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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天下皆惊
    很快,楚相昭雎使用水攻,一举全歼魏宋两国二十万大军,楚将唐昧大破齐宋联军,一举俘虏齐宋联军九万余德消息传到各国。

    宋国商丘。

    宋王一听自己派去攻打楚国的十五大军,在淮北一战中,战死八万余,还有三万余大军被俘,另有三万大军下落不明,顿时便陷入惊恐之中。

    一连两日,宋王全都惶惶不可终日,一边担忧着太子贞会趁他实力大减起兵自立,就跟四十年前他自己干的那样。另一边则更担心楚人会趁势杀过来向他问罪,然后国中的宋人见机不妙,就会把他卖了向楚人谢罪。

    接着,就在宋王的恐惧中,宋臣唐鞅找到了宋王。

    “大王,好消息,跟随齐将匡章的曹赟将军已经有消息了。”

    宋王一听剩下的三万宋军有了好消息,顿时精神一振,脸上的恐惧也稍稍舒缓,连忙问道:“曹将军现在在哪里?”

    “在魏宋边境,曹将军来信说,淮北大败,魏宋两国战领的楚地中,各地楚人纷纷起事,于是他不敢走颍东近道回国,而是与匡章一起绕远路,从原本的楚魏宋三国边境处回国。

    现在曹将军正率领三万将军驻扎在边境,并送来两份上书,一份上书是请罪书,另一份则是请示书。”

    说着,唐鞅立即奉上两份帛书。

    宋王接过帛书展开一看,见曹赟手中的三万宋军并没有损伤,已经被曹赟全部带回宋国,不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还好,曹赟还是忠于他的,并且还不算糊涂,没有走颍东近道。

    否则,一旦驻扎在颍东公子服趁机夺取大军的指挥权,那他就彻底失去了宋国的军权,如此,他就全完了。

    不过,宋王看着曹赟请罪书的末尾一段话,上面说公子服并没有出兵连捷齐宋两国的败兵,而是留在原地按兵不动。

    看到这,宋王心中担忧顿时消散了一半,公子服没有动手,这就是说明太子贞也没有动手,如此,他也就不用担忧太子贞趁机谋反而睡不着觉了。

    只是,他一想到楚将唐昧已经收复陈地,并且一边在陈地坐镇,一边遣师西进上蔡,而后,他又担忧起来。

    上次五国伐楚占领的楚地,现在魏国占领的地盘已经全部被楚人收复,一旦黄君攻克上蔡,则韩国占领的楚地也全都被楚人收回,如此,楚国还剩下的失地,那就只有被宋国占领的颍东之地了。

    归还颍东之地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宋王却担心楚人会趁势杀入宋国,然后兵围商丘。

    齐魏宋三国新败,而宋国剩下的军队又全是太子贞手下的楚人军队,一旦楚人来袭,他可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想到这,宋王顿时打了一个寒碜,然后苦思无解的情况下,看向唐鞅问道:“贤卿,如今寡人大败一阵,陷入内忧外患之大危局,不知贤卿何以教我。”

    唐鞅听到宋王的询问,顿时深深的皱起眉头,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五国新败,宋国已是内无守御之士,外无各国援军,当此之时,宋王没办法,他同意也没有办法。

    沉默了一阵之后,他看到宋王越发期待的目光,就在他无计可施之际准备向宋王请罪之时,他突然发现就在这短短的两三天里,宋王越发的苍老了。

    虽然宋王的目光依旧炯炯有神,但他脸上的皱纹以及头上雪白的发须,无不显示着宋王的老迈。

    此时,唐鞅突然想起来,面前的宋王已经八十岁了。

    八十岁还这么健壮的国君,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迹。

    想着,唐鞅脑海中灵光一闪,拱手道:“大王,臣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宋王顿时精神一振。

    唐鞅应道:“大王,臣的办法就是示之以弱。”

    “示之以弱?”宋王迟疑的看着唐鞅,现在宋国还用得着示之以弱么,一战大损十二万精锐,这已经是精锐尽失了,宋国还从来没有那一天像现在这样虚弱过,这样的宋国,楚王就算用脚想,也能想象的出宋国有多虚弱。

    此时,唐鞅解释道:“大王,臣的意思不是宋国向楚国示弱,而是大王向太子与楚王示弱。”

    宋王不解的问道:“有区别吗?”

