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相遇,西凉军已经进入益州军弓箭的射程,在壕沟的另一边恭侯多时的士兵在各级军官的命令下,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斜指敌军,在一声声“放……”的喝令中,无可计数的箭矢跃过益州军的头顶,随即钻向敌阵之中……
“啊……”无数狂奔的西凉军被漫天的箭雨射中,濒死的敌军发出声声惨叫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后边的战友没有丝毫同情和怜悯,踩踏着他们的尸身冲向了敌军,而他们脚下除了死尸还有为数众多的受伤的战友,不过他们在经历了无数的脚步后也都化为了一缕青烟。
“杀啊……益州军没几个人,冲上去让他们的弓箭手失去作用,再把他们全部赶下河喂王八啊……”李乐红着眼大声吩咐着。骤然遇袭的西凉军行色匆忙的前来堵截敌军,别说准备弓箭手掩护了,就是冲上来的士兵有一小部份连兵器都没带,有近半士兵则来不及披挂铠甲便不得不杀出营房。
益州军的箭雨仍在猛烈的降临在敌军的头上,尤其是第一旅的连弩兵,他们手中的连弩简直就是死神的镰刀,几乎没有间断的弩箭形成了一道死亡之墙,上千名敌军在这堵墙上被撞的头破血流,命丧九泉……
高顺踩着摇摇晃晃的竹桥来到对岸,身边仅有五百余名士兵,迎面撞来的敌军最少也有两千余人,四倍于己,但是高顺没有半点害怕,大叫道:“第一旅……”
麾下士兵齐声高呼:“我生国亡、我死国生……杀……”凌厉的杀机令敌军士兵为之一泻,冲锋的脚步也慢了半拍,益州军的弓弩手可不会给他们机会,乘着他们放慢了脚步多射出了两轮箭雨,带走了百多名敌军的生命。
两支部队很快撕杀成了一团,数里长的登陆点上杀声四起……
“杀……”高顺一抖长枪,将一名敌军队率刺死,回枪一扫,打的两名敌军兵器脱手,身边的亲卫不由分说便将长枪捅进了这两名敌军的胸膛,崩射的鲜血溅满了众人冷俊的脸庞。
一名西凉军手里提着把长剑*着上身冲向了一名益州兵,这个益州兵的长枪仍在一名西凉军的胸膛,眼看避无可避,长剑就要刺入他的胸膛,他的战友挻身而出,一枪刺中西凉军的手腕,左右又是两枪齐至,这名敌军立即被捅破了小腹,痛苦的倒在地上,险情解除的这名益州军士兵抽回了长枪大叫了一声“杀……”,鲜血淋淋的枪头刺入了一名想要偷袭刚才救了他一命的那位战友的敌军胸口。一切配合的完美无间,所有人似乎容为了一体,而这正是陷阵营的强大所大,在高顺的训练下,陷阵营五千士兵配合十分默契,当他们在战场上组成了阵形后,配合无间的五千士兵将化身为一个庞大的个体,所有人都在进攻的同时,也在为身边的战友提供保护,五千人不攻而攻,无守而守,而且第一旅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除非你心甘情愿为身边的战友挡枪,否则你即使再优秀,也永远不够资格进入第一旅!这和步兵独立师有很大的不同,相对来说,由英武军扩编而成的独立师更注重个人实力,他们用强大的攻击力摧枯拉朽般消灭所有敢于挡在身前的敌人,让所有敢于面对他们的敌人没有机会对他们形成威胁。两支军队各有优劣,却都是益州最顶尖的战力,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高顺身边只有五百人,但其战斗力绝非两千西凉军乌合之众可相提并论,没错,对独立第一旅的士兵来说,混乱无序、甲胄不整的西凉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以第一旅的骄傲来说,这样的敌人简直不配做对手!何况,高顺身后不远处还有数百名弓弩手正在提供滔滔不绝的火力支援。
龚都率领的八百多人也被上千名西凉军挡住了去路,龚都长枪一举:“兄弟们,随我杀啊……”说罢,第一个冲了上去,第四师的士兵紧紧跟随着他们的师长杀了敌军,两军瞬间撞在了一起,一颗颗头颅被削落,一截截残肢在血雾中飘落,那声声惨叫更是让山河为之换顔……
龚都尽显彪悍,瞬间接连刺死四各敌军,在他的带领下,八百余名第四师的士兵收割了两百多名敌军的生命,但是他们也付出六十余人的代价。
一名益州军士兵长枪的枪头被削断,他大骂一声扔掉了碍手的枪杆,和身扑向了这名正沾沾自喜的西凉军,西凉军残酷的一笑,手中刀当头劈下,猝不及防的益州兵锋利的刀耕火刃切断了双臂,只见他大叫一声脚步却没有半点停留,仅有四寸长的残臂扬起,殷红的鲜血喷洒在这名西凉军的脸上。手上已经有七八条无辜百姓生命的这名西凉军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死亡的恐惧,可是当他看到这个强忍着断肢的巨痛毫无惧色的扑向他,当他看到这个失去了双臂的益州军张开嘴巴,用仅有的攻击利器——牙齿咬在他的脖子上时,他突然感觉到了发自心肺的恐惧,他的眼前忽然浮现起那些被他刺伤后因鲜血流尽带着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死去的无辜百姓……当脖项间的巨痛传来时,他没有挣扎,这一刻仿佛是一种解脱,而他只求速死!
