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一言不发,因为无话可说,曾经我昂首挺胸的和邵兵一起站在军旗下宣誓,他死之后,我的确曾心灰意冷,然后一步步走进这段不归路,如今他的灵魂依然可以伴着红旗飘扬,而我只能拖着罪恶的躯壳游走在泥泞的战场。
以前我就说过,他是真正的军人,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动摇自己的信念,而我……只能随波逐流。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陈玄陵和龙叔下了车,在关上车门之前,陈玄陵忽然扭头冲我莫名其妙的说了句:“索恩这个人是个武痴,只知道练武,脑子可没你这么聪明。”
说完两人便转身进了酒店,我愣在那里半天没缓过神来,不明白陈玄陵这话什么意思,直到女神叫我上车,我才清醒过来。
“想什么呢,事情都解决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女神拉着我坐在后座,开车的猴子缓缓掉头准备回别墅。
“没什么,只是在想赫尔顿的死。”我随口敷衍了一句。
“他死了活该,谁让他三番五次暗算奥丁叔叔,就算索恩不杀他,我也不会放过他。”女神愤愤的说道。
“说得对,他死了就天下太平了,只是我想不通索恩为什么要杀他,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吗?”我抬手挠了挠头,着实伤脑筋。
“你手上还有血呢!这怎么弄的?”女神一把抓过我的手,发现虎口有道裂伤,还在往外渗血,连忙从车里翻出急救包,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帮我包扎了一下。
“没事,小伤而已,可能是跟索恩战斗的时候太用力震裂了虎口,我自己都不知……”说到这里,我脑子忽然闪过一道亮光,脸色突然大变,整个人呆呆的愣在那里,像中邪了似的一动不动。
“喂,喂,你怎么了?说话啊!”女神发现我神情不对,用力的摇晃我的手臂。
听到声音,开车的猴子也转过头来,“草,这小子没事吧?”
“开你的车!”女神瞪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甩手就是巴掌,火辣辣的疼痛把我从失神中唤醒。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他呢?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抱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是谁啊?”女神焦急的拉着我的衣领,硬把我的头抬起来。
我看着她的眼睛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这个结果就算她可以接受,也免不了伤心难过。
“没事,只是觉得索恩这么厉害的高手,有点可惜而已。”我胡乱编了个理由,可惜女神根本不信,她何等聪明,我刚才的表现早已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跟我说实话是吧,信不信我从车上跳下去?”女神顺手开了车门的锁。
“我草,你他吗疯了吧?”我吓得一把将她搂过来,死死的抱紧,然后赶紧把车门锁死,这个女人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你说不说?”女神窝在我怀里,仰头问道。
“OK,我说,说还不行吗?”我无奈的白了她一眼,轻叹一声道:“凶手不是索恩。”
“什么?那是谁?索恩不是都承认了吗?”女神满面惊讶。
“不,他一招败给陈玄陵,整个人心如死灰,根本一句话都没说。”我想起当时索恩的样子,那不是默认,他根本就没听见别人的话。
“不是他还能有谁?”猴子扭过头一脸好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家伙。”我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把元凶公诸于众。
回到家里,我整整考虑了两天,这个结果是在令人难以置信,我希望可以找个理由为凶手开脱,可是没有,但我终究还是决定放弃,让这件事就此了结,永远不要在翻出来,我不想让教廷再次陷入恐慌和混乱,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我不想把事实藏在心里,那真的很憋屈,所以第三天上午,我独自来到教廷的墓园,有资格葬在这里的,都是大主教级别的人物,赫尔顿作为枢机大主教,自然要在这里安葬。
从乔什那里得知,奥丁上午要来拜祭赫尔顿,远远的,我看到奥丁握着十字架站在墓前祷告,比伯站在旁边,乔什和其他圣殿武士团的人都在远处守着。
我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捧着一束鲜花缓缓走进墓园。
“刺客,你怎么会来这儿?”乔什见到我很意外,没想到我会跑到墓园来。
“我来给赫尔顿大主教送束花。”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然后便向奥丁走去,乔什跟我是老朋友自然没有阻拦。
来到墓前,我俯身把鲜花放下,鞠了个躬表示尊敬,这个时候奥丁祷告完毕,睁开眼睛,见到我并没有觉得意外,淡淡道:“你来啦。”听他的语气似乎早就猜到我会来这里。
“是,我来了,除了拜祭赫尔顿大主教之外,还有件事我想问你。”我蹲在地上看着赫尔顿的墓碑没有起身。
“你想问什么,说吧!”奥丁淡淡道。
“你打算怎么处置索恩?”我依然没有抬头。
“他被陈玄陵打成重伤,也许会死吧!”奥丁微微抬头看着远处叹息道。
“我想也是,他活着教廷就永无宁日了。”我慢慢站起,转身走到比伯身前,淡淡问道:“你相信上帝吗?”
“当然相信,我的职责就是守护上帝的子民。”比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虔诚的意思,可惜,只要是人都免不了会犯错。
“上帝是无所不能的吗?”我又问。
“在我心里,上帝创造了一切,当然无所不能。”比伯微微皱眉。
“那你做的事一定逃不过上帝的眼睛,他会原谅你杀人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你胡说什么?”比伯立马脸色大变。
“杀人的不是索恩,而是你,圣殿武士团团长,比伯-查尔莫斯!我说的对吗?”我上前一步,语气低沉的问,我明白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也许我不说出来,真相就不会有人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