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李建成见郑观音已经把头躺在郑南莲的腿上，呼吸沉缓地睡了，他也就没有大声说话，挑了挑眉。

    心中的真实想法却是突然觉得郑观音这个小姨子，自己想亲近媳妇都不方便。

    郑南莲自然也知道，便把身边的小枕头拿了过来，垫在郑观音的头下，起身亲自帮着李建成把外边的大氅脱了下来，轻声道：

    “我这里说说话忘了时辰。”

    李秀宁到了起身道：

    “我带到双娘回去休息吧，对了，大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李建成示意郑南莲与李秀宁，到外间说话。

    郑南莲与李秀宁便知道这是有事了，郑观音其实在郑南莲挪动她的头时，便已经醒了。

    但她就是想赖在郑南莲身边，便索性继续装睡，想着自己又不是三岁的娃娃，可以抱起来就走。

    自己不醒，难到秀宁姐姐还会非得把自己摇起来，带回去睡觉不成？！

    几个人都没有发现郑观音的小心思，不连李建成也不有多想，就算听到郑观音呼吸频率有些变化，只想着刚才被郑南莲挪动之后的反映。

    到了外间，李秀宁快人快语地第一时间问道：

    “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应该是家事。

    李建成就把之前发生在前院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弟觉得和三弟这间差得时间在短，加上他觉得父亲对我和三郎，对比对他好，他觉得自己是捡来了，你们说说，这孩子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我就给他来了个滴血认亲，就这么回子事，说给你们知道。”

    郑南莲脸上有些发红，毕竟已经是成亲的人了，自然知道李渊与窦惠情不自禁之下会做的事情。

    虽说李建成没明说，她心里却有了计较，觉得自己以后得小心这方面的事情。

    李秀宁只比李建成小四岁，对窦惠当初生李玄霸的情况记忆犹新，还听独孤祖母对身的婆子说媳妇的身子都没有养好，李渊就胡闹……云云。

    她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事不实，听了这话到是把她给逗乐了：

    “我当是什么事，那小子现在正是讨狗嫌的年纪，别说是父母申斥他，就连我不也少给他好脸色，不然就能蹬鼻子上脸。”

    看着像是没有意会这里边的事，李建成看向郑南莲，无声地示意她对李秀宁说说这里边的事，他这个当大哥的到不会不好意思说，但现在有郑南莲在，女子在一起说更方便。

    李建成只道，自己去洗漱，起身转出门，去了侧室。

    看李建成出去了，李秀宁才道：

    “大哥，是当我没听明白吧，其实我都懂，母亲之前对我说过，以后成亲了要注意着些，尤其是孩子方面，自己一时不甚，后悔一辈子。”

    郑南莲见李秀宁心里有数，便笑了：

    “我这个做媳妇的也不好说长辈的不是，刚才还在想怎么对你说才合适，现在到是不用了。

    你大哥也没有背地里说长辈的意思，想来是怕我们心里没数，到时候做下后悔的事。”

    李秀宁嘻笑揶揄的目光在郑南莲的身上扫过，然后在郑南莲的耳边说了句：

    “大哥，现在可是还在吃药呢，听说这药都是有毒性的，嫂子可别急着要孩子，我们家的人不会催促你这事，你也别听你母亲的。”

    郑四夫人虽说很爱两个女儿，但是受郑继伯的影响，还有时下的人的观念，她总觉得自己这辈子少了儿子，是天大的遗憾。

    对郑南莲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让她早些生孩子，生下儿子就有主心骨了，尤其李建成被陛下看重，这样的男人更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你一人。

    现在你年青，颜色好，更要抓住机会……

    郑继伯这个当爹的不会像郑四夫人那个当娘的，说得那么细致，但他在前几日来王府走亲戚的时候，随便对郑南莲说了句：

    “做了人家的媳妇，就要早些开枝散叶，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说这话的时候，郑观音就在边上，她听了个清楚。

