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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有心计的女人
    第四百五十章

    “那要怎么打开小库呢?”女子低头看了看手里握着的鎏金凭证,悠悠问道。

    “傻瓜,这就是打开小库的钥匙呀。”老八伸手刮了刮女子的鼻头,笑着回答着,“不得不说,通达柜号的主家设计得真不错,连钥匙都设计得格外不同,要是没在柜号租赁过小库,怕是都不识得这东西的用处。”

    说着,老八就让女子仔细看了看那枚鎏金凭证,前后除了图腾似的花纹,连一丁点证明凭证出处的文字都没有,便好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般精致、巧妙。

    女子闻言,眼中流露出了些许忧色,轻声答道:“那这东西交到奴家手里,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么?”

    “当然不会,爷不是说过,这凭证是唯一证明小库主人身份的物件,所以在谁的手里,这小库就是谁租赁的。”老八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端着酒杯,一口饮尽美酒,略有些含糊的答道。

    “原来是这样。”女子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凭证贴身收好,笑着嘟哝了一句,扭头看了眼窗外越来越高的皎月,轻声说道,“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要是再不走,怕是就赶不上进城的时辰啦!”

    作为想要夺嫡的皇子之一的老八,虽然敢背着郭络罗氏这个善妒的女人在南城这边养了外室,却从来都不敢在外留宿,甚至连暴露身份让守城的守卫在他错过进内城的时辰,打开内外城之间的城门都不敢,所以就算是他十分舍不得这个妖而不媚的女子,恨不得一时三刻就将她吃进肚子,这会儿,也只能默默地忍耐着。

    想到这里,老八不禁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很是不舍地捏了捏女子的柔荑,幽幽说道:“本想好好陪你说说话的。不成想又这么晚了,那你也早些歇着吧!”

    “好啦,爷就快回去吧,要是实在想奴家。不如明个儿就陪奴家去城外走走。”女子笑着在老八脸上落下一吻,又吩咐婢女捧着熏香在老八身边绕了几圈,驱散了她在老八身上留下的女儿香味,这才满是娇羞的送着老八出了院门。

    重新回到上房堂屋里坐定,女子摆手示意在旁戳着的一个婢女将桌上的残羹剩饭都收拾起来。又叫了另一个婢女取来热水,便自顾自的进房间里洗漱去了。

    撒了花露的温水,馨香扑鼻,屏退了想要伺候的婢女,褪去一身伪装的流苏,无力的倚着桶壁,闭着眼睛想心事。

    她是个可怜人,流苏如此想着,她与姐妹自小就被渣爹卖到了戏园子里,吃尽了辛苦。总算是小有所成,又被贵人买到了京城来,本想着苦日子是熬出头了,却不想又掉入了新的坑里。

    那贵人身份高贵得难以想象,却也冷酷得让人心寒。

    在京中无所事事的过了两年光景,那天,突然出现了个面白无须的男子,领着她来到了一处漂亮得如天庭宫阙般的宅子里,见到了那个冷峻的主子。

    从头到尾,那位高高在上的男子只问了她一句:“你可愿意为爷办事?”

    浑浑噩噩的她。哪里敢说不呢。

    那一天是她生命中的转折点,被她视为拘束、禁锢的卖身契化为了一团火光,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随之一颗苦涩的药丸就被那个男人送到了她的眼前。

    从那天起。她成为了南城一处戏园子里的刀马旦,不只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本来一心想要不被人注意的她,居然被一个喜欢听戏的官员发现后,送来给老八增添乐趣的。

    被送往老八府邸的前一天。她收到了一个神秘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句――谋得八爷的宠爱。

    为了能活下去,活了能得到更好的生活,她整晚都不曾睡下的考虑着该怎么谋夺老八的注意,结合坊间的传闻和那位注意到她的官员给的资料,她想出了个掉着卖的主意。

    所谓越是容易得到就越不被人珍惜,唯有勾起他的兴趣。

    次日,她借口不想八爷被人诟病私德,只愿意留在外头等着老八过来,宁可没名没分,也不愿意以下九流的戏子身份进府为格格,把老八感动得一塌糊涂,不但没有因为距离疏远了她,反而更加惦记着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衣裳首饰,从来都是挑最好的送来,还特地安排了两个功夫不错的暗卫,作为婢女在这处宅子里伺候着她。

