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先生解战袍 作者:桃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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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美貌侍女从车中出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扶出一名华服女子。
“大姊!”赵承轻呼了一声。纪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这语气包含的情绪太过浓烈了些。
幸好乐陵公主没有听出端倪。那是个再温婉不过的女子,她的美丽没有丝毫侵略性,只会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如沐春风。公主嗔怪地看了常山王一眼,然后就被哭闹不止的如意吸引了目光。她看了低首敛衽的纪桓一眼,柔声道:“卿把孩子给韩卿照看吧,你们也太胡闹了,出门怎么不带傅母呢?”
作者有话要说:
☆、荒唐公子叹荒唐
纪桓心想这还不是因为您的好弟弟把我唯一的乳母给赶走了么,他把如意交给那名来唤赵承的妇人,微微颔首:“有劳大家。”
乐陵公主的目光落在赵承洇湿的胸前,含笑摇了摇头:“阿罴过来,同阿姊回府去换身衣服。”然后对纪桓微微颔首:“先生不妨一同前来。”
纪桓本想拒绝,可那位韩大家已经抱着如意上了公主后面的那辆车,纪桓也只好无奈跟上。
乐陵公主府位于尚冠里靠近未央宫东阙的位置,建得富丽堂皇,多有逾制之处,足见天子对长女的宠爱。她是赵景发妻宣和皇后唯一的女儿,真正的掌上明珠。在赵景的众多子女中,唯一过问的就只有她的婚事。可惜今上眼光不太好,千挑万选的乐陵侯偏偏年寿不永,如今公主已寡居一年有余。
乐陵公主将如意交给她的傅母亲自照看,然后唤道:“云姬,去为常山王更衣。”
云姬从乐陵公主的众多侍女中走出来,在赵承面前拜伏下去,怯怯道:“婢子拜见大王。”
赵承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愕然。云姬是他宫中的一个美人,的确出于乐陵公主府,可那是他三十六岁生辰时,阿姊送他的十二名舞姬中的一个,算算年纪,这个时候还没出生呢!
赵承下意识地瞥向纪桓,却正好看见他一脸乐见其成的了然神色,不禁怒火大炽。他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向内室,云姬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乐陵公主待赵承是真正意义上的长姊如母,生生把他溺爱成了个让人头疼的混世魔王,让她每每想起都悔不当初。不过听闻自这位贞阳侯世子任王太傅以来,赵承竟然规矩了很多。乐陵公主对纪桓的“手段”大为佩服,一来二去便多聊了几句。
讴者一曲未完,赵承便大步从内室走了出来。正相谈甚欢的乐陵公主和纪桓齐齐停下话头,面带异色向赵承看了过来。乐陵公主惊讶地问道:“怎么?不合心意?”而纪桓则是更惊讶地脱口而出:“怎么?这么快?”
赵承:“……”他恶狠狠地瞪着纪桓,快?哼哼,早晚有一天卿会知道,寡人到底快不快!
乐陵公主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弟弟,犹豫道:“阿姊家的舞姬,你看有没有喜欢的……”
“都带走,还有她!”赵承不耐烦地指着云姬说道。他的阿姊从不多事,突然给他送美人,肯定是听说了前些天他干的那件蠢事!
到底是谁在大姊面前乱嚼舌根,把他跑到临云阁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都告诉了她!
一出了公主府,赵承便开始头疼她这脑子一热收下的美人如何安置来。带回长祚宫肯定是不合适,思来想去,好像也只能放在常山国邸了。
纪桓对赵承说道:“臣送大王回宫吧。”
赵承闷闷地说道:“不必了,我要去国邸一趟——来人,把这些美人都送去常山国邸。”
纪桓恍然大悟。常山王新得了美人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他在旁边可不是干什么都不方便?念及此,纪桓了然地眨了眨眼道:“臣明白了,那臣就先告辞了。”
赵承:“……”他究竟明白什么了?这扑面而来的猥琐气息是怎么回事!赵承重重地哼了一声,跳上马便扬长而去,把一众车队远远甩在后面。纪桓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心道常山王这混世魔王果然名不虚传,勤奋好学又怎么样?赵承他胜在喜怒无常啊!
三月里晚间的风还带了一丝凉意,赵承被风一吹,又有些后悔了。纪桓把儿子送回家以后说不定又要上哪鬼混去,今日可是上巳节啊。阿姊送的人又怎么样,他干嘛脑子一抽非要亲自安置?
然而这个时候他也没法再找人去了,赵承只得拉着这好几车的舞姬,硬着头皮去了常山邸。
赵承很少到国邸去,他一向认为让诸侯王常驻国邸这种事,也就今上那个奇葩做得出来。不过今日天色已晚,看样子他今日无论如何是要留在此处过夜了。左右无事,赵承早早便歇下了,却因为心烦意乱,直到平旦之时才勉强走了些睡意。
……所以有人裹着一阵香风出现在重重帷幕中时,被刺杀经验还算丰富的赵承就地一滚,紧接着,一把短刃便架在了来者颈间。
“你是谁?”待看清来人后,赵承皱着眉问道。
那是个漂亮的女人,目测只披了件襌衣。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此时她瘫坐在地瑟瑟发抖,本该顾盼生辉的桃花眼也蒙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赵承抵在她颈间匕首并没有因为她看起来无害便撤掉,而这女人却因为害怕而没能说出一句话。这一折腾的工夫,守在殿外的侍卫已经冲了进来,个个惊出一头冷汗。赵承阴郁地环顾着殿内诸人,冷哼了一声:“荒唐!”
这是乐陵公主送他的众多舞姬之一,不知怎么摸到了他寝殿,可见这国邸的防卫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折腾了这一出,觉是别想睡了,赵承大清早便满腹怨气地回了长祚宫。
纪桓见到眼下乌青、面有菜色、看起来一脸纵欲过度相的赵承时着实吃了一惊。他暗忖这可怜的孩子可真是憋坏了,明显是彻夜未眠。虽说少年人身强体壮,偶尔放纵一次也无妨,可若是不懂得节制可就伤身了。
常山王生母早逝,傅母也从未出现过,这些本该由她们教导的事,看来少不得要落在自己身上了。纪桓是风流惯了的人,可对上这白璧无瑕的少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奇异的尴尬:他无法像对待那些酒肉朋友一样,同少年赵承随心所欲地调笑。
就好像,那是亵渎。
纪桓努力摒弃了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安,做出一副无比端庄的严师样子,准备正正经经地进一回谏。哪知刚开头就卡住了,他皱着眉张了半天嘴,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从何说起。
纪桓无所不能了一辈子,他难得露出的为难样子让赵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耿耿于怀了一天的事就这么烟消云散了。赵承欣赏够了纪桓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才说道:“先生有事不妨直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听到赵承的保证痛改前非,纪桓十分欣慰,谏言也说得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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