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记 作者:羯墨_
分卷阅读36
空山记 作者:羯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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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小时候过黄河,桥走了一半就吐了,你记得吗?”
李阐点了点头,说:“你其实不晕车。”
许钟耸了耸肩,说:“要真说起来,我觉得我上辈子同和尚有仇是句玩笑话,但我大概是真的和这河有仇的,只要一过河我就不行了……”
“这么严重?”李阐皱着眉看他,说:“上次我看你还行?”
许钟点头道:“大概是现在年纪大了抵抗力也强了吧……”他指了指前面远远坐在石头上歇脚的周北林,说:“我小时候总之特别惨就是了,不要说过河,靠近河边就要吐,你说往西走不行,往东也不行,最远也就是到骊山吧……总之离开这山方圆百里之外,我肯定就不行了。
“周北林他家从小就条件挺好的,他爸他妈人也都好,小时候我没少去他家蹭饭,有时候他们一家出去玩也把我带上……你知道我爸摆摊挣的那点钱也舍不得带我出去玩,不过出门几回我都半途而废,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昏过去人事不省的,把他父母也吓坏了,以后也不敢再带我出门了。
“后来念完高中,人家都考大学去了,我这种情况连省城都去不了,只能在县上的函授站自学,那时候也没什么合适的工作,岳庙正好招临时工,我就去了,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小错虽然不断,但大错从来都没有过……”
李阐发现许钟话风跑偏时已经来不及了,果然他接着说:“我虽然本职工作是卖票的,但你一来就让我天天巡逻值夜班,你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值夜班也就算了,听说明年的合同也不打算和我签了?”
李阐满头问号,“我什么时候说过……”
“不签也算了,”许钟一脸哀怨的打断他,“反正我要是工作没了就回山上去,这人间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咱们这些朋友之间逢年过节的走动走动就行了……”
李阐:“我不是……”
他话没说出来,两人已经走到周北林身前,就听周北林问:“逢年过节的走哪去?你俩也太慢了,就那么不饿?”
李阐看看许钟,又看看周北林,放弃了刚才的话头,只说:“还真的有些饿了,你们准备吃什么?”
吃饭的地方是周北林推荐的,就在山下的镇子上。
少华山中清涧汇成一条遇仙河,遇仙河流至古官道,前人在河上修了座七眼石桥,由此形成了遇仙镇,遇仙镇上最有名的便是铜瓢烧出来的甜酒酿。
周北林找的馆子正对着石桥,几人围着沉重的方桌坐下,听周北林熟稔的点了饭菜。老板同他如旧友般聊了几句,从柜台那边端着碟卤肉过来。
周北林又要了几个油烧饼,许钟插了一句,他的那碗酒酿要多放糖,老板应了一声,转而询问李阐,李阐马上表示,自己一点糖都不用了。
主食是扯的极薄的面,盛在粗瓷大海碗里端上来,热气腾腾。许钟脸也是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吃的热了还是喝酒酿上了头。三人都吃了一身汗,被湿气中带着丝丝凉气的河风一吹,油然而生出些愉悦的惬意感。
直到月上中天,三人才从店里结账出来,许钟和周北林因为互怼而抖落出两人十几年间旧事几箩筐,李阐听了个大概,只是感慨他俩感情是真的好,同时难免自我审视一番,得出了个并不明确的结论,随着酒酿的那一点点微醺之气,一笑了之罢了。
回程是刚才没有喝酒酿的周北林开的车,他一路开回自己的小公寓,带许钟去取他的龟。许钟一路都是通红的脸,可见是真的没有酒量,大概是怕被晃吐,全程都紧张的扒在窗口上。李阐低头刷了会手机,和周北林聊了几句。周北林是个新手,显然是有些紧张,李阐时不时要提醒他变灯减速,终于开到周北林家楼下时,所有人显然都长出了一口气。
许钟下车后扑到花坛前努力了一下,没有吐出来,抹了抹嘴跟着周北林往楼上走。
李阐没有上去,在楼下等着许钟带着龟下来。见两人进了单元门,他左右等的无事,见小区里有间便利店,于是锁了车准备去买两瓶水。
他拎着袋子刚从商店里出来,手机就响了,来电人是许钟。李阐接起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许钟显然是受了惊吓的颤抖声音。
少风
3)
周北林家楼下的门禁是个摆设,一拉就开,李阐也是冲进楼里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他家在几层,只能又打电话过去。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换成周北林压低了声音朝他说了一串602。
电梯只有一部,还在15楼,李阐等不及直接跑楼梯上去,短短的一分钟之内他脑子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等站在602房门口时,才发现房门依然是关着的。
他耐着性子喘着气敲门,猫眼处光线闪了一下,显然有人趴在门上确认是他之后才打开了门锁。
开门的正是许钟,他把门推开一条缝,将李阐放进来,又轻轻的将门关上了。
李阐扫视了一圈,屋子里东西不少,乱七八糟的也看不出有没有被翻乱或者打斗过的痕迹,但看两人的表现来说应该并不是进了贼。他放下了一点心,面带疑问的看向许钟,许钟脸上之前的红色已经悉数褪去,反而有些发白,他目光躲闪的与李阐对视了一眼,马上别开了脸,示意他去看周北林。
周北林站在南边的卫生间门口,整个人站在门外,只探进去一个头,李阐朝他走了两步,周北林突然间把头转回来,脸上是混杂了震惊与好笑的复杂神色。
他见李阐走近,反倒先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才轻手轻脚的从门口退了出来,无声的冲李阐比了个口型,李阐一开始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将卫生间的门推开的大了一些。
门对面的墙上有一扇小小的气窗,窗下安了一个长方形浴缸,浴帘拉了一半,旁边是马桶和洗手台,将不大的空间塞的满满当当,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李阐看了一圈之后再回头,许钟和周北林双双悄无声息的在他身后站着,这反倒让他吓了一跳,而那两人恍若未觉,一人推着他一条胳膊,让他朝里走。
再朝里迈一步,待李阐终于看清浴缸里躺着的白白胖胖的婴儿时,反应果然和那两个人如出一辙,震惊,难以置信,又加上点迷茫,这到底在搞什么鬼?
许钟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说:“真的和我没关系,我进来就是这样了。”一旁的周北林马上接道:“难道就和我有关系了?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这缸里明明……”
李阐突然意识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他转向许钟,问他:“龟呢?”
许钟耸了耸肩,又看向周北林,周北林崩溃道:“我走的时候龟明明就在这缸里的!”
他喊的声音大了点,那个側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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