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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发觉自己形象已经毁坏了差不多的密林之王问。【ㄨ】
异界的灵魂瞪了一会,发现自己的视线完全无法刺穿那张已经累计了数千年风霜的脸皮,另外他确实感到十分抱歉——对凯瑞本,所以他只得悻悻然地收回了视线,从自己的次元袋里摸出那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骰子?”
就像玩游戏的时候总会得到关键与重要道具那样,巫妖一点也不觉得那本龙语法术书就只是一本法术书,他从他的导师那里得到了金属龙语与昆廷精灵语的传承,以及另一个位面的知识才得以侥幸解开其中的奥秘,而他的成果就是这枚骰子样的六面体,上面的符文就连他也无法剖析与辨认。
密林之王从他的手心拈起黄金骰子观察了一会:“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他说,随后补充了一句:“即便我知道,但我可以打开万维林。”
异界的灵魂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脏猛跳了一下,这不是他的感情,而是巫妖的,没人能比巫妖知道银冠密林的万维林有多么的宏大、精密,无所不容了。
“伯林,”密林之王呼唤道:“伯林?”
伯林在数个呼吸后出现,异界的灵魂不免担心了一下,这个距离凭借精灵卓越的听力,外面的人是完全可以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的。但看伯林的表情,他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安心,密林之王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巫妖说。
伯林带着异界的灵魂前往万维林的时候,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才有机会观察与欣赏银冠密林的精灵王庭。
自从来到这个位面,它见到的建筑也不算少了,从尖颚港到碧岬堤堡,再从碧岬堤堡到白塔,又从白塔到灰岭,灰岭再到雷霆堡,雷霆堡往高地诺曼的王都。王都至多灵,多灵至龙火列岛,人类中,平民的居所使用的是泥砖。只用石头做基础,贵族的堡垒,王室的殿厅,神祗的圣所则几乎都是由石头砌筑而成的,除了龙火列岛。其中外墙以粗粝的灰色、黄色和青色的石材为主,内墙与地面以雪花石居多,只要有那个人力与财富,这些建筑都会被砌筑的尽可能的高大以及广阔——银冠密林的王庭也是如此,但它的高大与广阔也只是相对于建筑来说的,它的高大无法与银冠木相比,因为精灵们在生命之水的上方建起自己的王庭,周遭的银冠木要比其他地方的更为健壮与稠密,一些银冠木甚至可以长到两百至三百尺,它们的枝叶遮天蔽日。而花朵犹如繁星,将整个王庭遮蔽的完完全全,而精灵们建造居所,也不会如人类那样将所在之处的树木砍伐一空,秀美的梁柱从银冠木的缝隙间升起,银冠木支撑与环抱着阶梯与墙壁,众多的藤蔓在门窗之下蔓延生长,缠绕着精致的栏杆,为它们增添上一份生机勃勃的意趣,这里的房间与房间无法依照在人类那里极为常见地排列成行成列。高低错落,大小不一,有时一间房间紧连着另一间,而它们的上方和下方又各有房间。但有时你也能看见高高地位于别处的一所孤零零的房间,要异界的灵魂来看,它们就像是栖息在银冠密林中的鸟儿,有着各自的习性与嗜好。
若说有什么一致的,那么大概就是它们的颜色都是如同银冠花一般的洁白,房间墙壁在接近天顶的地方会镂刻出一排圆形的窗孔。不镶嵌玻璃也不安装木窗,淡紫色的藤萝与黄色的蔷薇可以肆意穿行其中,若是小鸟与松鼠,也可以在暴雨倾泻或是大雪覆盖密林的时候进来躲避,或是卷缩在精灵的鞋子和帽子里取暖——这是凯瑞本告诉克瑞玛尔的,因为异界的灵魂曾经好奇过他为什么总要在穿戴鞋帽之前检查一下里面。
“这里就是万维林,”伯林说,展现在一个精灵,与一个半精灵面前的是一道湍急晶莹的瀑流,它发出的訇然巨响震动着精灵的王庭,细碎的水珠扑面而来,浸湿了两人的面颊与衣物,他们正站在一座细窄的吊桥前,桥面只容一人行走:“我不能往前了,”伯林说:“向前走,克瑞玛尔,你获得了王的允许,万维林会为你打开。”
“如果它……嗯,我是说,没认出我来呢?”
伯林看了看脚下,“这条激流可以直达星光河。”
异界的灵魂在心里做了一个鬼脸,这条细窄的吊桥一直伸入瀑流,在距离瀑流还有四五步的地方,克瑞玛尔已经无法听见其他的声音,而自上而下一跃数百尺的瀑流也在凶狠地推搡着他的身体——不等巫妖催促,它再次向前走了一步——突然而至的变化让黑发的施法者一时间甚至无法做出反应,他当然知道瀑流后面不会是坚硬滑腻的岩石,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是一个无法望见边际的湖泊,湖边碧草连绵,天穹明亮而柔和,但无法看见之中是否悬挂着太阳或是星辰,他走到湖边,湖水清澈的就像是空气。
湖面上缭绕着浅淡的雾气,微风中带着几分湿润,就在距离黑发的施法者几步之遥的地方,停泊着一艘小船,没有木桨也没有船帆。【ㄨ】
异界的灵魂脱下靴子,拉高紧身裤,赤着脚,涉水走向那艘小船,它可真是小啊,小的只容许一个人坐或者躺在里面,在施法者进入到里面后,它就自己动了起来,向雾气的深处驶去。
——你是想要查找与这枚骰子有关的符文信息吗?异界的灵魂问,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他看了看周围,除了雾气什么都没有,我们好像被扔在这儿了。
——让我想想,巫妖说,既然我们没被直接扔进星光河——我听说过一些事情,把你的手放进水里试试?
