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等人却没有脸接受这些人的道谢,虽然这些人的境遇不是他们遭成的。好不容易才劝起了众了,却发现好多人额头都额出了血水。
许褚、典韦很快将套车的马解下,换上众人的坐骑,在一众灾民的跪送中离开了。
坐回车厢的众人心情都很沉重,没有人开口说话。
不久后,便到了舞阴,却改变了入城的决定选择绕行舞阴继续南下。看到那群灾民的样子,他们都认识到时间的宝贵,乘坐马车的小小苦难与大汉百姓的境遇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他们甚至忘记了这不值一提的苦难,他们只想抓紧每一刻,早些开始努力奋战,早些还天下一个太平,让大汉百姓少受一些罪。
一路默然的走出了二三十里地,忽听刘璋道:“公达,你我七尺男儿些许劳顿之苦克服一下便也是了,可是擎卫妻儿体弱,却也跟着你我受奔波之苦,我于心不忍,你看我们是否改走水路?”
荀攸道:“此去不远便是棘阳,淯水傍城而过,不若今晚留宿棘阳,随便采购一些食物,明日一早放舟而下?”
刘璋:“就这般决定了!”
便在此时,许褚的大脑袋伸进了车厢:“公子,前面有古怪!”马车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徐晃闻言立即抓起了大斧,刘璋、荀攸随即也拿起了长剑。
“别激动,别激动!”许褚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路上有辆马车!”
刘璋闻言笑骂道:“好你个仲康啊,居然谎报起军情来了。你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吗?”
许褚还真没听过,别说他了,连荀攸和徐晃也不明白,但是很显然这会儿不是讲故事的时候。
许褚笑着道:“还真没听过,得空的时候,公子讲给我听听……”
荀攸却道:“仲康,那马车有什么古怪?”
“公子您看,咱们走出这么远都没遇到过行人,忽然出现一辆马车不奇怪吗?而且马车里还有女人的哭声!”
刘璋道:“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快下去看看!”
一行人随即匆匆下车,果见五六丈外停着辆陈旧的马车,车厢上暗红色的油漆已经掉的七七八八,驭位空空如也,拉车的老马喘着气偶而啃上一口地上的草,车厢内有女人低声的饮泣声。
刘璋等人看了看周围,但见四下一片平坦,应该不会有什么陷井。
典韦这会儿提着大戟赶了上来,刘璋看着他手中的兵器,道:“擎卫,你留下看护家人、马车,仲康、徐晃也把兵器放下,莫让人家以为咱们是强人,吓着了人家!”
典韦点了点头,提着兵器走了回去。徐晃和许褚也把自己的兵器放回车上。
刘璋等人来到马车前一太左右停下,刘璋抱拳施了一礼,道:“在下刘璋,与伙伴行经此处听闻姑娘哭泣,冒然上前,唐突之处,姑娘勿怪。请问姑娘可是遇见了麻烦?如果信的过在下等人,便请告之,如有力所能及之处,我等必不推委!”
许褚却大声道:“是不是遇到土匪了,这帮杀千刀的,连女人也不放过吗?让咱老许逮住了,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唉,他那破锣般的嗓门,也不怕吓着了人家!
车厢内的女子听到有陌生人说话,止住了啼哭,道:“公子有心了,奴家幼子身患恶疾,奴家心忧幼子安危,思到伤心处,难掩心悲,故于道左啼泣,非是遇到歹人,公子请行,莫要误了行程!”
荀攸道:“这位夫人,在下粗通些医术,不知可否让在下为公子诊断一二?”
刘璋倒没有觉得奇怪,这年头的知识分子,除了学心治国、强兵外,医、卜、星、相什么的都会涉猎。
车厢中的女子听了荀攸的话先是一喜,随即心情又难过起来,暗道:“为了家中这个独苗,这些年自己和丈夫寻遍了名医,每每搭脉后都是摇头。听他的声音年纪颇轻,儿子这病那些须发皆白、享誉杏林的前辈高人都束手无策,他能行吗?”虽然心中此般思量,但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道:“公子宅心仁厚,奴家十分感谢,只是奴家家中诸事皆由相公决断,奴家不敢自专。奴家相公寻溪打水,少时便归,如果公子等行程得暇,便烦请等上一二,待奴家相公回来;如果公子等有要事在身,便请先行。无论公子是走是留,奴家一家上下亦永感大德!”
刘璋道:“也不差这一时三刻,我们便等上一等。”
女人道:“有劳了,奴家己为人妇,不便与各位公子相见,还请各位公子见谅!”
“无妨,请问夫人如何称呼?”刘璋道。
“奴家夫家姓黄、南阳人氏!”
“原来是黄夫人,不知黄夫人此去何处?”
“奴家孩儿病情日重一日,如不能寻得神医良药,恐不久于人世,奴家相公以为洛阳乃我大汉都城,群贤皆至,或许可寻到一神医救儿一命,故而变卖了田宅,准备去京城寻访名医!”
就在此时,但见一身长八尺、着青衫、身背宝雕弓、腰跨环首刀、四方脸、青面赤目、三寸长须的大汉横眉恕目的冲了过来,一边奔行一边扔掉手中取水的瓦罐拔出环首刀,威风凌凌的喝道:“哪里来的小毛贼,敢寻你家大爷的晦气,识相的立即离开,如敢伤车中之人毫发,必将你等斩尽杀绝!”
众人问心无愧,自然也不会怕他,反倒颇有兴趣的打量起来人,心中都赞道:“好一条好汉!”
刘璋却忽地联想起车中女人的黄,夫家姓黄,幼子重病,再看来人,绝对寂寂无名之人,心中大喜:“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