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璋乘着击杀胡才的气势,派人偷偷潜入城中,准备依贾诩之计招降李乐,不料李乐却严词拒绝了刘璋的招安。
使者回到大营,把情况向刘璋一说,刘璋不禁看向贾诩,道:“文和先生,看来那李乐颇有愚忠,恐难为孤所用啊!”
贾诩却摇头道:“不然,以属下之见,那李乐并非对李傕忠心耿耿,否则如今朝不保夕的他便不会轻易放我军使者离开,而是应该扣下,送交李傕以表忠心才是!既然李乐放我军使者离开,那就说明他的心思已经开始松动,只是眼下我军胜势尚不明显,他不敢轻易决定,他担心一旦投向我军,而最终我军战败,那么他必被李傕清理;同时他又担心,若是将使者送交李傕,而最终取胜的是我军,必追究其罪过,他不敢轻易下决定,这才放回我军使者,即使李傕知道,他也可以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来推脱,这样既不会被李傕问罪,也不会得罪我军……”
荀攸便道:“不错,文和之意有理,如今李乐放回我军使者,其实是一种示好,他这是在暗暗向我军表明,他没有和我军顽抗到底的打算。属下以为,在我军和李傕未有胜负之前,他恐怕会选择作壁上观……”
吴班就骂了一声:“墙头草……”
刘璋笑了笑,道:“墙头草好啊,只要李乐保持现状就好,这样一来,起码我们面临的压力将小上很多!要是西凉军这样的人再多些才好呢,这样孤就可以逐个击破了!”
“主公言之有理!”吴班道。
“派人潜入城中,保持和李乐的联络,有了这一次交流,相信李乐不会轻易危害我军使者,不过还是要提醒他们,身处敌营,千万不可轻敌大意,一切小心谨慎为要!”
“主公这是不愿意放弃招降李乐?”荀攸道。
刘璋道:“李乐此人罪大恶极,远的不说,就说这一次纵兵害民,死难者多以千计,更有万计百姓流离失所(使者带回了武功内乱的消息),这种人罪不容诛,但是眼下孤还腾不出手来收拾他,先稳住他,解决了李傕再处理他的问题吧!”
……
武功一线,两军各有不足,一时倒也相安无事,但是这个消息传到长安后,李儒立即从刘璋的举动中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世人皆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刘璋攻破渭水后为何不挟大胜之威,全力攻击武功,拔除长安最后一道防线,而后直逼长安?反倒是在武功城外耀武扬威一番后,就地安营扎寨,甚至连围城都免了!要知道刘璋此次北伐带甲二十万,而当时武功不过三万残兵败将,大可一鼓作气拿下武功!刘璋为何会虎头蛇尾?李儒不会相信刘璋竟然会如此愚蠢,平白放过如此良机,唯一的解释就是刘璋另有图谋!李儒乃可比肩戏志才、郭嘉等人之辈,刘璋露出如此大的一个破绽,他岂能不深思其中奥妙,这一思索,他便有了大致的判断——兵力不足!因为只要兵力充足,刘璋完全可以在李傕抵达之前的这段充足的时间拿下由一群残兵败将把守的小县,而后无论是进取长安,还是据城决战,主动权都掌握在刘璋手中,但是他放弃了攻打武功,选择了被动的防守,白白将优势葬送,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兵力不足,担心不能在李傕抵达之前攻下武功,从而陷入两面夹击之中,所以才提前修筑了坚固的营寨,作长期作战的打算。为什么会兵力不足呢?此次北伐,刘璋号称三十万,实际约为二十万,无论是攻打骆峪隘口还是渭水防线,刘璋军都没有受到严重的打击,军队减员不大,完全有足够的兵力一举拿下武功;渭水亦非天堑,如今两岸又都在刘璋的控制下,军队可迅速渡河,不存在行动迟缓,兵力不继的情况出现。至于说会不会是刘璋此次北伐并没有带二十万人马,这在李儒看来并不是一个问题,刘璋此次北伐为的就是一举消灭西凉集团,要完成这一目标,最少也需二十万兵马,因而李儒对二十万这个数字还是很相信的。想到这些,李儒便有了最后一个判断——刘璋分兵了,舍此无他!刘璋分兵为的又是什么呢?李儒看着地图上的西凉军驻防图,脑袋突然“嗡”的一声,差点晕了过去!他明白刘璋到底打的什么盘算了,可是一切也许都已经太迟了……地图上,西凉军精锐尽归武功,其它各处兵力空虚至极,敌人予取予求、无人可阻!
李儒马不停蹄的去找董卓,董卓听后也是大惊,道:“文优,你认为刘璋分兵所向何处?”
李儒道:“禀相爷,儒以为,刘璋分兵,必取陈仓道!”
“为什么?陈仓路途遥远,一旦被我军识破,很可能在他的部队抵达前遣精兵据散关让其不得前进分毫,如此他分兵之图便无法实现了。”
李儒道:“陈仓道路途遥远不假,但我军要救援陈仓道,同样路途遥远。而且刘璋以一计打草惊蛇,将我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傥骆道,主力尽数调往了武功一线,造成了各地驻军空虚。即使散关守军发现敌军异动,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们会认为刘璋主力尽在傥骆道,少量部队出现在陈仓,不过是造势、想让我军分散兵力罢了,散关守军一旦麻痹大意,便会给刘璋可乘之机,一旦其攻破了散关,关中腹地便如入无人之境!”
“那本相立即传令散关守军加强戒备……”
“恐怕来不及了,刘璋敢在武功露出如此大的破绽,恐怕就是料定其另一路大军已经抵达散关,我军即使识破其计,也没有时间作出应对!如果属下所料不差,或许刘璋大军已然在猛攻散关了……”
“无论如何散关不能丢,立即传令散关严加戒备,命李傕派出轻骑驰援散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