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被划了个口子没有留下弹片,腹部的弹片卡在防弹衣上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也算灰熊的运气不错,狂狮的额头被刮了一下,留下一条三寸多长的伤口,只差三公分眼睛就瞎了,倒是火炮没怎么样,只是被树干砸那一下挺严重,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要深呼吸,就好像岔气似得一阵阵抽痛。
大家不敢停留,搀扶着站起身继续向前跑,敌人的炮弹还没有打完,周围不断传来爆炸声,我和死神倒是成了最安全的,敌人修正了弹道之后,炮弹的落点都在林子里,而我们两个一直趴在原地没动,反倒没受伤。
一连打了十几轮,射了几十炮弹,林子边缘到处都是弹坑,整片林子被炸毁,大树东倒西歪不知道断了多少颗,四周弥漫着硝烟,到处都是火光。
我和死神从地上爬起来,我晃了晃脑袋,吐出嘴里的泥土,轻声道:“下次出任务,一定记住带着反器材武器,这种亏我再也不想吃了。”
“这没什么,只是几门小口径迫击炮而已,要是遇到大口径火炮,那才叫过瘾。”死神抖掉身上的泥土,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你还真是个战争狂人!”难以想象,这种时候我还有心思调侃两句。
“佣兵都是疯狂的,你也是!”死神看了我一眼,拿起psg转身向林子中走去。
“我们得快点和队长他们会合!”死神扭头对着还在愣的我说道。
我点点头,抱起g22紧跑几步追了过去,穿过树林看着周围触目惊心的景象,还有弥漫在四周焦糊的气味,让我切身的感受到战场的残酷。
这里是无人的山区,如果这些炮弹落在村寨或者城市之中,那将带来怎样的场景,伴随着残垣断壁的就不是这些拦腰折断的大树,而是无数平民的尸体。
跳过一个半米深的弹坑,前面的死神忽然站在了原地,我从后面过来差点撞在他后背上。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我疑惑的问道。
死神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前面,目光中竟有一丝悲伤,我觉得有点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前面三米之外有一个弹坑,一条血肉模糊的手臂留在弹坑的边缘,这里没有其他人,这条手臂不用想也知道是战友的,我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人就是女神。
我咽了口口水,站在原地半天,一直没提起勇气往前走,直到死神从我身边走过,他走到弹坑边上,蹲下身把那条手臂捧了起来,我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了一眼。
这条手臂虽然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模样,但很粗壮,明显是条男人的手臂,这个结果虽然让我稍微松了口气,但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不管是谁的,都是我们的战友,只怕又有一名兄弟不能在和我并肩战斗了。
死神捧着那条手臂,沉默了一会道:“走吧!”
当我们找到队长他们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表情都很沉重,默然无语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我和死神走到人群之中,大家看到死神手里拿的手臂都是一脸悲伤,恐龙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手里拿着一把正在不停的挖坑,其他人想要帮忙都被他推开了。
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兄弟,被炸的面目全非,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右臂那里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带血的士兵牌,上面有他的代号,火山。
他们曾经都是骑士的部下,没想到第一次和我们一起执行任务就战死沙场,再强悍的战士也是血肉之躯,子弹打在身上同样会死,看着火山被炸的残破不全的尸体,我心里涌起一阵难过,鼻子不自觉的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恐龙和他是最好的兄弟,我能感受到恐龙此刻的悲伤和怒火,开始的时候他用军刀挖坑想要埋葬火山,后来刀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便开始徒手挖,弄得双手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他就像感觉不到一样,疯似得挖着泥土。
队长站在边上只是看着,一句话也没说,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我们这些战士都会有几个好兄弟,火山的兄弟也不止恐龙一个,只是其他人都留在教堂还不知道他的死讯。
队长很了解这种兄弟之间的感情,这个时候没人能够阻止恐龙,也不想去阻止,失去了最好的兄弟,总要做出一点极端的事来惩罚自己或者泄痛苦。
当恐龙挖好的时候,他的手上至少留下了上百道伤口,鲜血淋漓,好似被扒了皮一样,但他却浑然不觉,颤抖着伸出手将火山抱起,平放在坑里。
死神蹲在坑边,把那条手臂轻轻放在火山的右手处,恐龙没有说话,在坑边跪了半响,然后捧起一把泥土洒在火山的尸体上。
这时候其他人也过来帮忙,恐龙没有阻止大家的心意,一群人脱下手套,捧着泥土洒在火山的身上,以此来送他最后一程。
埋了火山之后,恐龙一直跪在那里没动静,其他人分散在四周或坐或站,一场炮袭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挂了彩,值得庆幸的是,除了火山之外,其他人都是不同程度的轻伤,不影响战斗。
灰熊应该是受伤最重的,兽医用镊子把他取出弹片,然后把伤口缝合起来,上了止血粉后再用纱布包好,弹片嵌在肌肉里,没有伤到骨头,以灰熊的身体强悍程度,影响不了行动。
其他人没有大碍,各自上药包扎,倒是那两个俘虏被前锋和魔鬼扛了出来,一路炮火连天竟然毫无损,也真是够命大了。
我拉着女神坐在一旁,把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扭头看到忍者嘴里叼着纱布正在往手臂上缠。
我凑过去接过纱布,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帮他把伤口包扎好,他也没说话,摘掉脸上的口罩,背靠着大树看着自己的伤口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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