    “有。”唐鞅拱手道:“眼下内忧外患之局,一在于太子,二在于楚国,是故,只需大王向太子示弱,以身体有恙为由,请太子暂时主持国事。如此,一则可以稳住太子,二则可以通过太子稳住楚国。

    而楚王见到大王退居幕后,而太子在主持宋国大局,如此,以太子与楚国关系,楚王必定不会兴师来伐。接着,只需让太子将我们占据的颍东之地还给楚国,如此,楚国之患则解。

    与此同时,大王还可趁太子与楚国交涉的时候,将各地忠君之士调来商丘,等大军一到,大王掌握了商丘的大局,则内忧也将迎刃而解。”

    宋王闻言满脸迟疑的嘀咕着:“示之以弱,退居幕后,让权于太子······”

    沉吟许久,宋王迟疑的看着唐鞅道:“贤卿还有其他办法吗?”

    唐鞅闻言,在宋王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摇头,然后又劝道:“大王不必担忧太子,这一次太子可是并没有随楚人行动,否则···”

    不久,太子贞进入宫中,见宋王静静的躺在床上,顿时露出狐疑之色,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前行礼。

    太子贞弯腰之后,等了一下,却没听见宋王让他免礼的声音,他不由迟疑的向床上的宋王看去。

    这一看,却不禁让太子贞大为失色,只见宋王满脸病态,虽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但其紧锁的眉间,无不显示着宋王此刻正陷入深深的担忧与自责之中。

    尤其是那游离的目光,以及嘴角缓缓溢出的口水,无不显示着,似乎此时他父王的神魂似乎不再这里。

    看到这,太子贞不禁在心中怜悯的一叹:父王已经八十岁了,已经彻底老了。

    此时,一旁的侍者见宋王没有回应,不由上前一步,轻轻的提示了一下宋王。

    接着,侍者见宋王还是没有反应,又提高了声音,再次提示了一下宋王。

    宋王依旧没有反应。

    侍者见状,再次提高了声音,如是者再三,宋王才反应过来。

    接着,宋王用虚弱的声音道:“太子来了,寡人···淮北之败······”

    就在宋王在太子贞面前胡言乱语的时候,此时,千里之外的大梁,魏王双手颤抖,双目充满血丝的看着手中的情报,心中充满着怒火与绝望的道:

    “淮北惨败,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将军公孙喜下落不明···”

    “···可恶,公孙误我···”

    “噗···”

    魏王一口心血喷出,然后直接昏死在王位上。

    另一边。

    韩国新郑。

    韩王几瑟同样震恐的道:“淮北一战,楚国斩首俘虏联军三十万,仅余匡章率领十万齐宋联军逃亡。

    楚将唐昧已经攻克陈城上蔡两地···

    魏韩联军连夜撤回,秦韩联军连夜撤回,甘茂同样率军连夜逃亡···

    五国伐楚惨败而归···

    这楚国要是报复起来,寡人应该如何是好,要知道楚王待我如亲子,而我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韩军继续伐楚。

    要是楚王恼羞成怒···”

    此时,韩相公叔闻言,立即安抚韩王道:“大王勿忧,五国虽然惨败而归,但是我韩国的军队却并没有多少损失,现在真正应该担忧的,乃是魏国与宋国,尤其是宋国。”

    “相国说的是,可是,楚国以及其轻微的代价,就重创齐魏宋三国,如此,等楚王教训了魏宋两国,然后出兵伐我,那寡人应该如何是好?”

    “这···”公叔顿时迟疑了,楚国也并非没有出兵伐韩的可能。

    当初楚国正在危难之中,楚王还能好言安慰韩王,但是现在楚国威震天下,楚王会不会转头教训韩国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接着,韩王几瑟迟疑了许久,然后猛地一拍王案,从王位上站起来,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楚王待我如亲子,而我即位后还未与楚王一见,这着实是失礼。

    是故,寡人决定去郢都朝拜楚王,以明寡人心意,寡人一直都是如对待父亲一样对待楚王的,以前做公子时是这样,做太子是这样,现在做了韩王,我还是这样···”

    赵国邯郸,赵王看着南方的情报,不由感叹道:“计划不会变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齐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