    而那时李建成拿着杨广的圣旨回去请苏威去了，回来之后一件件的事堆在头上，还不知道这件事。

    李秀宁到是从郑观音的嘴里听到了这话，起因是郑观音问李秀宁：

    “你说姐姐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是不是就稀罕我了。”

    李秀宁当然会否定，说了妹妹是妹妹，孩子是孩子，那是两回事，兄弟姊妹这间是要互相帮助扶持的，更是摸了摸郑观音的头道：

    “双娘啊，将来你外甥出生了，你不就双多了个有至亲之人。

    以后有人欺负在你头上，他得帮你这个小姨母不是？！”

    李秀宁看安抚住了郑观音，便问起了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就知道了郑家的意思。

    这话放在一般的人家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李家的情况有点特别，李秀宁借着这个机会就把事情挑开了说，让郑南莲知道自家人的态度。

    郑南莲忙点头，说是：“你大哥和我也商量过了，他说女子过了十八再生产才好，让我不要急。”

    李秀宁可怕自己大哥的嫡长子身子是有问题的，她见郑南莲挺明白，就没再多说，起身道：

    “那我带双娘回去了。”

    郑南莲也起身往出走：

    “我去吩咐人准备两个肩舆。”是怕郑观音睡得迷迷糊糊，外边走黑，到时候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再摔了。

    可给自己妹妹准备，不给小姑子准备不好。

    李秀宁并不在意这些小事：

    “你给双娘准备就是了，我不用。”自从练了《太极》之后，身手灵活得很。

    郑南莲便不再与李秀这客气，她自己也在练着功夫，只是郑观音因为这一病，到是把原来已经练起来，都给放下了。

    等到李建成洗漱出来的时候，李秀宁刚好抱起装睡叫不睡的郑观音往出走。

    李建成眼角抽了抽，自己一不小心培养出了个大力士，就不知道回头李秀宁会不会这样抱柴绍……

    那画面在李建成的脑子里闪过，便被他甩掉了，暗道那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万一柴绍也愿意呢……

    要不是郑观音年纪长了，又是“李建成”的官配，李建成可就能不避讳着这些，上前接手抱郑观音往出走了。

    李秀宁没想其他，觉得李建成不上手也没什么，反而咧嘴对李建成笑了笑，那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

    大哥，怎么样？我现在也是武林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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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祖母虽说也想着李建成在一块多呆几日，可是想到这婚姻大事，耽误不得。

    李建成有让独孤祖母搬家的想法，虽说历史发生了改变，但是多一手准备还是好的，洛阳离着晋阳比大兴离晋阳要近二、三百公里的路。

    可以慢慢地转移阵地嘛，要不然在武功这里住了这么久，突然说搬家就搬家，容易引起他人的侧目。

    所以，转天独孤祖母催促李建成与李渊起身去荥阳的时候，李建成便道：

    “祖母，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可是腻烦孙儿了？”

    独孤祖母无奈地给了李建成一巴掌，巴掌拍在李建成的胳膊上，像是挠痒痒似的：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我巴不得你见天的在我眼前呢；可是孩子大了，就得飞了，再不愿意也得放心，你这心里惦记着，祖母就高兴。”

    李建成不依不饶地道：

    “祖母，回头我去当差了，可与之前游学不同，身不由已；咱们能不能搬家啊！要不然我就不去荥阳了，让父亲自己去。”

    “说的什么混话！”独孤祖母嘴上骂着，脸上都是笑意，差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心里很受用；可开口之后：

    “你媳妇那是以后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你不去拜年怎么能成！原本是郑继伯有问题，别再让他们挑出咱家的理来……”

    李建成板着脸不说话，眼神里都是委屈：

    “都说了以后要在一块过一辈子，那就不家很我时间相处。”

    见李建成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般，独孤祖母只好无奈地道：

    “行了，搬家，搬家还不成，你就可紧的地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吧！”

    李建成笑道：

    “怎么会！祖母你平时不出门，不知道我改装的那个马车，半点都不颠簸，到是像坐在摇篮里似的。回头赶路的时候，您只要在车上睡觉就成了。”

