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曾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刚出加洛城他居然就被暗算了,晕倒后再度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身边还躺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死人,还未等他作出反应,乌泱泱过来的官兵就将他逮捕了。
死者的身份很快被查明,是户部一名小主事,出事当晚跟媳妇说跟同僚去喝酒,但是官府的人询问过去,并没有得到有人邀请他去喝酒的信息,这就让原本一桩普通的凶杀案掺进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再加上‘凶手’的特殊身份,这件事情很快被上报到了渡罗王那里,而渡罗王也很快找来穆生白询问此事。
“张彦可是你们流云山庄之人?”
张彦正是官府询问出来的凶手的名字,渡罗王一边询问,一边很专注地看着穆生白脸上的表情,想从那里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回渡罗王,是的。”
让渡罗王不知道该失望还是庆幸的是,穆生白脸上流露出的是诧异和惊奇,似乎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询问这个问题。
他这个表情是恰到好处的,因为若不是他与那张彦商量着去谋杀的,那么他现在肯定是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可知道他杀了人?且还是朝廷官员!虽只是一名小主事,可是终归也是有官职在身,下面的禀报上来了,寡人不得不找你来问个明白。”
“什么?”穆生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斩钉截铁道,“渡罗王,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张彦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的,肯定是有人陷害他。”
“可是事情就是如此,下面的人已经查清楚了,那主事尸体旁边只有张彦一人,且致命的伤口与张彦拿着的剑相吻合,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到他身上。”
穆生白却丝毫不慌,一点一点剖析这件事情,把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让人忍不住相信。
“可是渡罗王,您想一想,若真是张彦杀害的主事,那他为何还留在那里不尽快逃跑?官兵们大可说他来不及逃跑就被抓住了,可是张彦的武功我知道,若是他真的想逃,说一句得罪的话,那些官兵怕是拦不住。若是这个还不能取信,渡罗王你大可去让仵作查看主事死亡的时间,若是较早,那就说明张彦杀了人后有足够的时间毁尸灭迹并且逃跑。”
穆生白一番据理力争的话已经让渡罗*了半分,下面的官兵呈上来的信息里并没有提及主事的死亡时间,如此重要的信息却故意被遗漏,实在让人忍不住怀疑到这是故意的这一方面。
这么一想,渡罗王表情更加凝重了,刚想说什么,敲门声打断了他。
渡罗王眉毛一拧,是谁这么不识相在他特意嘱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的情况下还来敲门?
一个太监装扮的人低着头弯着腰走了进来,卑躬屈膝道:“皇上,奴才担心您和这位大人讨论事情口渴了,便特意去御书房端了些解渴的过来。”
来人声音尖利却有些陌生,特别是这性子实在是不识趣,主子都没有吩咐就擅作主张,这可是后宫中最不可以存在的事情,越想他眉头皱得越深,可是一看到明显有些累的穆生白,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倒是悠闲了,可是穆先生可是滔滔不绝,想来还是先喝茶解渴先,既然这样那就不必怪罪个小太监了,也是个机灵的。
渡罗王举茶朝穆生白示意,“穆先生......”
穆生白也不客气,直接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子甘甜直沁心脾,便又忍不住喝了几口。
这时渡罗王才看向进来就一直低着头的小太监,越发觉得陌生,他完全不记得身边有这号人物。
“李太和呢?”
李太和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大太监,算是这个宫里奴才们的老人了。
那人点头哈腰道:“启禀皇上,李公公今天一早上身体就不大爽利,可还一直惦念着来伺候渡罗王,可是在来的路上一不小心摔伤了腿,便只能在床上躺着了,而奴才是李公公的徒弟,他让我代他照顾渡罗王几天,他说腿脚一好就立马来伺候皇上。”
李太和也算是跟他从小到大的情分,感情自是不同于一般的奴才,这么一听便也有些担心了,想着到时候让人多带些补品过去,让他再多休息几日。
“皇上是不是有些累了,需不需要奴才给您按摩按摩。”
小太监的声音在渡罗王耳边响起,还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寒意,原来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渡罗王身边了,微微低下的脸上挂着阴森的笑意,这让渡罗王寒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条件反射身体往后仰,正好躲过刺过来的剑。
“来人呐救驾!”
“渡罗王!”
渡罗王和穆生白的声音同时响起,几乎是声音响起的那一秒,穆生白就身体快于反应地冲了过来,一脚踹开要扑向渡罗王的刺客。
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几个同样穿着青色太监服的刺客拿着剑破门而入,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侍卫。
“来人呐保护皇上!”
刺客们立马朝渡罗王扑过来,和涌上来的侍卫们缠斗在一起,那些刺客明显不是什么善茬,武功上乘,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风,穆生白刚要扶着渡罗王出去的时候,那些刺客突然转向他大喊:“穆先生快跑!这里有我们拖着!”
穆生白瞳孔一缩,能感觉到有无数道炽热的眼神同时聚焦在他身上,似要将他燃烧起来,连渡罗王的表情都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刺客们很快被拿下,被侍卫们压着肩跪在惊魂未定的渡罗王面前。
其中一个刺客突然抬头,直直地盯着穆生白,眼里似有无限的懊恼和悔恨,情真意切,“对不起穆先生,都是我们没有用,居然不仅没有杀死这狗皇帝,也没能救你出去,我们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