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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九章 异动
    吃过早饭,赵宣又回了一趟主院。
    此时正好是沈云早饭后在院子里练习吐纳的时间。
    这是时隔三年多,沈云再度重返仙山之后,养成的一个新习惯。
    最初是因为一次偶然的经历。
    那时,他们还在边界里跟修士同盟军“捉迷藏”。一天,他们连续行军了一天两宿,终于在天将亮的时候,摆脱了象尾巴一样粘在后面的那一大股修士同盟军。于是,生火做饭。大伙儿终于喝上了一口滚烫的野菜汤。是以,吃过饭后,一个个摸着灌了个水饱的肚子,躺在清晨的阳光里,用各自的法子努力恢复体力。
    沈云的修为要高出他们许多,这种速度的“捉迷藏”还真耗不了他多少体力。他主要是心累——在边界这么大的地界里,分成数路,跟数以万计的修士同盟军“捉迷藏”,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是总指挥。单是每天在他这里汇总的情报就跟飞雪片似的。
    是以,他和众弟子一样,也抓住宝贵的间歇时间,完全的放松一下——为什么说是间歇时间呢?一来是周边的修士同盟军实在是太多了。他们纯粹是象犁田一样的围追堵截。所以,千万不要以为甩开了紧咬在屁股后面的那一大股“尾巴”就跳出了包围圈,从此万事大吉了。残酷的现实是,在他们的周边不知道还有多少道包围圈;二来,修士同盟军查找他们的手段简直不要太多。就算是刚刚被他们甩掉的那一拔,也有可能很快重新找过来。这些天的经验告诉他们,象这样的摆脱被跟踪状态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个把时间。大家也习惯了,将之称为“捉迷藏的间歇”,必须牢牢抓住,能恢复多少就恢复多少。因为下一场“捉迷藏”很快就会到来。
    以往,沈云是见缝插针的打座。
    然而连续的天天烧脑油,又连一点油腥子都没有沾过,他也有些扛不住了,气息不稳。是以,他尝试着先通过吐纳来调整气息。
    对于修士来说,吐纳是一门基本功。沈云也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是以,当几次吐纳过后,丹海中央的灰色大气团突然颤了一下,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莫名出现时,他整个儿都蒙了。
    这种感觉似乎是白驹过隙。事后,沈云反复的复查,也证实了,它的持续时间不长。最多没有超过三息。
    然而,沈云只觉得神清气爽,所有的倦意、心焦……等负面情绪皆一扫而光。
    效果简直不能再好!
    沈云从来都是尝到了甜头,就想尝到更多甜头的那种人。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其实最贪婪了。
    之后的几天里,他试过很多次象这样完全放松下来进行吐纳。不同的时间点,不同的地点……
    最后,他总结出来了:一是,不是每一次吐纳都能成功的引发那种玄之玄的感觉。事实上,接下来的数日之内,他一次也没能再引发过;
    二是,象这种完全放松下的吐纳,确实是休息,尤其是恢复神识的一个有效法门。并且以早饭后的半刻钟之内,效果最好。
    至于为什么这一小段的时间里会效果最好,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他还跟擅长此道的云景道长请教过,后者却两眼亮晶晶的反问他“是真的吗?我也试试看”。原来,在仙山,吐纳确实是一门基本功。但是,因为它效率低,所以,仅限于筑基以前使用。待筑基之后,修士通常是用打座这种效率更高的手段,或者直接服用丹药。云景道长实话实说,他自筑基之后,没有再专门的通过吐纳来调息。
    之后,他试验了数日,觉得效果也不错。
    不愧是法修,云景道长在这方面比沈云更敏锐。到了云雾山脉安定下来后,他特意向擅长吐纳的北煤区妖众们请教了,改进了传统的吐纳法门。做为试验,反过来分享给沈云、魏清尘他们。
    众人试用了一些时日,都说效果不错。
    而有奇效的原因也终于找出来了——在早饭后的半刻钟里,进行深度吐纳,可以少许压制“那东西”。过了这个点,压制的效果更少,变得微乎其微,于是,效果大打折扣。
    在青木派里,不管什么法门,只要被证实确实于修行有益,都能很快的推广开来。
    从那以后,包括沈云在内,青木派上下都养成了在早饭下肚后的半刻钟里,完全放松下来做几个深度吐纳的习惯。
    赵宣见状,稍微在旁边等了一会儿。
    不多时,沈云睁开眼睛,问道:“你没和弟子们一道回听风堂?”
    听风堂与其他各部门各营不太相同。他们主要是在外头活动。是以,以前在野鸡岭营,他们没有开辟专门的营地。在新营区便不一样了。最初规模时,魏清尘给赵宣提建设,他们既然已经分了明部和暗部,那么,不妨和神机营、女营他们一样,在新营区里也开辟专门的营地。赵宣正中下怀,当即在规划图上选了一块不大也不小,不怎么显眼的地方做营地。沈云说的“听风堂”就是指他们的营地。
    “我刚刚接到一份新情报。”赵宣神色凝重的说道,“是正君紧急发过来的。”
    在这里“紧急”二字也是黑话。意识是对方启用了秘密通道,情况紧急且非常重要。
    沈云正色道:“走,进屋说。”
    倒不是怕隔墙有耳什么的。在主院及其附近,还没有人敢偷听这院里的动静。是沈云有个习惯,收到紧急的情报,都会第一时间去查看相关的地图。这样的话,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情报具体化、系统化。
    赵宣深知他这一脾性,故而,就没有打算站在院子里说。
    两人快步进了书房。果然,沈云径直往东边的地图墙走去。那里本来是一面大白墙。他入住后没两天,便层层叠叠的挂满了大小地图。
    “是哪里?”沈云一边走,一边问。
    “边界。”赵宣答道。
    话音刚落,沈云隔空一挥手,地图墙上哗的垂下来一张被翻得毛边了的大地图。
    赵宣心里暗惊——这张大地图他认得,是几天前才送过来的最新边界地图。然而,它已经被主公翻得都毛边了。可见,这些天,主公没少查看它。
    这时,沈云已经站在了一人多高的地图前,简明扼要的问道:“什么情况?”
    赵宣瞬间敛神,专心致志的报告。
    钱柳急报,原本她随队要去银刀城观看比武大会,都已经准备好了,却在出发前的半个时辰里被叫停,随即通知他们出行取消了。所有人都回去待命,并且取消一切请假与外出。
    钱柳觉得奇怪,暗中与季勇他们一查,都大吃一惊。这两天里,边界的各路修士同盟军也动作连连。
    但是,他们分析不出这些调动背后的意图。
    钱柳直觉不妙,在季勇的掩护下,启动秘密通道,把已经查到的那些调动传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