，相信一定会守住这条防线，绝对不让任何异界的东西穿过裂缝。”
京知道营长的话并未说完，便一语不发，静静地等待营长的话。
“但是，在经历过几次须轮氏族轮番袭击之后，我带的士兵一个个死在我的面前。我意识到，士兵在命令面前不计生死，就像个玩偶一样，他们的生死从没人负责。也许是老了，我觉得我必须为他们的生命负责。我必须要让手下的士兵都活着。那时，防线的兵力已经严重不足，继续抵抗一定会全部阵亡。我联系王国，希望加派士兵，而王国却说兵力不足，不予调派。我想，反正半年的轮守期马上就要到了，干脆坚持到轮守期，就可以调回王城，带着士兵们安全回家。然而，轮守期到了，王国却不许我们调回。要求我们继续防守。后来，一个运送补给的士兵曾经偷偷跟我说，王城有传言，只要这条防线上还有人，就不会加派士兵。我们就像弃子一样，注定要在这里死去。虽然我很绝望，但我却更是希望可以保护这些士兵，能坚持到返回王城的一天。”
京听了营长的一席话，为之前游隼的猜测而心有愧疚，说道：“原来你身上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包袱。是我们之前太自以为是了。”
营长收回双脚，坐了起来。京看到营长眼泪盈眶，却并没有掉下。营长拿起酒杯说道：“不，你说错了，我今天其实应该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帮忙，恐怕会全军覆没。我敬你一杯。”说完，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京也毫不含糊，跟着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对士兵们说出你的想法。”
“我希望他们保留住这份血性，不要和我一样变得懦弱。”
突然，屋子里出现一声瓶子落地的声音。营长不愧是士兵出身，身子立马弹起，走到桌子前，抽出腰间的脱险剑，厉声问道：“谁？”
“我，我，我。营长别动手。”说着，从床底下爬出了一个人，二人一看，竟是哈斯塔提。
营长面容惊愕，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哈斯塔提嘻嘻笑着举起一个装着紫红色酒的透亮酒瓶，说道：“你这不是有一瓶上好的寒茄酒嘛。我想拿出去给兄弟们见识见识。没想到刚好赶上你回来，我就躲起来了，可没想到你一直不出去，然后我实在手麻了，就……”
营长质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哈斯塔提尴尬地咧了下嘴，“啊”了一声。
营长吼道：“滚出去！”
哈斯塔提没打算还回酒，抱着酒瓶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哈斯塔提转身问道：“营长，我可以跟你说两句话么？”
“我不想听，滚出去！”
哈斯塔提把脚在地上蹭了蹭，纠结了几秒之后，下定决心似的看着营长说道：“营长，我代表所有士兵弟兄，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哈斯塔提停顿了一下，见营长没有动怒，便壮起胆子继续说道：“其实，王国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我和弟兄们之前怀疑，你是对王国失望，所以才放弃守护防线。我们也都很失望，不过，我们真正想要保护的，不是这个破王国，而是家人。如果我们在这里放弃了，家人也会遭殃，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守住防线，哪怕会没了性命。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想你保证，一定会珍惜自己的性命，一定会和你一起返回王国的。”
营长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滚出去！”
哈斯塔提略有失落地转身想要出门。营长在哈斯塔提的身后说道：“那瓶酒原本是打算返回王国的时候，和还活着的人一起喝的。”
哈斯塔提没有回头，响亮地回答道：“是！一定完成任务！”抱着酒瓶欢快地向篝火堆跑去。
京拿起自己的空酒杯，凑到营长的空酒杯旁，撞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杯声，也离开了营长的房间。
篝火晚会过后，所有人都庆祝到筋疲力尽，回到床上呼呼大睡。游隼三人和比洛斯也被妥善安置在一个房间里休息。
第二天，游隼三人起床后，便立即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动身到异域执行任务。信智认为比洛斯的爸爸既然还安全，就希望比洛斯留在防线内，免得跟着三人出去遇到危险。可比洛斯不愿意一个人留下来，央求着想要跟随出去。最后，终于在信智的威逼利诱之下，比洛斯妥协了。
三人离开了防线的外城墙，按照地图所指，朝着目标位置前进。三人小心地选择道路，避免遇到异民，直到过了中午，才穿过了防线外的这片荒原，终于找到了地图上所标识物资点所在的森林。
进入森林后，每走一段距离，信智总会听到似乎有人跟踪的声音，但是当停下来仔细听的时候，又捕捉不到任何声音。
可信智的感官十分敏锐，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跟踪队伍，便悄声跟二人说，让二人继续往前走，而自己则在二人制造噪音的掩护下，闪身躲藏到了一颗树上。
二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信智终于看到在后面尾随的那个鬼祟的身影。信智看清了身影的真面目，慢慢从腰带上解下了一颗臭弹，朝着身影附近扔去。身影听到有东西朝自己飞来，迅速朝一旁弹开。但紧接着便被臭弹熏得狂呕不止。
信智被逗得哈哈大笑，空和京听到声音也折返了回来。身影见事已败露，只得走了出来，停不下来地干呕着，说道：“信智哥，你也太狠了！”
京和空诧异道：“比洛斯？？怎么是你？”
比洛斯缓了好一会，才好了一些。说道：“那个穿黑铠甲的人太奇怪了，总找我说话，还跟我嘻嘻笑。我实在觉得那人很讨厌，就跑出来了。”
信智拆穿道：“你好歹也跟了我这么久，身手倒是好了不少，可怎么说谎的本事还是这么差。”
比洛斯嘿嘿笑道：“信智哥，你就让我跟着你们嘛，我一定听话。还有，那个穿盔甲的确实很奇怪，真的总在跟我说话。”
信智“嘘”了一声，示意大家收声，并按了按手，让大家都俯身下来，轻声分散躲开。信智用口型暗示大家：“有埋伏。”
信智拉着比洛斯，轻轻地躲到树后，而空和京则躲到了另一侧，把中间的小路让了出来。
森林里一片寂静，信智用手势告诉比洛斯，在树后蹲好别动。自己则猫着腰朝着声音的方向绕路抄了过去。信智走到一片足有半人高的草丛附近，轻轻地拨开草丛，眼前突然钻出了一张猫脸。猫脸看见信智，立刻低吼呲牙扑了出来。信智一个伏身，躲过了猫的突袭。
信智大喊道：“京，空，在这里，来帮忙！”信智故意点出二人的名字，是希望比洛斯不要出来。比洛斯和信智出任务几次之后，已经可以领会信智的意思，并没有现身。
信智转身细看扑出来的是何物，是一个通体沙黄色的猫。这只猫跳出来之后，信智发现这只猫以猫的体形来看，大了许多，足有半个人那么长。而且和体形相比，猫头有点过大，比例极不协调。猫的腿部和尾巴上带有环带形黑色条纹，如同黑蛇缠绕。这只猫的身上斜跨了一个背包，背包稳稳地背在背上。信智掏出手、弩，瞄准这只猫，想要威胁他不要轻举妄动。
“信智，背后！”听到空的提醒，信智突然感觉到后背有一股气压，急忙闪身躲开。只见从身旁窜出另外一只棕黑相间的花猫，甩出一条蓬松的尾巴。信智向两只猫扑出来的方向看去，从里面又走出两只直立行走的猫，行走的动作与人无异，只不过双脚踩着直线，略有猫的媚态。
让信智吃惊的是，在这两只猫人的身上还扛着一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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