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房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用硬纸板做的相框,里面有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
“哦,这可真是太巧了。”
这个年轻的男人,长得可真是眼熟,迟玉一下就想起了四人宿舍里的那个被他暴打的麻脸胖子,岂不就是照片上这人?
半夜的时候,他听到了门锁被拧动的声音,那妇女在门口小声地念叨着什么,听得不是十分真切,迟玉只大概地听到了几个词,“门怎么开不了”、“糟糕”什么的。
在躺下之前,迟玉已经把房间门从内侧上了锁,而为了防止门锁不够结实,他甚至从杂物架子上拆了块木板,抵在了门背上,借用一旁墙壁的支撑,彻底给它堵死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破损的窗户上,投下了一片不算明亮的月光,窗外的墙根边,传来了沉重的喘气声,一个人形的黑影慢吞吞地挪动着,擦着窗沿,一步一摔。
迟玉敛声屏气,注视着那条黑影,手中握着从超市买的砍骨刀,准备好了随时与之一搏。
“吼……”
低沉的吼声像野兽,又像是病重将死之人,在这个死寂的夜晚听来,格外清晰,格外渗人。
就在那片黑影快要完全掠过窗口的时候,杂物间外面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是那个妇女!
迟玉眉头一皱,这声惨叫怕是把窗外那个东西给吸引到了,只听得哗啦地脆响,窗户上的玻璃被蛮力打破了。
一个浑身散发着腐尸臭的人形生物,龇着牙,蛮横地从窗口挤了进来!
此时应当庆幸,这个房间的窗户口很小,只能勉强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钻过,像这个块头的生物还无法顺利通过。
强行探入,导致它的大半个身子被窗框卡住,顺进屋子里的这上半身淌着血水,身上的皮肤完全溃烂,肠子拖曳在地上,腹腔上有一道宽长的口子,令人作呕的血腥臭混着尸臭,造成了严重的味觉冲击,让迟玉险些吐了出来。
只有那两只充血的眼睛,还能勉强看出它曾经为人的痕迹。
尖牙利爪,血盆大口……这就是丧尸,比迟玉想象中的还要恶心,还要可怖,明明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在正式与之照面的时候,还是给迟玉留下了心理阴影。
想象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有一种东西叫做视觉冲击!
这东西虽然已经失去了皮肤,肌肉块却被增强了无数倍,在它的蛮力挣扎下,就连水泥做的墙壁都开始出现裂痕,照着这个情形下去,两分钟之内,它就会扯破墙壁进到屋子里来!
迟玉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他的身份是丧尸母体病毒携带者,但就照着眼前的情况来看,丧尸并不认为他是伙伴,他的身份是介于人类和丧尸之间的存在,这也就意味着,他在这场游戏里是真正的孤立无援,这15天里,他需要时刻戒备直到最后一秒!
不管怎么说,先拿它开个刀,试试它的弱点才是重要的。
凭借着看丧尸片的经验,迟玉抡起砍骨刀,照着他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这刀是全新的,迟玉也是绝对下了死力气去砍的,却硬是没砍动,刀刃卡在了丧尸的脖子里,拔不出来了!
“卧槽,是不是啊!”迟玉吃了一惊,赶紧撒手。丧尸挥舞着利爪,腥风擦着他的鼻梁刮过,差点就把他的脑袋对穿了。
丧尸的身体是真的硬,那触感,简直就是块钢啊。当时那个叫严柏的小伙子还企图跟这玩意对打,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和送死没有区别。
遇到丧尸,还是赶紧跑吧。
杂物间外,那妇女的惨叫声渐渐弱了,砸门声沉闷地响着,浓稠的血水顺着门缝缓缓淌进杂物间,染脏了迟玉的运动鞋。
看来,那女人十有八九是死了,而就这出血量来判断,杂物间外面的场面应该和五马分尸没有什么两样,至于外面有多少个丧尸,迟玉还真没办法去想。
他咬了咬牙,从背包里掏出了手枪,按照系统给的提示,对准了窗口……
“砰!”
迟玉还未来得及扣下扳机,就被屋外的爆炸声给打乱了思路。
顺着门板的缝隙,迟玉看到了火光,砸门的声音中止了,一个熟悉的男声响了起来:“喂,死了没?”
迟玉迅速果断地踹开了门上的木板,打开锁冲了出去。
在他本能关上门之后,他听到了泥土砖块掉地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庞大的力量撞上了他身后的门板,差点把他掀翻在地。
柳永快步上前,帮着迟玉摁住了这块已经破烂不堪的门板。
他的右手里还拿着之前威胁过迟玉的折叠刀,整个胳膊都被血液染红,不过从他的气定神闲来看,这血应该不是他的。
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人体组织的碎块,墙上,地上,甚至被子上,到处都是血迹。
在离迟玉最近的地方,躺着一个四肢严重扭曲的男人,正是之前躺在床上的那位。
就这个血迹的拖曳轨迹来看,女人在门口被杀死,随后被分尸。
变异成丧尸的男人,也许是听到了杂物间的动静,也许是闻到了迟玉身上新鲜肉的味道,反正他放弃了女人的尸体,开始撞门。
柳永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迹,迅速关上了杂物间的门,又快步转身,把屋子的大门也锁上了。
“灭灯。”他吩咐道。
迟玉赶紧照办,把奄奄一息的煤油灯弄灭了。
灯灭后,杂物间的动静停下来了。
“交换一下情报吧。”柳永半倚靠在墙边上,也没有刻意地压低嗓音,“关于丧尸,你现在知道多少了?”
“它们的身体外表很坚硬,视觉应该不是很好,行动很迅捷,力量惊人。”迟玉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柳永点了点头,露出了些赞许之意:“能吸引它们的,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光亮,特别是月光。”
迟玉嘴角抽了抽,赶紧把手腕上的夜光手表取了下来,放进了黑色的背包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