    她知道,这两个暗卫婢女,既是保护她,又是来监视她的。

    身为皇子的老八,哪有那么容易就相信她这样的女人,好在那个让她来到老八身边的男人并没有让她做什么,她也就乐得轻松了,成日里把自己个儿当成金丝雀,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缺什么、少什么就让婢女给老八去送信,再不然就是在院子里吊吊嗓子,免得荒废了这身本事。

    一来二去,她倒是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就是没有个能说真话的伴,好在她最近找到了新的打发时间的地方,那是一处在外城和内城交界处的茶楼――月华楼,茶楼规矩,只接待女客,内里招待客人的,亦是清一色的女伙计,另外一楼还有戏台子,有女说书人在台上说书,隔三差五的还有舞姬表演歌舞,很是有趣。

    最重要的就是她能在那里见到很多有相同气味的人。

    听说,明个儿月华楼会安排戏班子来唱昆曲,婉转迂回的唱腔,绝对是她的最爱,她可不能错过,至于说去那个什么通达柜号去取银子,她表示最近还不需要,她手里还有百八十两银子,要是不去置办新首饰,足够她零花半个月啦。

    想到这里,流苏腾地从水里站了起来,“芍药。”

    “奴婢在,姑娘怎么啦?”芍药就是老八安排给流苏的暗卫之一,芍药知道这位流苏姑娘不喜欢别人在她沐浴的时候进去,所以就算听见流苏在里面喊她,也只是站在了净室门口,轻声答道。

    “你抓紧时间去趟月华楼。给我订个雅间,明个儿我要去听戏。”流苏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边吩咐着。

    “那奴婢这就去。”芍药也知道流苏就这个爱好,倒是也没有多耽搁。回了一句就往外走去,连件衣裳都没换就往月华楼的方向冲去。

    而替她芍药在流苏身旁伺候的茉莉,则已经捧着干净的中衣进了净室。

    ……

    与此同时,四爷府里,已经是乱作一团。

    本来已经散了头发躺下的乌拉那拉氏。听了福嬷嬷的回禀,忙不迭的起身,将长发随便挽了个纂儿,裹着貂裘大氅就来到了西小院。

    反倒是四爷,很是镇定,足足耽搁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回来啦。

    “看样子是真急啦。”四爷一进院门就看到了院子里,软趴趴瘫在地上的霍嬷嬷和旁边几个脸色惨白跪着的小宫女,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嘟哝着。

    随即。四爷又对着苏培盛使了个眼色,吩咐苏培盛把那些小宫女都打发回去,别在这里跪着了,免得过后让尔芙发现她们都累病了,到时候又自责。

    不得不说,不管什么时候,四爷都是尔芙的守护者,默默替她打扫着留下来的小尾巴。

    比如之前她院子里替她打理所有事的大嬷嬷,还是现在能干的瑶琴,统统都是四爷找来的狠人。还有她和佟佳贵妃不管不顾设下的苦肉计,最后也是四爷替她们收的尾,只不过这些事情,尔芙统统不知道而已。

    “担心弘轩她们?”四爷笑着说道。

    尔芙这会儿正在闹心。一见四爷这张笑脸,那恨得是眼冒绿光,恨不得一时三刻就咬死他算了,如果不是需要四爷安排人手去寻找弘轩的话。

    “好啦,那两个皮猴子,一会儿就回来啦。”玩笑开过了就不好啦。四爷也没有真的惹急了尔芙,便牵着尔芙的手,走进了东次间,对着同样满脸着急的乌拉那拉氏浅浅一笑,朗声说道。

    “阿?”尔芙有些呆滞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低呼了一声。

    “你这个当额娘的真是太不尽责了,孩子出去一整天了,你这到晚上才发现,也亏得爷不像你这么糊涂,不然就算是爷把府里人都撒出去,这偌大的京城想找两个人也不容易呀。”四爷伸手点了点尔芙的脑门,似是数落,实则调侃的低声说道。

