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将信递给白锦绣,笑着道:“看来鱼儿已经上钩了。而且还是一条大鱼。”
白锦绣看完之后,沉吟道:“大运码头?那可是济州城外最大的一个码头,每天的货运量,客流量都非常的客观,可以说是大运河上很重要的一个中转站。码头周围也因此成了一座繁华的城镇,常住人口也有好几万呢。”
“如果那人选择对大运码头动手,那他有这么大的实力吗?”白锦绣疑惑的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本以为那个秦牧是个小角色,现在看来倒是一条大鱼。如果不是这封匿名信的提醒,咱们还按照原来的方案布置,那到时候真的可能中了此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江川点头沉声道。
“那么这封匿名信又是谁送的?难道是那人内部出了问题?”白锦绣思索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秦牧敢这么做,赌的就是官府没有足够的力量同时兼顾大运码头和济宁城两地。原本这么想也没错,在外人看来济宁城如今群龙无首,正是作乱的好时机。但是他并不知道我在这里,这是他最大的破绽之处。”江川自信的道。
“没想到因为一个刺杀案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出发之前怎么都没想到的。”白锦绣感叹道。
“这天下目前远远称不上平静,看似平静的水面下不知道有多少暗流涌动,咱们要走的路还很长,要杀的人还很多。”江川吐出一口气沉声道。
江川找来地图,在地图上看了片刻后,坐在桌前迅速的写了几封信,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用火漆封好口子之后立刻让人送了出去。
信送出去没多久,许清朗又来了。
“公子,那张献忠的细作招了。从他嘴里,我们得知还有一批细作继续潜伏在京城里。甚至很多人还是用化名潜伏在一些官员大臣府邸之中。”许清朗沉声向江川禀告道。
“派人把他秘密押送京城,陈昭俊知道怎么做。”江川沉声吩咐道。
许清朗领命,又禀告道:“公子,济州通判马邦德和那些捕快衙役都招了,这是案卷,您请过目。”
说完呈上了一沓厚厚的口供。
江川快速翻阅了一遍之后,越看越气,心中杀机迸发,怒气勃然道:“这些人抄家灭族死不足惜。暂时先押在牢中,等那秦牧到案之后再一同处置。”
许清朗被江川忽然迸发出的气势吓了一跳,急忙领命而去。
江川知道,自己虽然用强大武力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基本平定了天下,但是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大明王朝经过两百多年的统治,已经彻底的没落腐朽,给中州大陆这片土地造成了很多沉珂旧伤。
不说别的,就说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些流寇肆虐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跟在就在越来越严重的土地兼并上面。
大明太祖立国之初,为了打击破除前朝留下的土地兼并问题,彻底根除帝国动乱的祸根,大刀阔斧,高举屠刀不知道杀了多少豪绅地主,将他们手中的土地分给农民耕作。同时,打击限制小地主,拉拢普通农民。同时又设定了许多严格限制土地兼并买卖的律法。
在重重打击之下,天下的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豪绅地主损失惨重,基本上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留下一些小地主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半步。
在这种情势下,前朝遗留下来的土地兼并问题大大缓解,大明统治快速稳定,人口增加,收入暴涨,底层百姓人人称颂太祖盛名。
但是太祖一死之后,即位的皇帝有没有太祖的功绩,也没有太祖的雄心。
为了顺利即位,便需要争取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持。
而这些世家大族在民间其实就是最大的地主。
如此一来,太祖朝的很多律法就慢慢的形同虚设,土地兼并又开始越来越严重。
而且一旦遇到天灾人祸,这种情况就会更加严重。
为了活命的百姓只能把自家的土地卖给那些地主乡绅。
就算朝廷有律法不许买卖土地,那些地主豪绅也可以想出土地挂靠的法子来钻律法的漏洞。
如此一来,地主劣绅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多,那些失地农民最后要么沦为地主家的佃户,要么只能进城打工。
而越是到王朝后期,这种土地兼并情况就越严重。
江川现在已经基本平定了天下,但是却还顾不上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这是个大工程,要做的工作很多,要杀的人绝对少不了。
但是杀人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而已。
如果光杀人,问题得不到实质的解决,最后还是镜中花水中月空忙活一场而已。
历朝历代为了抑制土地兼并采用了很多方法。
历史上的北宋的王安石变法,明朝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满清康熙年间的摊丁入亩等,都是为了抑制土地兼并采取的变法措施。
这些措施在当时的确都起到了相当的作用,朝廷的财政收入也在短时间内暴涨,天下人口也实现了较快的增长。
但是这些措施最终都无法实现彻底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直到新中国城成立之后这个问题才得到了根本的解决。
土地国有化,所有土地属于国家和集体所有,任何个人不得私自买卖土地。个人只能对土地有承包权,有使用权,但是却没有所有权和买卖权。
如此一来,历史上一直困扰历朝历代,成为历朝历代衰落乃至灭亡的看起来无解的问题基本就被终结了。
这些东西,江川作为一个前世的文科生,当然都是明白的。只不过能不能在现有的背景下这么做,他还没有想好。
就算做的话,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最适合,这些都是要好好斟酌的。
毕竟社会大背景是完全不一样的。
脑子里正在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季彪忽然来报:“公子,那位萧冉姑娘来了,想要见您,说要向您当面表达感激之意。”
江川楞了一下,点点头道:“让她在客厅候着,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