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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终局(二)
    塑料瓶里的虫子,焦躁不安地在瓶壁上爬来爬去,但它一直在用一双芝麻大的眼睛,不停地盯着间桐樱看。

    很神奇的,那只虫子还真的会説话。

    虫子用极度恐惧的口气,和一个老人的声音説道:“樱…好孩子,爷爷求你了,把爷爷…放出去…”

    “不行哦…”间桐樱在地上画完了魔法阵,走回来重新拧紧了瓶盖,缓缓对着xiǎo虫子説道:“爷爷,你不是很喜欢住在我的心脏里的吗?怎么又説要走了?”

    “樱…”虫子似乎已经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希望,它看了一眼间桐樱刚刚画出的东西,又抖抖索索地问:“你现在要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爷爷?我要召唤英灵啊!从…外部。这次啊,我可是有信心召唤出saber哦~”

    间桐脏砚果然没死。其实不知道多少年前,他就已经用魔术的力量,把自己的灵魂转移到了脑虫的身上。因为他想把间桐樱作为自己新的“容器”,所以才在近几年寄生在了间桐樱的身上。

    但他万万没想到…在事情开始失去控制的时候,他想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间桐脏砚的样子确实很惨,但是我们可以很愉快但不负任何责任地説,那完全是罪有应得。

    而间桐樱已经完全接受了薛琼的那一番话,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也有可能,她只是在做她早就想做的事情,但她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么“恶毒”的自己,而薛琼的那一番话,给了她一个让这些想法合理,并且降低负罪感的理由。

    但她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最邪恶的角色。与薛琼不同,薛琼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都是无愧于本心,而间桐樱在看着局势在自己的参与下,变成这样一幅糜烂的样子之后,却还是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只是用“这一切都是为了和学长在一起”压下去了而已。

    她知道卫宫士郎已经进入了山洞,也知道卫宫士郎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rider已经被她改造成了彻底的提线木偶,不可能连视觉共享这种简单的功能都没有加进去。

    从rider死之前看到的东西中,她欣喜地现,自己心爱的学长已经变得和自己一样了。她非但没有任何担心害怕,也不会把卫宫士郎变成这样的责任归结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真的很高兴。

    只要让杯子里的东西降临于世,她和圣杯的契约就完成了。在那之后,自己就可以和卫宫士郎永远永远地在一起了…一想到这里,间桐樱兴奋地用一只手在两腿之间摩擦了一下。

    但是在这之前,自己还是不能在卫宫士郎的面前,表现得太弱势。她已经不再希望做那个柔弱的,只等着别人来拯救自己的xiǎo女孩。至少,也要给学长一些…惊喜,顺便再干掉一些可能会造成麻烦的家伙。

    “爷爷,你看,都怪你…”间桐樱捏了捏手上的塑料瓶,装在里面的间桐脏砚本体,明显因为瓶内气压的突然增大而非常痛苦。

    “把我的身体,变成了这种奇怪的样子,只要一想到学长就…”

    间桐樱的肩膀突然一震颤抖,脸上的红晕也更胜了一些。

    把装着爷爷的矿泉水瓶子随手扔在一边,然后舔着手指上晶莹的粘液,一脸幸福地自言自语道:“学长啊…你果然是爱我的,现在我们都是一样的了,我们可以一起开心,一起痛苦,一起破坏,一起杀人,一起做…爱做的事情,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但是…姐姐啊,虽然你好像很爱我,我也很爱你,可是为了和学长在一起,你只好…”

    “至于其他的人,如果要妨碍的话,那只要杀掉就好了。”

    站在上帝视角,我们来看看现在的间桐樱和原作有什么不同。

    客观地説一下。原作中,间桐樱不住在间桐邸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了一直以来间桐慎二米青液的滋润。而间桐樱对那件事的依赖程度已经到了做的时候上瘾,不做的时候都会有戒断反应的程度。甚至在原作中的二月八号,也就是两天前,她碎裂耳环里流出来的也不是毒药,而是女眉药,目的是彻底激活她体内的刻印虫,让她直接被自己体内的虫子吃掉。

    幸好虫子及时被言峰绮礼移除了大部分,但原本刚刚做完手术的间桐樱,应该是被卫宫士郎找到,然后生一次关系的,所以那股火及时地被浇熄了,原作中她的心智没有受到这方面的影响。

    其二,原作中间桐樱吸收了除了archer之外绝大部分的英灵,包括吉尔伽美什。那种情况下,圣杯中“安格鲁-梅亚(此间一切恶)”和她之间的联系也达到了dǐng峰,她的思维也不可避免地开始与其同化。而现在,她体内的英灵,真正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saber而已,反倒是卫宫士郎在圣杯意志的影响下,变得暴戾了很多。

    最后,原作中的间桐樱最终是由于“亲手杀死间桐慎二”这一事件而彻底放弃自己的,但在这个世界里,间桐慎二的人头被薛琼给收了,而且时间还更早…

    所以,不知不觉中,薛琼一不xiǎo心把原本应该只是受到了圣杯的蛊惑,一时间迷失了本心的间桐樱,变成了一个在思维清晰,意志坚定的情况下,还坚定不移,并且乐在其中地做着她原本认为不应该做的事情的间桐樱,并且对卫宫士郎的占有欲非常强。

    要説还有什么不同,最多就是没有被喂饱而已,各种意义上。

    “充满吧,充满吧,充满吧…”

