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武器保卫曾经奴役自己的人,只要还是人格健全的正常人,没有人会如此的犯贱。
正如商周交替之时,纣王的奴隶大军临阵倒戈,可以看出,任何的承诺,对于那些对奴隶主恨之入骨的奴隶来说都是无比苍白的。
些许的自由,根本无法让他们忘记这些人曾经强加给他们的屈辱。
松也想不到这一点,但杨浩自然不会犯如此的错误。
松的两条计策,自然是杨浩给他的锦囊妙计,既然他提出这个办法,自然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奴隶们仇恨曾经主人,这一点没有错,但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仇恨,而纣王虽然许诺了奴隶自由,但帝辛忘记了,他与奴隶之间早已经毫无信任可言。
而此时的斟灌与帝辛唯一的不同就是有了齐国这个第三方的介入。
而齐国对于奴隶的态度,这么多年,即便是最孤陋寡闻的人也有所耳闻。
并且齐国的实力甚至能与诸夏十族相抗衡,强大无比。
只要齐国出面为斟灌背书,就能为这些奴隶增加一层保护伞。
当然杨浩也不会想当然的认为,靠一个名头,就能让奴隶死心塌地的与有穷拼命。
人类都渴望着利益,只要拿出足够打动人心的东西,即便是仇敌也有握手言和的一天。
松看着那些衣不蔽体,目光呆滞的奴隶。
“尔等听好了,吾乃大齐禁卫军排长!从今天开始老子,就是你们的上官,你们每个人的脑袋只能暂时放在你们的脖子上。
老子难听的话先说在前面,谁要是在老子手下不听号令,吾便亲手将尔等脑袋砍下,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们。
”
松的凶神恶煞,让奴隶们感到了恐惧,下意识向后退了退,想要离此人远一些。
有人畏惧自己,有人仇恨自己,对于这些目光,松根本毫无介意。
冷哼一声道:“你们别以为你们被归还自由,是为了保护斟灌这些人,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
如果北方敌人攻破了此处,你们觉得你们的下场是什么。
有穷氏就能让你们成为族人吗?老子告诉你们,那就是他娘的放屁。
如果妘刑真能如此,老子便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
现在斟伯答应你们只要打完这场仗,你们便完全自由。
你们要是担心他今后返回,继续想以前一样对待尔等。
那大可放心,吾大齐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今日之日人,如果有谁还在被奴役,吾齐人松,第一个站出来为尔等主持公道。
老子要是死了,大齐数万大军,便会踏平此处,为吾等报仇。
”
在场的斟灌众人,闻言脸色顿时铁青,松这些话不知是说给奴隶们听,也是说给斟灌众人听,让他们知道,如果拿大齐的话当放屁,将会有什么后果。
姒與面色有些尴尬,皮笑又不笑道:“这个。。。松排长,这个你放心,吾之言神明可听,绝不会做那等下做之事。”
松笑了笑道:“还望斟伯别介意,我这人口快,有何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姒與心中虽然恼怒,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冷笑道:“无妨!”
二人的交谈声音虽然不大,但奴隶们也能听个大概,原本呆滞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神采,即便刚才那些有些仇恨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松见此,道:“斟伯仁慈,今日准备足够的吃食,让你们填饱肚子。”
说罢对姒與道:“斟伯,把食物抬上来吧!”
姒與点点头,挥了挥手。
只见几十人抬着一堆半人高的大缸而来,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食物味道,奴隶们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
“这些食物足够你们吃的,一个个上前领取,谁要是作乱,别忘了老子刚才的话,吾手中之剑今日不想见血!”
说罢!挥了挥手道:“开饭!”
在斟灌战士的协助下,经过一番折腾好不容易将这一千余人分成十几波。
奴隶们虽然有些急切,但只要看着站在前方,紧握住剑柄的松,刚升起的争抢念头,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场面虽然与齐军那种井井有条相比显得混乱无比,但在斟灌众人眼中,这可是了不起的一件事。
如果换做是他们,别说一千人,恐怕只有一百人,便混乱不堪。
别说吃饭,只怕人脑袋早已经打成狗脑袋了。
姒與心中虽然对眼前这有些狂妄的敌人有些不满,但是他却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能力。
而且他知道这等人才,在齐国那边仅仅是统领不到百人的排长。
在其之上,还有统领数百人数千人,万人的强大的将领。
而那方丘如果说的是真的,像松这样的军官,在齐国不说多如牛毛,那也是十分庞大的数目。
“齐国现在到底何等强大啊?”
姒與心中不禁发出了这一声感慨。
姒與目光看向南方,那目光仿佛穿越了遥远的空间。
有莘不战而逃的消息,随着齐人的到来,早已经不是秘密。
齐国会攻打有莘,姒與对此并不意外,姒卞要怪只能怪,运气实在太差,当初抓谁当奴隶不好,偏偏惹到了这么一个煞星。
只是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比自己部落还要强出些许的有莘氏,居然就这么亡了,甚至没对齐人造成丁点的伤害。
或许说没知道这个消息之前,在姒與看来,即便是齐国强于自己,在地位上自己还是与齐国是平等的。
但现在看来,齐国如果真的想灭掉自己,简直比放个屁还要简单。
实力的上弱势,让他对齐国更加的恐惧,即便是面对松这样一名普通的齐国军官,也要平等对待。
这样的感觉让他心中十分的憋闷,不知道自己部落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北方有狼,南方有虎,斟灌夹在二者之间,就像是风中摇摆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在姒與对未来忧心不已之时,奴隶们已经风卷残云搬将几十缸的食物吃的精光,甚至找不到一粒多余的米粒残渣出来。
也许这是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这辈子吃过的第一顿包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