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至正午时分,刘璋率大部与高顺汇合,旋即从荆州军身后发动了攻击。
当震天的喊杀声从身后响起,张允立即反应过来——江陵失守了!既然江陵失守,那么他继续强攻当时已经没有作用,必须立即撤回襄阳,否则一旦让身后这支敌军逼近,那将是全军覆没的危险。只有把这支军队带回襄阳,才有可能在襄阳城下挡住敌军的攻势……
张允当即立断,下令撤退。
然而已经太晚了,张飞站在高处,远比荆州军更早发现援军的到来,他和李典悄然下了城墙,指挥一直处于待命中的四千益州军杀出城去,拖住敌军,为刘璋创造全歼敌军的良机,这支兵马今天他一直没有动用,为的就是这一刻。
张允拼尽全力撤退,然而有张飞牵制,速度始终快不上来,他曾一令留部分兵力阻击张飞,为大军逃生争取时间,可是他这支兵马主力乃襄阳各富户的私兵和新兵,他们很明白留下来就是送死,他们可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结果阻击没打成,反而将本就混乱的阵形冲击的更加混乱,没跑出五里,便被全力追击的益州军主力追上。
徐晃、张辽、典韦、许褚、张飞等等绝世猛将带头冲击下,荆州军很快便被击败,无数人在益州军“降者不杀”的叫喊声中扔掉兵器爬在地上……
张允和百多亲兵被高顺指挥五百陷阵营围困在一个菜地之中,水嫩的蔬菜被践踏的一踏糊涂,上面洒满了荆、益士兵的鲜血。
刘璋知道张允这个带兵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水战,连周瑜都有些忌惮的,便想要将其收伏,然而张允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大骂刘璋,誓死不降。刘璋不禁大感郁闷,怎么老曹一来你就跳着喊着要投降,我一来你却这么不给面子,不听劝不说,还大骂我,正是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立即命令高顺出击。
得到命令的高顺立即指挥陷阵营冲了上去,全身铁甲的陷阵营士兵很快便碾压了这支残兵,张允被高顺制伏后竟然自己将脖子送到了刀锋之上……
刘璋下令将降军押回当阳看管,厚葬张允后,领着三万大军继续朝襄阳前进,张飞、李典随军前进,当阳则交给杜畿全权负责。
当刘璋挥军杀向襄阳之时,公安港,蔡、黄联军合军一处,稍加整顿后,大小舰船数百只放浆杀向了公安港,不可计数的船浆整齐划一的划破江面,声若龙吟,传于数里之外。
益州水师的巡哨立即发现了荆州军的动静,却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每一天荆州水师都会前来逞威一翻。可是巡哨很快便发现了不同之处,这支船队太庞大了,规模几乎有前几日的一倍,而且随风飘扬的旗帜也多了一面“黄”字大旗。巡哨不敢待慢,立即掉转船头奔自家水寨而去。下游的荆州水军也发现了益州军的小船,但他们没有追赶的意思,一来益州军巡哨的小船上面不过四五人,不可能对荆州军造成威胁,二来益州军的小船速度既快又灵活,不易追赶,何况,让这些人回益州水寨宣扬一下己方的强大,也可以打击一下益州军的士气不是?
于是乎,蔡瑁、黄祖似乎没有发觉益州巡哨一般,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进。
巡哨飞速回了公安港,不待小船靠岸,船上伍长纵身一跃跳上了码头,大叫道:“紧急军情……”负责警戒的益州水军辨识了他们的身份,连忙让开了一条大道。
伍长一刻不停的奔向了鲁肃的帅帐,即使是有紧急军情,这里他也不是可以硬闯的地方,向护卫说明了情况,护卫不敢怠慢,立即回帐禀报。很快,伍长获准进入。
“禀报都督、副都督,荆州水师大军来袭,小人粗略估算有大小战船五百只以上,人数五万左右,现在正加速赶来,距我军营寨仅十五里!”
伍长想像中的震惊并没有发生,鲁肃笑了笑,向甘宁道:“兴霸,果然如你我所料,蔡瑁、黄祖还真是耐不住寂寞,这么快就不顾舟船劳顿打上门来了!”
甘宁道:“既然蔡瑁急着寻死,我们怎能扫他的兴?正好,这几日他也算是逞够了威风,兄弟们受够他的挑畔,可都憋着一口气呢,现在如果把他们放出去,绝对个顶个的赛过出闸猛虎!”
鲁肃道:“不过,敌我兵力太过悬殊,切不可大意啊!”