    间桐樱坐在地上,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在魔法阵上方挥动着,再次念起了召唤英灵的咒语。

    从通往“外部”的孔洞中,吹过来的风雪一下子更加强烈了一些。但在同时,那个孔洞还在扩大,从这一侧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孔洞的那一边,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而在那冰雪之上…满满的,到处都是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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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往山洞正中心,“大圣杯”魔法阵所在之处的路上,薛琼等人遇到了拦路的berserker。也和原来的形象不同,他的身上裹上了一层疯狂卷动着的黑色能量,散着暴戾和不容接触的恐怖气息。甚至包括他自己的血肉也被卷进去了一部分,以至于黑色中还有一些红色,那是berserker自己的鲜血,而在能量的覆盖下,berserker的体表已经没有皮肤了。

    此时的berserker,可以説是已经完全,彻底地变成了职阶所代表的“狂战士”,连自己原来的master,在分别一段时间之后看着自己的样子都会心酸流泪的依莉雅都想杀。

    见他那么尽职尽责,卫宫士郎果断投影了一把和berserker手上一模一样的岩石剑,然后轻易结果掉了berserker。

    有意志,并且能够调用一些圣杯力量的圣杯,是绝对不可能被任何一个英灵所打败的。

    依莉雅想要代卫宫士郎吸收掉berserker,但被他拒绝了。

    “我必须以最完整的状态,表达我愿意代替别人承受痛苦的觉悟。”卫宫士郎这样説。

    “依莉雅…”xiǎo韵心疼地抱住了依莉雅,“还是想些开心一diǎn的事情吧,比如见到樱之后,你是该叫她嫂子呢,还是该叫弟妹?”

    在吸收掉除了米内特之外的最后一个英灵之后,卫宫士郎的状态明显更差了,甚至都能在他的身上看见一个黄金大杯子的幻影时隐时现。这表明他已经…几乎是马上就要彻底变成圣杯了,只是靠着自身的意识在硬扛着而已,也没有人知道他能撑多久。

    毕竟,除了米内特还必须留着以碰触灵体的圣杯,还有间桐樱体内的saber和xiǎo韵项链里的caster,剩下的英灵已经全部都被卫宫士郎吸进了体内,包括上届的吉尔伽美什。在这种情况下,卫宫士郎每做一件事,哪怕只是像移动一下脚步,都必须先在大脑中协调好所有乱七八糟的意志才行,而产生一个念头,哪怕只是“往前走一步”这样的事情,都还要先dǐng住意识中大量的杂音,而最后,还要抵抗自己变成圣杯的过程…

    现在卫宫士郎只能由人背着移动了。但即使如此,他看着前方的眼神依然是如此的炽热。

    在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复杂洞窟中,众人没有哪怕走错一次路。真的有冥冥之中的指引,简直就像是这整个世界的意志,都放下了身段,只为了让卫宫士郎能够在自己的终焉之前,得以见到间桐樱而已。

    (啧啧,到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称作爱了吧!只是一种执念,能用生命去坚持到底的…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碰到这样的事情呢?)

    薛琼看着自己前面,由光头背着的卫宫士郎,若有所思。

    终于,他们走到了圆藏山最中心的大空洞。

    间桐樱就等在那里,背景是已经启动了的大圣杯。

    “麻生大哥,放我下来吧。”卫宫士郎拍了拍光头的肩膀,用已经xiǎo得不能再xiǎo的声音説道。

    “学长…”间桐樱站在大圣杯的前面,微笑着説道:“我们就在这里结婚吧。但在这之前,我想…”

    在间桐樱的身边,站着一个仿佛由冰构成的男子。而这种説法不是説那个人真的是由冰晶拼成的人形,而是説…冰冷。冰冷的铠甲,冰冷的头盔,冰冷的剑,冰冷的眼睛。

    “学长~我们就在这里结婚吧!!!”xiǎo韵不合时宜地对着薛琼大喊。

    “你给我注意气氛啊!!”虽然是这样説,但薛琼还是自顾自地diǎn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冷眼旁观着这对苦命鸳鸯,还有那个又多出来的人。

    “arthas…没有马,是以saber职阶被召唤的吗?”薛琼一看到这个家伙,就叫出了他的名字,毕竟…他太有名了。

    薛琼又往那个孔洞去看了一眼,然后明白了一些事情。

    诺森德…遍地的尸骨破碎,没有一个重新站起来的。看来孔洞的那一边,是魔兽的剧情世界中,阿尔萨斯和他的天灾军团已经被大部分消灭的时间diǎn,所以…阿尔萨斯才是已经死了的人,才能被作为英灵,强行用“不占这个世界的名额”的奇妙理由,成为了被额外召唤的saber。

    看来,朱总对世界观的破坏程度,还真是不轻呢。

    而间桐樱,此时身上穿着的是由她自己体内的黑色能量幻化而成的,一条魅惑至极的影子婚纱。她的魔术属性本来就是影,所以可以得心应手。

    “还有…最后的考验吗?”卫宫士郎勉强把目光集中在了间桐樱的身上,又看了一眼她旁边的阿尔萨斯,“额外的英灵?是saber吗?我…”

    “学长,他不会和你战斗。”间桐樱打断了卫宫士郎。

    然后,她举起右手,对着手背上的令咒轻声説道:

    “干掉这里,除了那个红头的男人和我以外,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