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杨志已经让种大少整个白天都心情大坏,如今碰到了更晦气的林冲,主要林冲这狗渣现在过得还很滋润,种彦峰见了哪还有兴致逛街,“尔等自去大相国寺吧,我沿着汴河散散心!”
“要不我们也不去了!”王伦提议道。
“不可,你们只管去,我一个人正好想些事情!”种彦峰又用命令的口吻吩咐了句,“无需跟着我,天下间能伤了我的人也不多!”
众人见种彦峰说的坚决便也不敢违背,而且想想种大少说的也在理,关中大名鼎鼎的小太尉和京城武艺颇有威名的杨志都纷纷败倒在地,又有几个能伤了种大少的!
甩开了众人,种彦峰便沿着汴河慢慢踱步起来,这会他确实想一个人静静,好在这年代至少不担心有人会问静静是谁,眼前京城繁华的景象虽然震撼却不至于让种彦峰乐不思蜀,明年四川会发生一场叛乱,规模仅次于仁宗时期的侬智高之乱,同时,大宋也会在臧底河与西夏进行一场大兵团的较量!
此一役西军损失惨重伤亡过万,渭州所在的秦凤路亦是西军主力,种浩也会在这场童贯胡乱插手的战争中不幸牺牲,所以种彦峰必须提前赶回去,要么避免让父亲参战,要么就要逆天改变战局!这两种方式哪个操作起来都很困难但却未必没机会!
历史上姚平仲是那场战役里整个西军中唯一没有溃败的,不止如此这个仅仅十八岁的“小太尉”还斩获颇丰,种彦峰也因此才多了几分信心,姚平仲那种夯货都能做到的事情,自己还怕个什么劲!
不知不觉种彦峰已走到了一处河堤旁,此处乃是隋朝遗址,一句“大业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烟絮如雪。”赞美这正是眼前这座风景别致的汴河隋提!
可惜当年盛植杨柳、叠翠成行,风吹柳絮、腾起似烟的美景已经不在了,夜幕十分更没有晓雾蒙蒙,翠柳被笼罩的朦胧之感,这会的隋堤缺少了半含烟雾半含愁的妩媚,仿佛从一个欲拒还迎风情万种的姑娘变成了一个直来直去的女汉子,美貌虽然未改,但韵味早已全无!
一个州桥明月已令人颇为失望,八景之一的汴河隋堤竟也是如此,平白给种大少又添了几分郁闷,种彦峰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道突然有人唤他。
“小郎君请留步,小郎君为何事忧愁,可否与奴家说说,让奴家替您开解一番!”一位穿着窄袖春衫的女子从柳树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隆胸细腰的美妙曲线被那剪裁得体的衣服衬托得更加凹凸有致,六、七分姿色,巧施铅华,穿戴妥当后便有了九分,引起种彦峰注意的却是对方春衫内被抹胸勒出的两只波涛起伏大白兔儿。
女子身材着实不赖,只是这话语过于轻佻,再看她浓妆艳抹的脸蛋儿,种彦峰哪还能猜不到对方身份,故意假装好奇问道:“快宵禁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回去相夫教子,在这河边柳树下躲着干什么,莫不是干那拦路打劫勾当的,却又不知这位姐姐是求财还是劫色!”
种大少话语中的几分戏谑,妇人又如何听不出来,“小郎君哪里的话,奴奴还是未出阁的姑娘,缘何来的夫君和儿子,到是小郎君长得人高马大一表人才,何故在此唉声叹气,莫不是寻不到娘子正发愁呢!”
“嚯!”没想到这半遮门里的小姐姐竟如此牙尖嘴利,种彦峰心里暗笑,口上却也不服输道:“小可也并未娶亲,何来娘子一说,不过言归正传,这位喜欢藏在树下的大姐,你到底是不是那劫道的强人,若是的话我身上到还有几片金叶子,可是姐姐想劫色的话,还请恕小生不能奉陪!”
听到金叶子时妇人眼睛顿时一亮,种彦峰的后一句则让她直接发笑起来,“不能奉陪?若是奴家对小郎君用强,由不得你不从呢?”女子边说边又向前行了几步,顺带着还故意将抹胸也往下拉了些,一对奶牛眼看着就要呼之欲出,“看你长得如此俊俏,就算没那金叶子,姐姐也是愿意伺候你的!”