甘宁笑道:“将军放心,蚂蚁再多还能咬死大象?放心吧,今日我必证益州水师之名,从此以后,叫所有敌人闻益州水师之名而颤抖!”显然,甘宁不知道蚁多咬死象这句话。
鲁肃道:“壮哉!兴霸,莫怪我多嘴,我们仍需谨记主公‘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教诲,若因你我大意而招致失败,你我可无面目见主公啊!”
甘宁道:“将军放心吧,宁虽狂妄,却也不敢无视一只五万人的舰队!然我军料敌于先,诸般分派已定,先机占尽,以有心战无心,何愁不胜?”
鲁肃点了点头:“开始行动吧,按船只的速度,最多一个时辰荆州军就将到达公安港外,可别让他们将我军堵在水港之中!”
“是,请将军下令!”甘宁拜道。
鲁肃叫来亲兵取了令箭,传令各部,立即下浆扬帆。
整个公安港立即沸腾了,所有士兵听说终于可以出战荆州水师,无不感觉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一个个兴奋异常,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近两百只战船鱼贯驶出了港口。
鲁肃和甘宁也领着亲兵踏上了座船,为了确保安全,两人并没有上同一只船,如此一来,就算敌军击沉旗舰,另一人也可以指挥水师继续战斗,而不至于让军队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
互道了一声珍重,两人分别上了一只楼船。这种楼船长一百步、阔三十五步,分为三层,可搭水手、士兵五百人。各层作用不同,下层舱室供水手划船之用,中层置有女墙,士兵藏身女墙之后,以刀、枪、剑、戟等近战兵器与敌展开接舷战,上层安装有小型投石机,并配以弓弩手若干,对敌进行中、远程压制。
不久,益州水师便在江面之上摆开了阵势。楼船十艘居前,十五艘较小的戈船紧随其后,后列的是七十多只各种小型战船如冒突、先登、朦冲等。
益州军摆开阵势不久,荆州水师便杀到了。五十艘楼船,同等数量的戈船、三百艘冒突、先登、朦冲,还有两百多艘大小不等的渔船随行,规模极其浩大,远非益州军可比。
看着不远处“渺小”的益州舰队,蔡瑁得意非凡之间也有些意外,此前他每日必来挑战,可是益州军从来都龟缩不出,如今自己得到两万黄祖军的支援,实力雄厚,益州军反倒出寨迎战,事有蹊跷啊!不过回首看了看身后庞大的船队,蔡瑁暗忖:“实力方是决定成败的决定因素,我有强悍实力在手,一切阴谋诡计、旁门左道皆徒劳,待我碾压过去,从此益州水军从世间除名,我则扬名于世,名利双收,哈哈……”
想到这儿,蔡瑁不顾己方下游之劣,命人向不远处的黄祖打出进攻信号。他们各乘一船绝对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毕竟大家只是因利结合,谁也信不过谁,想让对方上自己的船,那等于让对方将命将到自己的手中,他们谁也没有这份胆识。
黄祖对益州水军也是不屑一顾,得到蔡瑁的信号,立即回应同意。旋即,暂作休整过的水手喊起号子,整齐划一的摇动船浆,船队如脱缰野马一般冲向了益州军。
鲁肃命人轻敲铜钟三声,益州水师闻令而动,纷纷解锚一往无前的迎向了荆州水军。
甘宁的座船冲在最前面,只见他站在楼船最上层,铜锣般的嗓音大叫道:“兄弟们,这些日子以来大家憋屈够了,我也一样,早恨不得跟荆州这水猴子较量一番了,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今天,是我益州水师的第一场真正战斗,我们要证明自己,要用一场完胜令益州水师的大名传遍天下,大家有信心没有?”
“有……有……有……”益州水军齐声高喊。
“光喊是没有用的,敌人就在前面,消灭他们,不要让别人以为你们只是口号喊的响亮,要让世人认可你们的实力,从此以后,我益州舰队出现的地方,所有敌人从此在退避三舍。”甘宁大喊道。
“杀……”所有人扬起手中的兵器,杀气腾腾的嘶声大叫道。
蔡瑁望着一往无前、战意昂然的益州军,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安,不过很快他便扫掉了这些许不安,自嘲的笑了笑,大喊道:“兄弟们,荆州水师甲于天下,如今小小益州水师竟然敢冒犯我荆州水师的威严,实在是蚍蜉撼树、胆大包天,今天,就让我们用一场屠杀来让世人知道,谁才是水中的霸主,让所有人看到,挑畔我荆州水师的下场,我命令你们,此战,不要俘虏,杀光所有敌人!”
“杀……”蔡瑁的话也引得无数荆州水师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