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拳头,一言不发,十足的隐忍模样,苏御南撑着沙发,右手随意搭在下巴上,等我回答。
我说不出话,他突然无意的往我的包那边一瞥,身体前倾,伸手轻松地把陆舒方才给我的资料拿到了手里。
我惊叫一声,想抢回来。
苏御南眼眸有着浓浓的讽刺,看着我面无血色的模样道:“看看,资料都准备了,这朋友当得比我这个哥哥可称职多了。”
他话锋一转,笑了一声道:“是比我这个父亲称职多了。”
我心里又惊又怕,他话里暗藏刀锋,虽然没对我动粗,可我知道他生气了。
我小声说:“对不起,从前我都按时做了避孕措施的,那日,太意外了。”
许是想到那日我不顾一切的去寻死,苏御南若有所思,面色也有些细微的变化,他的手停在那份资料的几个字之间,琢磨着什么。
他的手指没有茧子,十分漂亮,与他人一样白皙,若是不说话只远远看着,确实给他添了许多儒雅气息,他反问我:“那你认为,我会让你怎么办?”
我心里憋屈:“我知道,哥哥一定会让我打掉。”
苏御南看了我几秒,笑了一声道:“是啊,谁知道你是不是觊觎着苏家女主人的位置还是不愿意被我赶走呢,还是妄想着生一儿半女想着我的家产。”
我突然很委屈。
苏御南不少骂我,说我下贱,说我思想不纯,我平时再委屈都能顶住。
可我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从小到大,他都很讨厌我哭,我每次哭他都会粗鲁的帮我擦掉眼泪,并警告我不准有下次,惹得他烦,为了让他不生气,我有泪基本忍着。
但不知是不是宝宝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善,肚子突然绞痛了一阵,眼泪便顺势留下来了。
他皱眉,似乎不快,难得的为我一滴滴将眼泪拭去,把我的脸擦得通红,他顺势吻上我,越来越重,让我渐渐不能呼吸,让我窒息。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带有掠夺性,我根本不是他对手,他吻完,我脸上的绯红消也消不掉,只是急促的喘着气,他却捂住我的嘴变态的不准我喘,我拼命拍打他的手,却看着他眼眸里挑衅、深沉的兴奋。
他说我天生贱骨头,说我明明恨他入骨,却还会有反应。
我含着泪,道:“哥哥,要不我们彼此放过吧。”
他骂完才放开捂住我的嘴,闲适的揉了揉手腕,笑了一声,似乎对我的话感兴趣:“怎么彼此放过?”
我捂着脸,想用冰凉的手降温,忐忑不安:“我想生下这个孩子。”
苏御南挑眉:“然后呢?”
我接着说:“我会把他带大成人,不用你操心,我也会离开你,你不用认他,我不给你添一点麻烦。”
苏御南有些讶异,他眯眼,许是在猜测着我是不是在和他赌气,可我没有。
以前一直对那些拼死拼活想留下孩子的女人不解,觉得孩子还可以再有,没必要如此执着,可自己身临其境才感受到,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情感,这个孩子已经在我体内有了生命,我对他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有了感情。
他问我:“为什么?”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心里一钝,却还是强扯起了一抹笑:“生命无辜,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不舍,无关父亲是谁,你认不认没关系,正如你说的,我可以给他再找一个爹。”
苏御南听到我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痛的低呼。
苏御南倒是不恼了,声音有些低沉:“自己儿子叫别人爹,明明知道你在气我,但是想想还是有一点生气,毕竟你除了我,还没有在别人身下待过,不适应该如何是好。”
他摩挲着我的下巴,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我觉得恼,觉得羞,他的话粗鄙而内涵,如果现在有一把刀子,我会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心脏,然后看着他痛苦的死去,可是从小我就寄人篱下,不得不忍。
苏御南很喜欢看我一腔怨恨憋着发不出的样子,他抚了两下我的脸说:“看你这么委屈,我倒是有点不忍了,那就先怀着吧。”
他轻飘飘的答应了。
我愣住。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本想喂我喝,不过喂到了唇边又突然想起我不能喝,看着茶杯上那一抹已经被我沾染了的口红印,他笑了一声,对着那个印子把茶一饮而尽。
他道:“仅此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对你的纵容,若下次你再背着我做什么,就是六个月我也会送你去引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