崩飞的鲜血湿透了征衣,双方士兵似抱定了决死的意志,没有人退后那怕半步。益州军仗着准备充分,挡住了疯狂反扑的西凉军,双方已有数以千计的伤亡……
凄厉的喊杀声划破最后一缕黑暗,传到了在南岸观战的刘璋等人耳中,刘璋不由得捏紧了双拳。
李乐眼见不能将敌军赶回水中,跳着脚大骂手下无能,可是他的大骂并不能让士兵迸发了成倍的战力,他只得大骂着让亲卫传令,催促仍在后面磨磨蹭蹭的西凉军,并威胁如不尽快赶来,则一律军法从事。
随着双方混战在一起,弓弩手已经难以发挥作用,各级将官一声令下,第一旅的士兵纷纷将弓弩斜挎背后,拔出腰间的厚背长刀,齐声发喊着杀了上去。
利于劈砍的长刀加入战场后立即显示了其威力,刀锋过处,西凉军顿时死伤惨重,而且第一旅的士兵个个身强力壮,往往一刀过后,不是人头落地,就是被拦腰砍成两片,皆一刀毙命,鲜有生者。一名西凉军什长仗着力厚,横起手中长剑,只听“当”的一声,这名西凉军手中细而长的剑被劈成两段,亡魂大冒的他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那位第一旅的普通士兵已经砍下了整只右肩,没有丝毫侥幸,旁边的战友一刀划开了这名什长的肚子,“哗啦”一声,胸腔诸物冒着丝丝热气泼洒在泥土之上……
第四师的弓弩手只是弓弩手,而非第一旅那种远攻近战无不精通的多面手,而且他们的装备也不如第一旅,弓弩手除了弓箭外,并没有配备其它兵器,故而不能和第一旅那样加入近身肉搏之中。发觉不能为战友提供支援后,他们也没有闲着,纷纷跨过壕沟,绕过混乱的战场,占据一处处要点,用弓箭封锁了这些敌军的后路。
高顺退出了第一线的厮杀,第一旅的士兵分散在数里宽的战线上,五根手指对敌人造成的伤害永远比不上拳头,现在他必须把士兵集合起来,一旦第一旅的士兵汇集在一起,他便可以开始向北推进,扩大登陆场,把士兵集结起来,也能减少被敌人逐个歼灭的危险,毕竟眼下敌军仍然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
在高顺的命令下,多个下级军官离开了战场,开始收笼士兵。
对面李乐终于集结起了一支近万人的部队,胆气大壮的他立即领着这支部队扑向了龚都。李乐是认识高顺的,曾经同仕董卓的他很清楚高顺的能力,当年吕布反出长安时,全靠陷阵营夺下城门,才令吕布顺利逃走,而吕布手中那支陷阵营正是高顺所练,人数不过近千却可敌万军!李乐眼见高顺聚拢了两三千人,自然不愿意来寻晦气,所以龚都这个“软杮子”便被他选中了,只要击破了龚都,他便可率部插到高顺的背后,对高顺发动前后夹击,一击歼灭高顺。
龚都作为黄巾旧将,昔日可说杀人如麻,无以计数的杀戮让他早就忘记了害怕是什么,虽然他身边只聚集起了一千五六百人,而对面还有近乎同等的敌军等待消灭,但是当他发现一支规模庞大的敌军向他狂奔而来时,他却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舔了舔嘴边的鲜血,大声笑道:“来的好,你龚爷爷终于可以杀个痛快了,兄弟们,你们怕吗?”
“怕个鸟啊……”
“就凭这些雏也想让老子害怕?没门!”
“老子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杀死这些狗杂种啊……”
“媳妇说了,咱家的地收成很差,肯定是肥料少了,老子多宰几个,打完仗带回去肥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