    “我就说爷不会不安排后手的。”乌拉那拉氏比尔芙先反应了过来,也跟着打趣了一句。

    “那俩孩子身边都有暗卫跟着,刚才爷过来的时候就收了消息,这会儿正从外城往回来呢,要说这俩孩子也真是胆子大,居然连个人都不带的就往外头跑,还跑到最热闹的前门外去啦,还学着那些文人雅士往成为的桃花林去了一遭,这才误了回城的时辰。”四爷三言两语的将暗卫送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尔芙,随即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次,爷不许你护着她们了,今个儿这事必须要狠狠罚她们,才这么一点大就这么大胆的胡来,任由咱们在府里担惊受怕。”

    “说得对,尤其是弘轩,平日里看着踏实稳重,怎么也带着小七这么胡来。”尔芙连连点头附和着。

    “小七也有错,她本来就是姐姐,不能督促弟弟上进就算了,还跟着弟弟胡闹。”四爷见尔芙这般护着女儿,不禁有些同情本该被看重的儿子,连忙补了一句。

    “才不是,小七只比弘轩大那么一点点,哪里管得住主意那么大的弘轩,有时候,我都觉得这弘轩胆子真是太大啦,也是爷太宠着他了,把他宠得无法无天的,这才多大就敢偷着出府,要是再大点,怕是这偌大的京城都装不下他啦。”尔芙白了眼四爷,冷声说道。

    一旁围观四爷和尔芙拌嘴的乌拉那拉氏,无奈得摇了摇头,打圆场的拉住了又要掐到一起的二人,低声说道:“孩子没事就好,你们俩就别内讧了,先踏踏实实的吃口饭吧。”说着就指了指堂屋摆得都凉透了的饭菜,提醒四爷,尔芙还没有吃饭的事实。

    “都气饱了。”尔芙郁闷的嘟哝着,狠狠瞪了一眼四爷,扭头吩咐瑶琴和古筝把饭菜都送到后头,交给小生子热热,“福晋姐姐都歇下了,还被折腾过来,不如先搭着锦被歇歇,等会儿,喝完热汤暖暖身子,再回去吧。”

    “算啦,我就不陪着你枯坐着啦,先回去了。”乌拉那拉氏见尔芙下了逐客令,笑着摆了摆手,柔声说道。

    “一块吃一口!”四爷抬手按住了要起身的乌拉那拉氏,轻声说道,“这弘晖进宫陪娘娘去了,估计你这晚上又是没吃东西吧!”

    “那妾身就再叨扰一会儿。”乌拉那拉氏没有理会四爷的问话,微微点头,笑着答道。

    尔芙本就是随口一句话,并没有逐客的意思,所以也不觉得乌拉那拉氏说的话有什么问题,笑着让古筝送了热茶和点心过来垫肚子,转身进内室取了一条被子,搭在了乌拉那拉氏的腿上,“虽说现在是春日里了,但是这晚上气温还低,屋子里的炭炉又都撤了,别着凉了才好。”

    说完,便又打发古筝去小厨房灌了个汤婆子回来,交到了乌拉那拉氏的手里,让她抱着暖身子。

    “我哪有这么娇气。”乌拉那拉氏并没有拒绝尔芙的好意,笑着接过了尔芙送上的汤婆子,随口嘟哝了一句,转头和尔芙说起了家常话。

    而四爷也径自去了西次间的书房,打算趁着这工夫练会儿字。

    “咦,这是什么?”

    刚坐到书案后头,还没有等苏培盛替他挽好袖子,四爷就注意到了尔芙之前勾勾画画写的那些个数据,对照着一本本翻开摊着的话本子,细细查看了一番,四爷的眼中一亮,忙招呼苏培盛研墨,扯过一张字,亲手铺好就抄写起来。

    之前,尔芙说起文贼的事情,四爷虽然看似毫不在意,但是心里也涌起了层层波澜,相比于尔芙的关注点在这些话本子上,四爷的注意力则是在那些所有学子都人手一册的四书五经上,如果有人将书局发售的四书五经,私自印刷,那后果绝对非同小可。

    不但如此,还有那些所谓的名人注解书籍,更是最让四爷担心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