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多一个帮手。”陆小凤喝了口酒说道。
“你认识他?”
“嗯,半年前,他请我喝过一次酒,一次好酒,还帮我杀过一次人。”陆小凤说道,手下意识地要去摸自己的胡须,只是伸到一半,就停下来。
无处安放的手。
因为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现在只剩下两条眉毛了,原本长胡须的地方,现在已变得像是个刚生出来的婴儿一样光滑。
他的胡子剃掉了。
“杀人总是不好的。”花满楼说道。
“杀人确实不好,但是人若要杀我,那就没办法了。”陆小凤喝了口酒说道,兴致不是很高,因为他只剩下两条眉毛了,这是一件忧伤的事情。
“现在我倒是希望自己的这双眼睛能看到。”花满楼说道,他的声音,永远如同流淌的泉水,令人心情愉悦。
“可惜你看不到。”陆小凤撇撇嘴说道。
两人相识多年,这是第一次花满楼希望自己不是瞎子,因为他想看到没有胡子的陆小凤,也是陆小凤第一次拿花满楼的眼睛来说事。
“是啊,真是可惜了。”花满楼笑道,只是言语之中,没有半点惋惜的意思。
“珠光宝气阁在追杀柳生三严,这是为什么?”陆小凤不想在自己的胡子和花满楼的眼睛上做多讨论,转而问道。
大金鹏王朝的三大叛臣来到中原之后,改名换姓,分别为珠光宝气阁老板阎铁栅、峨眉派掌门人独孤一鹤还有天下第一富人霍休,三人之中,以阎铁栅实力、势力最弱,最好对付,所以陆小凤决定先从阎铁栅身上下手。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既然要找阎铁栅麻烦,自然要先收集阎铁栅和珠光宝气阁的情报,通过情报,陆小凤发现,最近这半个月来,珠光宝气阁一直在追杀柳生三严,甚至还是珠光宝气阁的总管亲自出手,可以说是非常重视。
“因为一把刀。”
这句话并不是出自花满楼之口,而是从亭子外传来。
陆小凤闻言笑了笑,说道:“既然阎老板需要一柄刀,找你去取不是更合适,为何要追杀呢?费事费力,还得罪人。”
“因为阎铁栅要的不是一柄刀,而是一个脑袋,偷东西我可以,但是拿脑袋的事情,我可是从来不做。”不知何时,一个锦袍人坐在一旁,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的酒杯斟满酒。
“脑袋,什么意思?”
“咦,陆小鸡,你的胡子,两条眉毛的陆小鸡,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那人这才发现陆小凤的胡子竟然刮了,哈哈笑道,站起身,在陆小凤的身旁绕了几圈,眼睛一直放在陆小凤的胡子上。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只剩下两条眉毛了,这确实是最有趣的事情。
“好了,老猴子,说说这个柳生三严吧,你不是说珠光宝气阁追杀他,是为了一把刀,怎么又变成脑袋了?”
对于自己的胡子,他倒也不掩饰,因为种目光,以后他会习惯的,只剩下两条眉毛的陆小凤,绝对是武林中的大新闻,想来以后遇到的每个人都会朝他看几眼。
“嘿嘿,难得这世上还有你陆小凤不知道的事情,当真是稀奇,因为柳生三严手中的那柄刀叫唐刀。”
“唐刀?”陆小凤和花满楼一惊,作为武林中人,他们自然知道“唐刀”的威名。
珠光宝气阁的“宝”,不是金银珠宝的“宝”,而是宝物的“宝”。
“没错,不用惊讶,就是你们所想的‘唐刀’,最关键的是,这柄刀还是他亲手锻造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这人便是号称“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是一个有原则的贼,现在这副模样,并非他的真容,天下间没有人知道司空摘星到底长成什么样,相貌不详,身高是迷,可胖可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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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个贼,如果让人知道了自己的模样,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但是不知为何,陆小凤每次都能够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这次陆小凤并未请司空摘星帮忙,司空摘星是不请自来。
“原来如此。”陆小凤点点头说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一柄唐刀虽然珍贵,但是远远比不上一个会锻造唐刀的人,难怪司空摘星说珠光宝气阁是要柳生三严的脑袋。
“柳生三严的武功我见过,珠光宝气阁想要活捉他,恐怕不容易。”陆小凤说道。
陆小凤身上有三样东西是天下间最珍贵的,其一是他那两根神奇的手指,可以接住任何兵器;其二是他聪明的脑袋,屡次助他化险为夷;最后一样就是他的一双眼睛,看人识物,从未出错,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没看错,只听司空摘星说道:
“嘿嘿,陆小鸡,这回你说错了,若是只有珠光宝气阁,那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是珠光宝气阁有个总管,叫做霍天青,这个霍天青可不是一般人。”
“那是哪般人?”
“他是武林奇人天禽老人的儿子,天禽门的唯一继承人,你说呢?”司空摘星说道。
“什么!”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人齐齐色变。
天禽老人,一个武林的传奇,在武林中,能够被称为“传奇”的人,并不多,一个时代,都不一定能够出现一个,比如沈浪、李寻欢、铁中棠等,天禽老人便是类似于这些人的存在,天禽门是天禽老人自创的门派。
“霍天青是天禽老人七十七岁高龄时候得到的儿子,他一出生便是江湖名宿商山二老的小师弟,关中大侠山西雁的师叔,你说这个人可不可怕?”司空摘星问道。
“可怕。”
这时候陆小凤突然笑了,花满楼也笑了。
“你笑什么?”司空摘星问道。
“看来这个帮手是稳了。”陆小凤说道。
霍天青的身份其实很难办,但是无所谓了,还能比霍休、独孤一鹤难办不成,多一个霍天青算什么?
反倒是因此,柳生三严天然就是他们的盟友,多了一个帮手,自然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