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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清浅,过来孤的身边
    秦墨宣见月清浅脸上的伪装早已经被自己打击得支离破碎了,倒也歇了再逗弄她的心思。

    他轻声唤道:“清浅。”

    月清浅抬眸看他,眼中疑惑。

    秦墨宣淡笑道:“过来孤的身边。”

    月清浅依言挪了过去。

    秦墨宣向她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她将手给他。

    月清浅疑惑着,却也还是照做了,将手放到了秦墨宣的手上。

    秦墨宣触到一片冰凉,不由得皱了皱眉。

    月清浅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秦墨宣因何而突然皱眉,但他的下一个动作却是帮她解答了。

    秦墨宣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覆了上去,动作很是轻柔。

    手中传来的暖意,让月清浅怔愣了片刻,心在那一刻狂跳不已。

    月清浅立即将自己的手从秦墨宣的手中抽回,两人皆是一愣。恰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月府到了。

    “陛下,月府到了。”车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月清浅松了口气,她怎么就忘了秦墨宣已经对自己动心了,如今她所要做的不该是将这萌芽的情感就此止住吗?

    不然,将来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二人只怕都会比现在痛苦百倍。

    两人下了马车,月清浅带着秦墨宣进入了月家内宅之中。

    今儿个便是正月初一,本该喜庆吉祥的日子,到了这月府却只余凄凉和冷寂。

    月清浅披着加厚的狐裘,整个人从头到脚被包得严严实实,连那张脸都藏在斗篷之下。

    她踩着松软的细雪,带着秦墨宣进到了后院之中,在一棵桃树之下,月清浅止步,对着秦墨宣道:“陛下,臣妾来此,不由得有些伤怀,想一个人走走。”

    秦墨宣皱了皱眉,道:“你一个人,孤不放心,让你身边的人跟着你吧。”

    月清浅点了点头,跟在他们身后的秋月和秋水二人便立刻上前。

    月清浅对着秦墨宣施了一礼,便自行离开此地,去往了父亲的书房。

    秦墨宣其实清楚月清浅此次来月府的目的,并非单纯地想回来看看,她应当是存着什么目的的。

    只是,秦墨宣并不清楚她究竟有何目的。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以及她身后的那一长串脚印,目光幽深。却也终究没有跟上去,而是同身后跟着的张泉盛一同在这院中闲逛。

    “你们去别处逛逛吧,本宫想要单独进去待会儿,看看父亲从前看过的书。你们一个时辰以后再回来找本宫就好。”

    主仆三人走到了书房门前,月清浅站在门口说道。

    秋月和秋水二人有些担忧地互看了一眼,她们上次可是看着娘娘红着眼出来的。

    “娘娘……”秋月欲言又止。

    月清浅自然知晓她们在担心自己,便宽慰道:“你们放心,本宫只是觉得今天这日子,是该回来好好陪陪家人的。”

    秋月和秋水了解月清浅的心思,便也没再说什么,看着自家娘娘进去了书房之内。

    书房内的陈设还是同从前一样,月清浅进去以后便直接进了密室。

    这一次,月清浅一处一处走过,仔细回想着哪里有藏东西的可能,而哪些地方又是她当初找寻过的。

    这密室也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若当真有什么东西留给她,那应当是十分紧要的。

    这紧要的东西很有可能会放在某些暗格处。

    月清浅一边念叨着,一边将目光放在墙壁上。

    本就不暖的手在冰冷的墙壁上去敲击拍打着,但这墙却似乎都是实心的。

    月清浅停了动作,皱了皱眉。

    如果是她,最有可能把紧要的东西放在何处呢?

    月清浅如深潭般的眼眸淡淡扫视着四周,最后将目光留在了那副画上。

    这画画得与她梦中所见之人,倒是十分地像,尤其是那双眼睛,跟真的一般。

    月清浅不由得在想,会不会那日的那个梦,只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致?其实,梦中所言并不是真的?

