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山岛距离石塘村不远,是由两个近圆形的岛屿相连而成,一大一小,看起来就如同一个葫芦。
走到近前,曹唯才发现泗山岛其实并不小,南侧为前阳滩,滩白沙细,水清无尘,三面青山环抱,南面是风平浪静的湖面,是夏日避暑沐浴的理想场所。曹唯幻想着谢婉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戏水玩闹的场景,不由得流出了口水。
沙破狼一边划着船,一边仔细观察着曹唯的举止神态。他发现眼前这小子从刚上船开始就十分兴奋,瞅来瞅去,就如同游山玩水一般。
其他人第一次看到泗山岛时都会面露茫然或者恐惧,而这小子竟然在流口水,还挥动着手臂要自己把船划快些。咦,他还脱光了衣裳……
“沙爷,这水清澈见底,小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咱们已经到了浅水区,小子就先行一步了!”
曹唯说完“扑通”一声就跳下了船,湖水刚到他的胸口,凉凉的,他俯下身子快速向岸边游过去。
沙破狼嘴里嘟囔了几句,见身边的傻子也想往下跳,连忙把他拉住:“憨大,你他娘的不要命了?那小子就不是一般人,你……对了,你也不是一般人,你就是一个傻子,洒家竟然和一个傻子说这么多话,肯定也像一个傻子……”
憨大指着他,咧嘴笑道:“傻子,傻子!”
“……………”
当沙破狼上岸时,发现曹唯把自己埋在了沙子里,只留一颗头颅在外面,大惊道:“这位……兄弟,你这是何意?”
曹唯大笑道:“沙爷,这叫沙滩浴,可调整阴阳,调和气血,恢复脏腑,还具有温通经络、行气活血、祛风散寒、温暖脾胃、强壮腰膝、镇静安神、调和营卫等作用,可惜没有鸡尾酒和比基尼……”
“什么泥?”沙破狼摸了摸脑门,笑骂道:“娘蛋的,把自己活埋了还有这么多讲究,今天真是涨见识了。石富,师傅,你这名字太他娘的闹心,洒家重新帮你起个名字如何?”
曹唯现在的名字就是假的,再取一个假名字也自无不可。他闭着眼睛道:“沙爷赐名是小子的荣幸,小子姓石,该叫什么好呢?石破天惊如何?”
沙破狼沉默了一会儿,道:“当年我师傅说破军星是北斗第七星,主杀伐,贪狼星为北斗第一星,主祸福,所以给洒家取名破狼,意思是说让洒家在杀伐中避祸就福。
洒家原本就是一个花和尚,只有师傅对我好,师傅说北斗七星好,那洒家也就觉得北斗七星好,所以你这名字还是要从北斗七星里选。
北斗七星一曰破军,二曰武曲,三曰廉贞,四曰文曲,五曰禄存,六曰巨门,七曰贪狼……”
曹唯睁开眼睛,愣愣道:“那我应该叫什么?文曲还是武曲?总不能叫我巨门吧!”
沙破狼沉吟片刻,道:“洒家的名字是由两个星斗拼成的,那你的名字自然也要用两个星斗拼成。文曲和武曲,嗯,以后你就叫“曲曲”好了,石曲曲!”
曹唯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撇了撇嘴,道:“不成不成,这一听就是娘们儿的名字……”
沙破狼砂锅般大的拳头在曹唯眼前扬了扬,恶狠狠道:“洒家第一次帮别人起名,你竟然还嫌弃,若不是看你小子机灵,洒家现在就一拳结果了你,还不用自己埋。赶紧滚出来,该去军营了!”
“军营?”曹唯瞪大了眼睛道:“不是水匪窝吗?怎么又变成军营了?”
沙破狼拍着他的脑袋,道:“水军军营自然比水匪窝好听,事实上,咱们泗山岛水军身后站着的可是一位贵人……”
“贵人?”曹唯心中一凛,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道:“做水匪的还有贵人?”
沙破狼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若是身后没有贵人,咱们水匪又岂能存留这么久,早就被官府剿灭了。只要有那位存在,咱们以后就算是封王拜相都不在话下!”
“那这位贵人到底是谁啊?能让您这等好汉都甘心为他驱使,想必不是显贵,就是皇亲……”
沙破狼瞪眼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你要记住了,在军营里少说话,少管闲事,若是得罪了大头目,洒家可救不了你!”
“大头目?难道沙爷还害怕什么大头目不成?”
“咱们军营里的官阶一共分为三等,小头目,大头目,以及将军!一个将军统管三个大头目,一个大头目统管三个小头目。沙爷我只是一个小头目,惹不起的人多得去了。”
曹唯兴奋道:“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一个好水匪,日后我一定要做将军!”
沙破狼讥笑道:“你小子口气真大,咱们两万多水军一共才两个将军,还都是由贵人的家臣担任,所以啊,你小子就不要白日做梦了,能混到大头目就算了不得了。快点出来吧,咱们不能在此久留,须得赶紧回军营。”
“沙滩浴起码要小半个时辰,否则起不了效果,沙爷进来,咱们一起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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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府中的一所宅院内,任豪匆匆忙忙地从门外跑进来,道:“祸事了,明日宁王要来拜访钦差大人,若是让他知道钦差大人是假的,咱们可都要掉脑袋。”
钱宁吓得一哆嗦,差点要把身上的斗牛服脱掉,急道:“大人至今未归,这可如何是好?要不然咱们把情况上报京师吧,到时候就算怪罪下来,咱们最多丢了官职,不至于掉脑袋……”
杨才国不疾不徐道:“拖着!”
“杨将军,这如何拖得了?”
杨才国还未答话,站在一旁的屈大亮忽然道:“回禀宁王,钦差大臣在鄱阳湖中不慎落水,身染风寒,不宜见客,需要静养几日。”
钱宁又问道:“那几日之后又该如何?”
“剩下的自然就靠你了!”屈大亮咬了咬嘴唇,道:“我总感觉曹大人没有死,而是在某个地方看着南昌的一举一动,女人的感觉一向很准,也许在哪一天,曹大人自己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些惊喜。”
钱宁苦笑道:“屈姑娘,你想得可真多……”
杨才国“嗯”了一声,道:“我信!他就是祸害,不会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