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看了看房内陈设,整洁干净,一应所需无一缺失,不由得点了点,道:“在下虽心仰两位久矣,然而首次相见,尚未知晓哪位是张将军,哪位是高将军?”
身长挺拔的那人道:“在下张辽,见过刘大人。”
略显矮胖一些的道:“高顺!”
刘璋听着两人的回答,便得出了一个大概,这张辽回答之时略显恭敬,自己这一番礼敬应该对他产生了一些震动,如果想要收伏他,难度应该不大。而高顺回答简单、冷漠,似乎对刘璋所为无动于衷,能够出迎,或许也仅仅是出于对刘璋以礼相待的回应,看的出来高顺心里只有吕布一人,想要收伏恐怕还得好好的加一把劲!
刘璋亲自为张辽、高顺引见了荀氏叔侄等人,又道:“这两日委屈两位了,两位如果觉得缺少什么东西,吩咐一声就是,他们会竭尽全力为两位寻来!”
张辽道:“大人有心了,我等在此一切如意!”
刘璋道:“在下非常敬重两位的才能、品德,委屈两人暂留此处,想必两位也知道在下是何意,在下也不拐弯了,在下希望两位弃暗投明,加入我军,如果两位答应,在下愿以一军相托!”
高顺冷冷的道:“何为暗?何为明?”
刘璋道:“助纣为虐是为暗,忠君爱民是为明!”
张辽道:“大人此言有理,那么在下请问一句,当今天子居于何处?”
刘璋道:“洛阳!”
张辽又道:“既然天子在洛阳,大人为何不辩忠奸,受人挑唆,公然犯上为乱?如果大人真的忠君爱民,便应停止与朝廷为难,孤身前往洛阳,居庙堂而佐圣上、扶万民!”
刘璋道:“前事不忘,后世之师,不久前董逆才公然废帝,毒杀先皇与太后,如今天子虽在洛阳,但仍受董逆挟持,随时有性命之危,我等身为汉臣,岂能坐视天子涉险?”
张辽道:“大人此言大错,非是太师废帝另立,实乃少帝天姿轻佻、威信不恪,无圣主之姿,如今大汉处于危难之间,非雄才大略之人不足以带领臣民渡过危难,再现孝武、光武雄风!少帝有见于此,自愿禅位于当今天子!所毒杀先帝更是无稽之谈,先帝自幼体弱多病,缠绵病榻久矣,殡天亦因疾病所至,何来毒杀一说?太后之死,亦因思念先帝过甚,忧郁而终!”张辽所说,乃董卓给予天下人少帝及皇后之死因,这个说法联军之中是没有人相信的,也不能相信!
刘璋道:“文远见识卓著,在下请问,此言文远可能自服?”
张辽叹息道:“在下不过一无名小将,只知听命行事,朝廷大事,在下一概不知。”
刘璋道:“董逆倒行逆施,*后宫、擅杀功勋,教唆乱兵杀害京中百姓、侮*女,文远也一概不知吗?”
张辽:“……”
“看来文远非是不知,而是识若无睹!”
“……”
“在下知文远乃忠义之人,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文远受奉先提携,愿以死相报,在下亦深深佩服,但是文远欲报小恩以枉大义吗?如今大汉百姓深受董逆之苦,苦苦挣扎于死亡线上,文远能置若罔闻?能不顾天下百姓存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文远若为真英雄,便因幡然醒悟,重归正途!”
张辽虎目一沉,想到了洛阳遍地白骨的情景,心中愧疚不已。许久,张辽单膝跪地,道:“在下知错矣,请大人收留,若大人愿意收留在下,在下丹心赤忱为大人效力,以余生赎以往罪责!”
刘璋大喜,上前扶起张辽,道:“有文远相助,在下无忧矣!”
言毕,又向高顺道:“未知高将军以为在下所言如何?”
高顺道:“在下岂不知董逆乃大汉国贼,然顺所侍并非董逆,乃温侯尔!顺生平从未服人,仅对温侯附首贴耳,温侯勇武天下无敌,乃当世英雄,自从相识,顺便已下定决心,要一身侍奉温侯,为温侯出生如死、百死无悔!”
刘璋道:“英雄?恕在下斗胆,吕布虽然勇武过人,但远当不得英雄之名?何为英雄?英在于智,雄在于勇,真英雄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吕布为一己私欲,亲手斩杀对其视若己出建阳公,甘愿为董逆爪牙残害臣民,受世人唾骂!昨日,见身陷危地,吕布不顾高将军与张将军安危,弃袍泽于不顾,孤身逃命。试问,如此无忠无义、贪生怕死之人,若称英雄,岂非辱没了英雄之名?”
高顺道:“温侯远逐鲜卑,保大汉北疆安危,功荫万世!”
“吕布身为汉臣,饱食汉禄,所为不过是尽其本职罢了。若仗着往日小恩,便妄顾国家律法,祸乱天下,大汉江山岂不乱套?”
“大汉江山?哼,温侯未入京之前,大汉江山亦不见得好过当下!”
刘璋道:“不错,大汉施政却有不当之处,正因如此,才需要无数忠义之士在朝野上下齐心尽力,拔乱反正,以恢复大汉秩序,而不是坐视无睹,甚至加入到破坏之中,使天下乱上加乱!”
高顺扭头道:“大人口齿伶俐,顺自知不敌,但顺心中只有温侯一人,此生不负!大人纵宁江河倒流,顺此心亦不移,故大人不必浪费唇舌!”
刘璋道:“高将军莫非真的不惧生死?”
高顺哼了一声:“大丈夫死则死耳,有何可惧?顺从军七载,遍历生死,若非上天护佑,早已化作白骨一堆,苟活至今,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大人愿斩便斩,顺绝无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