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董荣见魏延领人组成一道铜墙铁壁,死死挡住了他的前进,一声大喝后直奔魏延而来。
魏延见到董荣,当仁不让的越过众亲兵,迎面一枪便刺向了董荣的胸膛。
董荣大叫一声,举枪一挡,将魏延这一枪带偏。
第一次交手,两人都心存试探,都没有尽全力,结果拼了个势均力敌。
“来者何人?”董荣收枪喝道。
魏延傲然道:“大汉车骑将军、成都侯帐下第一野战军团军团长魏延,你是何人?”
董荣喝道:“斩你者,董荣是也!”说罢,手中间刻不容缓的向魏延的脖颈刺了过来。
魏延怒喝一声:“找死……”手中枪还刺董荣小腹。
董荣见魏延竟然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微微一惊后却不想就此命绝于此,收枪迎刃而上,只听“当”的一声,董荣只觉手臂一麻,身子微晃,脚步也略有松动,若非腰力极佳,说不定魏延这一枪便将他震落山脚。
“不过如此……”魏延一声冷哼,却不乘董荣足下未稳之机猛攻。
“哼……你不过占了地利而已,若是平地交手,本将军岂能吃亏?”董荣不屑的道。
“是吗?”魏延反问道,说罢,脚步移动,来到和董荣同一高度,与董荣迎面而立。
董荣看着魏延,目光中多了一丝凝重,对方如果没有绝对的信心如何敢于放弃优势和他公平决斗?当然,董荣对自己也有着绝对的信心,在他看来,他的功夫和吕布那个三姓家奴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别的人嘛,当然不值一提,因而魏延的行为在他看来无疑是极其愚蠢的,甚至可说是自寻死路!
“来吧……”董荣平静的吐出两个字,双手握枪横扫而来,寒光烁烁的枪头划向魏延左肋。
魏延一言不发的举枪崩去,两支锋利的枪头在空气中剧烈的碰撞,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魏延挡下董荣这一枪,开步如风的扑上去,同时将手中枪奔着董荣胸膛穿凿而来。
董荣暗中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横枪架住魏延这一枪。
两人距离从一丈瞬间缩短到四尺,就算不用枪,他们也能用拳头战斗了。
董荣没料到魏延一上来便将交战距离缩短到四尺,枪作为长杆兵器,过长的枪杆在贴身肉搏之时极不灵便,因而枪兵作战往往是在相距丈许之地向至方攒刺为主。以前,董荣也是一直这样使枪的,当魏延贴上来后他立即发现以往威风凛凛的长枪似乎成了鸡肋一般……
“杀……”魏延一声咆哮,口水差点溅到近在咫尺的董荣的脸上,同一时刻,他用尽全力的将手中枪往董荣脚板刺去。
董荣见状连忙将脚板往后一缩,锋利的枪头带着巨大的撞击之力深深刺入山体之中。董荣不禁一喜,连忙乘魏延长枪受制之机一枪刺向魏延咽喉。
魏延不慌不忙提起枪杆,往上一架,“呯”的一声将董荣的枪崩开,随即便见魏延提起拳头以一记犀利的勾拳“呯”的一声重重的击中了来不及反应的董荣的左肋。
猝不及防的董荣感觉肋部传来一阵巨痛,五脏六腑如同绞在了一起,不禁惨叫一声弓起了腰。
魏延得理不饶人,飞起左脚结结实实的踢在枪杆之上,巨大的撞击让枪头破土而出,一小搓泥土飞溅而起,几名被泥土打中的脸部的士兵仿佛被告蜜蜂蛰了一般。
收枪、出枪,锋利的枪头顿时贯穿了弯腰呕吐的董荣的铠甲,三寸枪头自后背穿出,一篷鲜血飞溅中董荣惨叫着毙命当场。
魏延脸上无惊无喜的收回长枪,便见董荣的尸身咕嘟嘟的滚下山去。
“杀啊……”眼见魏延亲手击杀了敌军大将,益州军士气大振,仿佛平白增添了几分力气一般,他们士气如虹般大叫着斩杀敌人。
攻向山腰的西凉军除了一千董卓亲卫,其他人几乎不值一提,魏延斩杀了董荣之后,这些亲卫虽然依然死战不退,但士气已是大减,而且无人指挥调度后纷纷陷入各自为战之境,不多时便被潮水一般的益州军全部淹没。但是他们用生命捍卫了自己亲兵的荣誉,近千名亲兵全部战死,无一人投降、逃跑,那些重伤都或是选择和距离最近的益州军同归于尽,或是捡起遗失在战场的兵器,然后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胸膛……
与那些亲兵成反比的是,冲上山腰的那些普通的西凉士兵见董卓最精锐的亲卫都战败,再无斗志,纷纷弃械投降。
魏延高举手中枪,道:“传我命令,弃械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立斩!”
