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安室透把车停在了帝丹高中门口。他时而看着表,时而向校园里张望。一副焦灼不安的样子。
最后,在表盘上的秒针缓缓指向十二的时候,校园里准时放出了那经典的放学铃声。没过多久,一群穿着宝蓝色制服的学生便蜂拥从楼里面跑了出来,而安室透也摇下了车窗,在这群人里寻找那熟悉的影子。
同往常一样,毛利兰、铃木园子、皋月这三个铁三角并肩而行。嘴里谈着最近学校里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或者是八卦一些有的没的。只是皋月却没什么心情的样子,就连应和的话也极为敷衍。
机灵鬼园子一眼便看破她有些不对劲,草草的终结了上个话题,问道:“小月,最近总感觉你没什么心情,还有些心事忡忡的样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毛利兰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露出微笑:“对呀,你告诉我们嘛,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你看我,经历了上次诱拐儿童的事件,还是生龙活虎的。”
小兰口中的儿童诱拐事件,就是满月之夜,FBI为了隐瞒停留在日本的目的,对日本警方撒的谎言。心大而单纯的小兰就这么信了。
皋月摇摇头,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说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我是因为最近侦探社的工作而发愁呢。”
“真的吗?”园子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半耷着眼,狐疑地看着她。
几人拌拌嘴、互相调侃着的过程,皋月的心情已经舒缓许多了。正准备踏出校园大门的时候,目光所视的前方,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开着双闪,夕阳的余晖透过前方玻璃,映出驾驶室的男子黑而俊美的容颜。
安室?他怎么来这里了?
车内的安室透看见皋月后,便一直挥手示意她过来,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皋月楞了一下,编了个看起来并未精心准备过的谎言:“呃……园子,小兰。我突然想起我约了朋友,并不顺路。所以你们两个先走吧。”
“诶?”
还没等小兰和园子回过神,皋月便一溜烟地向马自达车的方向跑去,熟练地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坐稳后,紧接着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那辆私家车的尾气口排放出灰黑色的烟雾,而后缓缓地行驶出了学校范围。
停留在原地的园子和小兰看着车离开的背影,怔怔地眨巴着眼睛。
“那辆车里的人是谁啊?我怎么没听她说有过这样的朋友?”
“会不会是皋月真正的男朋友啊?”小兰猜测道。
车里,开着车的安室透一脸严肃,不知这个话题从何说起比较好。反倒是皋月先开了口,问着他的来意。
“你怎么会来学校门口接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和我说啊?”
闻言,安室透握着方向盘的手劲变大了起来,神情有些恍惚。半晌才幽幽地说道:“格兰利威他……他ICPO的身份泄露了。”
“你……你说什么?”皋月生怕自己听错了,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安室透肃穆而道:“好像是前些日子他去酒吧买醉的时候,被人打成了重伤。ICPO在雨夜中找到他的时候,被组织的人看见了,然后告诉了琴酒。”
买醉……雨夜……ICPO……这几个关键字在皋月听起来是那么耳熟。
这不就是前些日子,格兰利威无故失踪,自己打电话给工藤优作,让ICPO去找他那天吗?
一个身手不凡的男子,又怎么会被人打成重伤,丢在大雨中呢?
皋月迫不及待地问道:“然后呢?他怎么样了?”
安室透继续道:“昨天我去组织那边的时候,发现有四个人看守在雪莉之前待过的地下室。我问了其中两个人,他们说琴酒用枪打断了他四肢的筋脉,已经动弹不得了。而且ICPO暂时还没有得到这个秘密消息,并没有出动营救。加上这几日一点也没有进食,怕是快要不行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告诉我呢?”皋月的语气中有些责怪,但更多却是自己对格兰利威的愧疚而转化来的嗔怒。
“没用的。琴酒派人看守在禁闭室门外两人,屋内两人。就是害怕他会像雪莉一样无故从里面人间蒸发。我早就算好了,你穿越过去一点用也没有。弄不好,还会为他陪葬。”
从那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说不定格兰利威早就化作一抹星辰,从这个世界上就此陨落。
但是皋月却怎么都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身体一软,瘫在了车靠背上。
她喃喃道:“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安室透的目光斜了一下,眼睛里多是懵懂,不懂其意:“小月,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皋月刚准备将事情脱口而出,那些字却卡在了嗓子中间。她觉得生涩,便闪烁其词地瞒过一些东西:“我是说,如果不是我打电话给优作叔叔,让ICPO 的人去找花冢的下落,也许花冢就不会遭到不测了。”
“这不是你的错,小月。”安室透爱怜地看着她,“就算ICPO不去找他,格兰利威受了重伤倒在雨中,也怕是凶多吉少。”
皋月闻言定定地看着身侧的安室透。
零,你什么都不明白……有些事,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翌日早晨,日卖电视台的新闻播报传来人气主播水无怜奈的声音:“今日凌晨,一位市民夜宿归来,在东京东阳町的一个巷子里发现两具无头男尸。根据警方的调查,这两名男尸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两天。现在两名男尸的身份还尚未确定,身上也无法找到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东西。现警方发布悬赏令,若有目击证人提供有效线索,奖励金额为二十万日元。”
正值日本各家各户的早餐时间,主妇和准备上学的孩子们被这个特殊的案件吸引了目光,起了不同的争议之声。
“现在日本的治安真的是有待加强了,发生这种案件,政府和警视厅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呢?”
“不管死者是什么样的人,就凭砍下头颅这一点也太残忍了。”
“这是有多大仇怨啊……”
这则新闻的轰动性也引起了阿笠邸,灰原哀的注意。这种特殊的犯罪手法和组织的残忍程度简直可以划上等号。加上前些日子突然从梦中惊醒的心悸,让她觉得这次的案件绝对和格兰利威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那两个男尸的其中之一,是花冢吗?”灰原哀手中的筷子应声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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