——水很温暖。异界的灵魂说,然后呢?
——试着想想你要看的书?
——我要看的书这里可未必有,异界的灵魂说,《全职猎人》的第三百五十章到完结卷?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样东西就碰触到了他的手指,不是鱼,也不是水藻。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面色古怪地将碰到他手指的东西提了出来,那居然是本很厚的书,羊皮纸,无论封面还是内页都没有一星半点潮湿的迹象。
——这是什么?异界的灵魂问。他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一个矮人德鲁伊的作品。巫妖只看了一眼就得出了结论,他坚持世上有许多生物尚未被发现过,其中最著名的一种被他命名为草泥马。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是的,真高兴你能那么快发觉——把这本书放回去。
——它和猎人有什么关系吗?
——有一点,兽人卡乌奢的一个追随者所写的。兽人语,精灵的万维林还真是无所不有。
——它居然还能模糊搜索?
——可不是吗,真值得惊奇一番,好了,惊奇完毕,我们来找找我们需要的东西——你在想些什么?我不需要八卦日报,还是你那个位面的!
……
——我知道你亟需一些与你的智商相配的阅读品,但你觉得一本红袍撰写的灰袍解析手札能够为我们解决什么问题?我当然知道你想要的不是这个。
……
——这是什么?你的脑浆吗?可不是吗,匮乏的就连地精也未必愿意去读一读。
……
——微积分?啊,就是那个让你当了无数次的玩意儿吗?是的。你是忘了,但我记得。这不是微积分,你可以把它称作迷锁入门,真可惜我们没法儿在这里待上一年,或是很多年?
……
——————
“你说什么?”
“我说,”年轻的术士耐心地说:“我们或许可以试试。”
瑞意特突然笑了:“我不相信你,亲爱的弟弟,你说谎的技巧可是退步了太多了,你怎么会认为我会相信一个强大的术士的弟子会贸贸然背叛他的导师呢?”
“我没有背叛我的导师,”瑞意特的弟弟说:“我只是想要修正一个小问题而已。姐姐。”
“你前一天的晚上还在指责我试图夺走你导师的猎物,”瑞意特烦躁地绕着手里的鞭子:“而你今天就来询问我是否愿意和你一起偷窥其中的秘密?”
“有价值的秘密。”男性术士说:“我的导师已经完全忘掉这些人类了,你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不然你可没那么大的胆量。”
“我的胆量一直很大,但我觉得继续为这些件事情耗费我的力量有点不值得。白塔能够为我积累起足够多的功劳。”
“可那些人类代表的不单单是金币啊。”年轻的术士理所当然地说:“他们身上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呢。”
“我不想知道。”瑞意特站起来,假意走向门外,但她的脚步可没有她的舌头那么坚定。
“真的吗?瑞意特,我从导师那儿听说,他们得到了一个符文,这个符文帮助一个只会叫喊的伊尔摩特牧师连续数次击退了半龙魔的蝙蝠群——你明白半龙魔的蝙蝠群是什么东西。对吗?那时候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强大的法师。但那还不是所有,这个符文据说还隐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贵重的程度可以与一个国家相媲美。”
瑞意特告诫自己,一个术士是从来不会将一个好消息免费带给另一个术士的,他们索取的代价要比你想象的更高,高到你偿付不起,但瑞意特也有自己的弱点,那就是她的血脉不够纯粹,又是一个女性,虽然在格瑞纳达,女性天生就是格瑞第的牧师,但她的力量无论是在男性中还是在女性中都只能说是平平,没有哪个有着巨龙血脉的人会对力量无动于衷,瑞意特尤甚。
“但我听说的是你的导师已经拿走了那枚符文。”
“没有,他或许拿到了,但那不是真的,真的还在那些人手里——他已经犯过一次错了,多一次也不奇怪。”
“你能得到什么?”
“所有。”瑞意特的弟弟说,“但我愿意和你分享,姐姐。”他笑了一下,眼睛下面的阴影为此更加深了一些:“我亲爱的姐姐,你或许还在怀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没关系,我会详尽地和你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导师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弟子,而且他现在所接受的每一个任务几乎都是自己去做的,要么就是利用一下那些对内情一无所知的人类学徒,他就连我,以及其他的弟子都不愿意分一点出来,为什么呢?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母亲’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你,还有我的导师,以及其他人,他们都在一个劲儿地用力呢,现在如果我们不再做些什么,那就永远别做了,你,我的姐姐,你只是个盗贼公会的头目,而我,最多也只能成为格瑞纳达里诸多术士中的一个,只比凡人尊贵一点,但在我们的血亲面前,我们永远是最为卑贱的仆人,你愿意这样吗?”
“你完全可以把这个告诉你的导师。”瑞意特迟疑地拨弄着自己的锤子:“那本来就是他的猎物。”
“然后他就会全部拿走,什么也不给我留下。”
“他手里还有你的契约。”
“你不会不知道吧,姐姐,契约是可以打破的,只要弟子的力量超过导师——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怎么做?”瑞意特问:“公会的力量不是我可以随意动用的。”
“雇佣,雇佣,就事论事,亲爱的姐姐,”年轻的术士说:“我这里还是有些金币和宝石的,
“你的导师……”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来与你会面?姐姐,”术士说:“我的导师在七十七群岛,为了完成‘母亲’的命令,短时间内他是不会想到白塔的,你可以自己去打探一下,但我保证,除了浪费金币之外你什么都没法儿得到。”
“你得和我一起。”
“这难道还用说吗?”术士说,他盯着瑞意特瞧了一会,“我们十岁之前总是在一起,现在也还是在一起,你可别想摆脱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