数百亲兵立即齐声高呼:“弃械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立斩……”
亲兵喊罢三遍方才收声,然而山中却久久响彻着“顽抗者立斩”的声音。
漫山遍野的西凉军士兵深知兵败已成定局,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听到这个声音,仿佛最虔诚的信徒聆听到了来自佛祖的召唤,叮叮当当的抛下了手里的兵器。
益州军的主要任务随即转变成看管俘虏,此时战斗并未完成止息,为了防止投降的敌人耍花招,他们在益州士兵的刀枪下被分隔成三四百人的一个个独立小队,接着又被命令全部席地而坐,不得交头接耳、走动。
战场上的喊杀声虽然低落下去,却并未止歇,那些顽抗到底的普通西凉士兵人数越来越少,很快就将淹没在益州军的人海之中,但是山脚下仍有一支精锐的西凉军拒绝放下兵器,他们全无惧色,两千多人结成一个长长的阵形,所有人都直面正面之敌,高举武器向对手表明他们是择人而噬的恶狼,他们不会投降!而这些誓死不降的人正是董卓两支亲卫部队残存的人马!
魏延知道啃骨头的时候到了,但他并没有急于发动攻击,只是命令大军在山腰上严密监视敌人。
董明也没有轻举妄动,他的兵力处于绝对劣势,敌人又据山而守,如果强攻极不利于他,虽然他存了死志,但也想在临死之前多咬下刘璋几块肉来,因此打算等到敌人发起攻击冲到山脚后再和敌军决战,他相信到时侯凭借他手下士兵的强大战斗力,一定可以狠狠的在刘璋身上咬下一大块肉,就算不让刘璋死亡,也要让他偿偿鲜血淋漓、剧痛噬骨的滋味。
其他地方的战斗已经没有了悬念,得知中路还有一伙敌军精锐不曾解决后,于禁和裴元绍不约而同的赶了过来。
“幸好来得及,要是让将军把他们全解决了,那就太遗憾了!”裴元绍见魏延尚未发起攻击,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了,为何?此次北伐他可是憋着劲想要给自己添加几笔厚实的军功的,然而出征以来所遇之敌无不望风而降,攻地掠地虽无数,但无一是经苦战而得,他一度还断言,派大军攻掠西凉那些郡县完全是浪费,只需了一伍之兵抵达郡县之下,大叫一声“益州军到,降者免死”,那些瓜熟蒂落的郡县就会大开城门恭请益州军入城接管。这些功劳在他看来分量只能用轻如鸿毛来说,而且他很清楚这支被伏击的兵马的详情,简单说来,打败了这支兵马,此次北伐再无大战,这对于急于立功的他而言不谛一句噩耗。现在不同了,这一股士兵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一看就是精锐,而且到了此时都还不愿投降,那么恐怕到死都不会降了,这岂不是意味着还有一场恶仗等着他?裴元绍不知道无论是于禁,还是雍闿、李典、张飞,甚至魏延都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在他们看来,马革裹尸是军人的归宿,如果乐于安逸,那还从军做什么?不如回家伺候田地。说起来最苦闷的还不是不他们,毕竟雍闿和李典、张飞还参与了攻克郿坞重镇之役,而魏延、裴元绍、于禁则还有最后一战的机会,那有人就要说了,最苦闷的一定非梁习莫属,因为攻下的郡县太多,梁习的骑兵第三师被拆分成了十余支小部队,巡逻新得西凉各郡县,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没捞到!其实不是的,最苦闷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便是庞义!原本,庞义也是要来参于这最后一战,但是却被路过的于禁制止了,各处尚有少量西凉军据不投降,需要一名大将坐镇剿灭,于是这个任务便被于禁按在了庞义的头上。按说于禁这个师长管不了庞义这个直属于野战军团的独立旅的旅长大人,可是谁叫于禁带兵有方,庞义麾下独立第八旅便有不少中下级军官出自原于禁之补充营,这些人能力出众,帮助庞义将整个独立第八旅管理的井井有条,所谓饮水思源,庞义自然对训练出这些人的于禁尊敬有加,因而不得不遵从了于禁。此刻的庞义正暗自憋闷的指挥所部清剿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