    李渊正好过来，听到后半句话：

    “大郎，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这孩子见天的，哪来这么多的想法。

    想了想，实大想不明白，这让独孤祖母坐马车，是为了哪般。

    独孤祖母把眼睛瞪起：

    “你这当父母是怎么说话的？哪有这么说儿子的！大郎那是心里有我，想着回头让我搬去洛阳，好住住陛下赐下来府邸。”

    李渊眼睛愣了下，要说这也算是孝心，只是李建成以跟在杨广身边，应该也闲不下来……

    李建成似看穿了李渊的想法：

    “父亲，你难到没发现，陛下好像不喜大兴吗？！”

    就算李建成不说，李渊也有这样的认知，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要不然现在东都的房子怎么越来越贵，还不是更多的大臣让家眷都的搬了过去。

    李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后，李建成含笑道：

    “所以呀，就算陛下再怎么行踪不定，在洛阳的时候，也比在大兴多，我们回家也更方便。这府里有只家人在，才叫家，不是吗？”

    李渊被李建成说动了，虽说觉得母亲年纪大了，搬家这是折腾人，但想想正是因为年纪大了，见一面少一面，搬家到是不错的主意，路上行得慢些就是了。

    独孤祖母见李渊默认了，马上道：

    “叫你过来，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动身去荥阳！”

    “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得去拜年吧！”李渊有些无奈，觉得独孤祖母心太急，毕竟那些送到家里来的邀约贴子，不能无视。

    独孤祖母冷哼了声：

    “他们以后给你养老送终不成？！”

    李渊觉得自己是捡来的吧：“……，行，儿子马上就动身。”这因您老满意了吧？！

    李建成想到过独孤祖母是自己压制李渊的神器，但那都是按照过往推论出来的，以前也没有遇上事，看不出独孤祖母强硬的手段，现在独孤祖母怼人的本意……

    李建成觉得、似乎、好像、他应该对李渊现好点，这个爹其实挺不容易的。

    独孤祖母早就吩咐兰香与荷香，把一应的东西准备好了：

    “出门上车，现在就可以走了。”

    李渊苦笑道：

    “儿子去换套衣服。”

    独孤祖母挥手道：

    “衣服都给你备下，反正今天你也到不了荥阳，回头再换就是了。”

    李渊只好转头扬声对李建成道：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好好说话！凶什么？！”独孤祖母见不得李渊对李建成大小声：

    “伤了儿子的心，看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

    李渊知道没人养老养终是独孤祖母一直的心结，毕竟她这一生不停地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初还不是因为这个，李渊才一直拼命地耕耘，想着多生些孩子。

    但正是知道，李渊并不恼火，反而心疼母亲，笑着道：

    “大郎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就算我拿棒子打他，他也会管我的。”

    独孤祖母被顺了毛，点头道：

    “这话不错！行了，快走吧，快去快回。”

    别看催促得急，当人真的要走的时候，独孤祖母这心里会是舍不得！

    李渊不多说话，省得不知道哪句话，又让独孤祖母炸毛，只与独孤祖母道了别，对李建成招了招手，大步离开。

    李建成冲独孤祖母无声地挥手告别后，跟着李渊的脚步。

    出了寿年堂，就见窦惠等在门外，李渊无奈地道：

    “就说你怎么突然让我一个人先来见母亲，原来你都知道了。”

    独孤祖母不可能让自己的丫鬟去收拾李渊的衣服，既然衣服都收拾好了，必然是窦惠出手的。

    窦惠含笑道：

    “母亲的话我又不好不听。”还不是见你手边的贴子越来越多，看你有先赴约的意思。

    连孩子都生了五个了，李渊还能不知道窦惠是怎么想的，他原想着先让郑继伯处理着，回头他去直接听结果不成了。

    但独孤祖母与窦惠显然已经不相信郑继伯了，这才催促自己马上动身，李渊觉得也没有错，自然没怪窦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