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反田爱瑠沉默无息,只让四月飘摇的雨线作为回应。
“爱瑠,我们回家吧……不要躲在里面了……”千反田成玉对着坚固地木门轻声说着。
他丢开雨伞摩挲着木门,看似坚固,实则并没有多厚的木板很容易就可以让声音穿过。
“就算是你再不想见我,先回家可以吗?也不要在这个地方,你这么躲起来……我也好难过……”
爱瑠眼眶泛泪,在仓库里嗫嚅地回应:“我不要…我不要回去……”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爱瑠有太多的理由对他生气,但像这样绝望得躲藏起来,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千反田成玉所不知道的。
千反田成玉又是苦恼又是对自己万般的生气,有些绝望的回头仰望着灰暗的天空说:
“你躲在里面,当然没有路……我们一起想办法吧。好不好?……爱瑠。”
一股急风夹杂着雨点扑面而来,却丝毫没有凉意,打在千反田脸上滚烫如热泪。
“哥哥你骗我!已经根本不可能还有路!”
仿佛天鹅折翼般的哀鸣……
即便千反田成玉的衬衫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完全打湿,可昏暗中,依旧有烈日灼身的错觉。
“爱瑠,父亲……后来又对你说了些什么吗?”
千反田无法猜测出爱瑠此时的表情,他只能忍着悲痛,绞尽脑汁地试探着线索,思考着缘由。
“嗯……”
“请告诉我吧。”
“………”
“他本来就是让你来告诉我的吧!”
“………”
门的那边没有任何声音,似乎是完全屏住呼吸一样。
千反田成玉擦了擦满是雨水的脸颊,慢慢理清楚了关健……
“父亲是不是说,如果我做不到……我就不再是千反田家的继承人?”
爱瑠的声音颤抖着,“是……”
“你来神社找我,是要履行你千反田家千金的责任,让我答应父亲对吗?”
千反田成玉抹了抹脸上滚过的雨珠,脸颊很烫,就仿佛被炙热雨水烧伤。
“然后,你听到了我和岸左老师的说话。你就单纯的听到我和他说什么后宫……所以……所以不再想见我,是不是?”
库房里传出了呜呜地哭声,爱瑠哽咽着的声音断断续续。
“兄长大人……我明明都背叛你了,可还想着你能只喜欢我……我是不是真的好坏?”
千反田成玉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完全止不住得汹涌而下。
“是!爱瑠你怎么这么坏,我不就是胡思乱想一通嘛,你不要这样子行不行……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贪心好不好!”
“兄长大人……你……哭了?”
“笨蛋爱瑠,明明是你先哭的!”
咣当一声,禁闭的木门被吱呀地推开,爱瑠眨了眨还泛红地眼睛,直如一个泪人。
库房里,没有澄澈的阳光突然照入,蒙蒙无边的细雨里,只有泥土湿润的气息在滋长。
千反田成玉用手背拭去眼泪,不知道用哪里来的勇气说道,“千反田爱瑠……做我的女朋友吧!爱瑠,天长地久我都深爱着你。”
爱瑠她的身体僵住了,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眼睛呆呆地望着他,眼泪一串串不可抑制的落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千反田没有犹豫地想去抱起她,可爱瑠却整个人抗拒着倒退了一步又一步,惊惶无措地呜咽说道:“不行……不行的……”
爱瑠小嘴微张,水汪汪的眼睛闪动着晶莹地泪花,“兄长大人,我们是兄妹,不能是恋人。”
可你之前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心头的失望几乎冲出喉咙,但千反田成玉也不想再让爱瑠难受,强自笑了笑。
“那……我送你回家吧……其实也没什么的,回去我会和父亲好好谈的,等我花些时间解决了雪之下的事情……再向你重新表白好不好?”
爱瑠拼命地摇头。“不好,这样你和父亲一定会吵架的……兄长大人,我想你喜欢我,但是我绝对不会再喜欢上哥哥的,更不会答应哥哥……所以……”
她露出伤心欲绝地表情:“请兄长大人讨厌我吧。”
千反田成玉已经理不清楚爱瑠在想些什么了,几件事搅和在一起,完全可以说两个人都是一团乱麻的心境。
也多亏了库房外那层板壁,即使千反田成玉已经在了门前很久,也不用担心被注意到。
他叹了口气,也不在指望早点离开,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了……先让我推理推理,你到要告诉我什么,行吧?”
“推……推理?”爱瑠明白过来,势弱地低下头,擦擦眼泪不再说话。
千反田顺利地走进仓库,在一条长桌上坐了下来,两层楼高的仓库在第二层开着窗,不过阴雨天气,光线暗淡。
“脏……”
爱瑠怯生生地提醒。
千反田苦笑地看了看衬衣裤子,“下雨,早就脏了。”
“………”
“你也差不多,坐过来吧。”
“嗯……”
爱瑠乖乖地来到了他身边,很近的坐了下来。与其说习惯,倒不如说她完全直来直去,不会把握人与人之间距离的变化。
在肩膀摩挲上的瞬间,千反田成玉仿佛整个人都着了魔。
在爱瑠发愣时候,千反田成玉已经把她整个的抱在怀里。
爱瑠呼吸的幅度瞬间变大,坚挺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啊,哥哥,你做什么?你,你不是想要……”
千反田凑的更近了些,鼻尖处弥漫着爱瑠粉颊的香味。
爱瑠瞪大眼睛,声音有些发颤地说:“不可以的,我还没有答应哥哥,而且我还是你的……唔……”
被沾上了樱唇的爱瑠普通受到了触电般的冲击,唇瓣青涩地僵持着,她的手脚在发抖,脊梁紧绷得好像正背着几百斤东西。
淡淡的甜蜜在唇舌纠缠间,醇厚而缓慢地扩散开来。
爱瑠脸颊上甚至有了害羞之外的淡红,小小的鼻子也急促地呼吸起来,仿佛不如此就弥补不上胸中缺乏的氧气。
“唔……等一下!”
爱瑠豁然扭头躲开,咬住了下唇,眼睛红通通的,带一丝哭腔哽咽着:“等一下,等一下。”
千反田没有再乱来,甚至干脆放开爱瑠,手指屈起轻轻蹭去爱瑠眼角的眼泪,
爱瑠的身子猛然一颤,复杂的表情难以言说,气愤、恐惧、害怕、渴望、期待、甜蜜……
她呆呆地看着千反田,足足半晌才动了动淡红的樱唇,低下头委屈地说:“兄长大人……”
千反田再没有说话,他甚至自己都在后怕……
纠结,惭愧,罪恶,以及深深地背德感,像魔女从黑暗中探出的触手,紧紧揪住了两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