    但直觉却告诉月清浅,那个梦就是真的,而月青枫所言也是真的。

    月清浅不由得苦笑,看着那幅画轻喃道:“那个梦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在月清浅眨眼的瞬间,那幅画中的人似乎笑了笑,又似乎只是人的错觉。

    她轻叹口气,将目光重又转向了书架,找到了之前的那本记载着月族这个神秘的族群。

    而另一头,秦墨宣则是走进了月清浅曾经的闺房。

    这屋内的风格还真是同她本人如出一辙呢,秦墨宣淡淡地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了月清浅的梳妆台前。

    梳妆台上的东西被整齐放置着,台上放置着一把精致的桃木梳,上头落了灰。还有旁边放置着的也落了灰的珠宝盒子。

    秦墨宣将其打了开来,入目的并非是一些华贵的珠翠,连簪子都是比较少的,但这发带之类的倒是极多。

    发带的颜色大多是浅色系,白色和浅绿的居多,秦墨宣拿起了其中一条浅绿色的发带。

    他将其放在手上,仔细地看了看,想象着月清浅将这发带绑在头上的情景。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看来,她从前应当是十分喜欢这些发带的。

    从这些发带的整齐放置便能看得出来,而且,这些发带都有些陈旧,应当是主人戴了多次的。

    秦墨宣将其中一根最为陈旧却也最为漂亮的发带收进了衣袖之中,他想那根发带应当是月清浅戴得最多的。

    那是一根月白色的,上头用银色丝线绣着一些简单的花样,发带中央的折痕很明显,有一处角还磨损了些。

    秦墨宣将其收回到衣袖中后,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他来到了月清浅的书案前,翻看了下她从前写的字。

    秦墨宣越看越发觉得趣味盎然,之前的字还略显稚嫩。

    这字应当还是多年以前写的,同如今月清浅的字比起来,依稀可以看出雏形。

    虽然稚嫩了些,但已有些现在的风骨,沉稳亦是有的。

    只是,不知为何,似乎有几张字体有些浮躁。

    秦墨宣一直淡笑着,心想,那时的月清浅还是个小丫头,或许是碰到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旁放置着许多画轴的地方。

    他看过月清浅写的字,但还从未看过她画的画。

    秦墨宣饶有兴致地拿起其中的一副画,将其展了开来。

    那是一副少女采莲图,画笔依旧是稚嫩的,但却是颇为传神。将少女采莲的娇俏和快乐都表现了出来,上头还有月清浅的署名和年份。

    他算了算年份,这幅画应当是月清浅十岁的时候画的。

    秦墨宣将其收好,又展开了另一幅画轴,一一欣赏过去。

    一边欣赏,还一边心中赞叹着。

    这些画都是月清浅十岁到十三岁的那段时间画的,从一开始的稚嫩,到后来的越发精湛。

    秦墨宣仿佛看到了那段时间的月清浅,从一个稚嫩的小姑娘,变得越发地沉静和优秀。

    直到看到其中的一副令他十分震惊的画时,秦墨宣的目光陡然变得惊诧和深不可测!

    那画上画的,竟是自己,而那所画的时间竟是在月清浅十三岁的时候。

    画的题目为惊梦,秦墨宣看着那二字,目光有些深沉。

    他再一联想到月清浅有预言的能力,心中有了猜测。

    画上的自己,一身龙袍加身,眉眼间俱是冷冽风霜,身上好似有些杀伐之气。

    手中还拿着一柄剑,上头隐隐有“六合”二字。

    秦墨宣愣了愣,难道这会是将来的自己。

    六合,上下和四方,不就是整个天下?

    她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预言到自己,会成为这一统天下的帝王吗?

    秦墨宣想起月清浅当初对自己所讲的,她说他会成为这一统天下的帝王。

    但却为何要取名为惊梦?

    秦墨宣心中有些疑惑,又将目光扫向了剩余的几幅画中,其中还有两幅卷轴的颜色同这一副相同。

    他将其一一展开,没有例外的,如他所猜测的一样,那上头画的也是他。

    其中一幅,好似是自己望月时的样子,但这背景却十分森冷和冷寂。而自己的神情,除了冷漠以外,似乎还有些微的惆怅和别的什么情绪。

    这幅画被月清浅取名为殇月,时间是在惊梦之后不久所画的,这期间只隔了半月。

    而另一幅,则是自己抱着月清浅,这幅画似乎未完,没有背景,画中只除了自己和月清浅。

    但是看自己这神情似乎十分慌乱,而月清浅则是一脸的平静,正如平日里的她一般。

    这幅图,虽为画完,但却已经取好了题目。

    不过,这字,他却是并未见过。

    秦墨宣将这些画都一一放好,心中却仿似被什么压住了一般,有些沉重。

    这三幅画,是不是都是月清浅预言中所看到的画面?

    只是,这些画都代表着什么呢?

    秦墨宣最为在意的是那副未完的画,他猜测,月清浅没有画完定然是有她的用意的。

    连名字都取好了,不过,又为何要用另一种语言呢?

    秦墨宣心中的疑惑很重,他忽然想到的,关于月清浅所说的宿命。

    这画中有自己和她,那是否意味着,月清浅的宿命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