眼看着对方要扑过来,种彦峰轻轻一转身便躲了过去,“承蒙大姐垂青,可惜小子今天没什么雅兴,改日有空定会来领教大姐的功夫!”种彦峰说罢掏出一小锭银子,直接丢到了对方那壮观的双峰之间,惹得妇人也是一阵假意的娇羞。
经过这段插曲,种彦峰心情也好了不少,慢慢踱步回到州桥附近,临近宵禁,桥上行人已经少了许多,只有几个年轻士子模样的人还在那摇头晃脑,离远一看还以为对方都磕了药,近了才知道原来是在吟诗作赋,种彦峰很奇怪古人为何都要一副便溺的表情才能做出诗来。
如今的大宋其实早已是内外交困,大宋与西夏百年间的战事几乎从未间断,西北每年接近三千万贯的军费便可见一斑,实打实的劳民伤财,两国其实早就疲惫不堪了,再则便是明年的四川叛乱和几年后的方腊起义了,这一根根压垮大宋的稻草都在堆积着,多米诺骨牌效应也在不断叠加!
当然最可怕的是崛起的女真人,这个野蛮又强横一时的民族在明年就要建国了,明明是危机四伏,但大宋却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样,见此情景种彦峰大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不觉得就轻轻摇头叹气起来。
“这位兄台何故叹气,莫非是嫌我们几个做的诗入不了眼?看你打扮该也是个读书人,不然请你来一首教教我们!”种彦峰正好路过几位吟诗作赋书生的身边,摇头叹气的模样竟引起了对方几人的误会,说话的这位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士子,这人长得到不赖,衣服穿着也算考究,家境应该不差,不过这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却正是种彦峰最讨厌的那种。
“子轩算了,这位兄台只是路过,并非针对我们!”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四五的士子,从站位就能看出此人乃是这帮书生的首领,这人长得仪表堂堂,穿着打扮无不得体,说话也颇为客气,到让种彦峰颇有好感。
种大少路过的时候刚好是他在吟诗,种彦峰虽然没听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但人家这副气度明显比刚才那个小子强了不少,种彦峰正准备拱手解释下,却不料之前那位年轻的士子又嚣张道:“行了,你赶紧走吧,以后出门注意着点,别以为读过几年书就自视甚高,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这句话对你自己说才最合适!”种彦峰直接挥手打断了对方,撇了撇这狂妄士子,种彦峰和好汉们一起生活的久了脾气也大了起来,对方要不是读书人的打扮,恐怕他早就出手了,“虽然没听到你们几位做的什么诗,不过料想也能猜得到,无病呻吟耳,我虽然没什么大的才华,但随便做一首也绝不会比你们差!”
“哈哈,妙极了!”年轻士子冷笑了声,指了指为首的那位士子,“你可知道我身边这位是谁,此人乃是我们蜀中第一才子,就凭你还敢如此口出狂言!”
种彦峰心道自己还是西北将门年轻一辈第一才子呢,也跟着冷笑了一声,“你们这名头也就吓唬吓唬三岁的娃娃,附近有的是地方,大可把各自的诗写出来,找个不相干的人品评下!”
周围一众年轻士子也都是年轻气盛之人,哪能不欣然同意,为首的这位风雅书生明显也被激起了斗志,一众人径直来到附近一家酒楼里。
连林冲、宋江之辈喝点马尿都喜欢吟诗作赋卖弄一番,就更别说真正的读书人了,所以基本每座酒楼都常备着上好的笔墨纸砚,一旦有客人需要,他们大多甚至愿意免费提供,万一能哪位文人墨客留下几首上好的诗词,自家酒店的名声也会水涨船高。
两拨人分两成两桌,种彦峰这边无需店小二帮忙,自己先动手磨起了墨,众人本还以为种彦峰是在借机思考,哪知种大少是在热身,准确的说是在活动手指,为一会写字做准备。
对方为首的士子到也颇有风度,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并未先动笔,种彦峰对这人很有好感,便好心提醒道:“我劝兄台早点开始,等我动笔之后恐怕你就没必要再写了!”
虽说是好心提醒,但这话听起来却明显是在挑衅,此话一出果然引起对方几位士子的不屑与愤怒,为首那位士子却笑着道:“如此正好,说不得还能省下了一副上好的冷金笺!”
种彦峰听罢也笑了笑,无论这士子的水平如何,光是这份气度就值得一交,等墨磨得好了,种大少便直接动起笔来,果然刚写几个字后就引得对方众人围观上来,随着一阵阵惊呼的声传来,比赛还未开始便基本宣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