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英微微一笑:“既然公公如此大度,那魏某就直说了,徐侯爷与徐公公贵姓均为徐,魏某斗胆问一句,徐公公与徐侯爷是否同宗?早就听闻徐公公在皇太后身边当值,今日与徐侯爷一同前来,敢问徐公公近来可是调到了皇上身边当差?”魏英问完,拿眼睛盯着徐公公,余光发现徐英成的嘴角抽了几抽。
“魏老将军见笑了,奴才可不敢与徐侯爷攀亲带故的,徐侯爷可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奴才仅只是有幸与徐侯爷同姓而已,哪敢高攀徐侯爷呢?”徐公公总算是开了口说了一句,然后眉毛挑了挑,拿眼睛翻了翻徐英成:“皇上身边有徐侯爷与徐皇后左右陪侍,我等这些笨拙不堪的奴婢得有多大的福泽才能得以近侍皇上呢?奴才今日有幸被皇上点名陪徐侯爷来老将军府传旨,定是受徐侯爷照拂,让奴才出宫透透气的。魏老将军莫要多虑了,奴才眼下依然随侍皇太后左右,并无高攀到皇上跟前伺候。”徐公公说完,细细的茗了口茶
看得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被皇上给派到这里来宣旨的。
并且听得出来他并不是情愿与徐英成一块来这里的。因此除了宣旨,到现在闭口不语,显然对徐英成没有什么好感的。
魏英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因为徐公公若不是与徐英成一条心,今日徐英成来这里的心思便不一定会达成。
这件事情老奸巨猾的徐英成不可能直接说与徐公公的,因为徐公公上面还有皇太后呢。要是皇太后知道徐英成怀疑小郡主赫兰婉月依然在世,并且有可能在将军府,以皇太后疼爱自己独女的那片慈母之心,是断不会允许徐英成再害她的。
即便知道是皇上给徐英成撑腰,皇太后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因此徐英成只是想把徐公公带来,让他见见魏启年带来的妻室与公子,只要让他们见面了,徐英成就觉得即便徐公公为了保护小郡主不露声色,但是小郡主呢?今年刚满五岁,家里遭受那般大的横祸,若是见了自己母亲与自己祖母皇太后身边的人,定不会不做任何表示!
那么小,不可能会像大人那般遇事不慌不乱的。哪怕是一个眼神,徐英成都可以确定魏英父子有没有参与赫兰府偷梁换柱的那件事情。
但凡有一点嫌疑,徐英成都不会手下留情,给这个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护边大将军致命的一击!
既解了自己多少年被他们藐视的心头之恨,也消除了自己在当今朝堂上为数不多的死对头!
这是徐英成冒险将徐公公带来的心思。
他赌万一魏启年带来的家眷与赫兰澈有关,定会让他瞧出某些端倪,即便不是赫兰澈的子嗣,他也绝不愿意放过那些从西海城方向来的人,尤其是与魏英父子有关的人,不见到她们,他心里不安。他觉得凭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定会从这些人身上找出破绽来的。
魏英此刻的确有点担心,深恐赫兰琴与赫兰婉月会在徐英成面前露出马脚来。
早知道徐英成做事这般狠厉果决,就不应该将她们说出来……
只是即便不说出来,就凭徐英成的爪牙耳目,将军府带进来别说两个大活人了,即便带进来几只小动物他们都会得到消息的。
只能说此刻全凭天意了!
该做的他们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天意如何定夺了!
魏启年与魏英同样的焦虑不宁!
一想到徐英成这般明目张胆的来将军府一探究竟,莫名其妙的就有种担惊受怕的感觉。
毕竟今日两人才有了夫妻之实,那个徐英成想要赶尽杀绝的人是他梦寐以求了多日才得到的人,倘若她有事,即便皇上不杀他,他也活不下去了!
心思沉重的来到锦园,赫兰琴因为方才喝了药,准备歇息一会,在春桃的伺候下刚刚躺下。
而赫兰婉月与舅舅到现在都没有回府。
魏启年让春桃她们回避,自己走到床前,看着那个刚刚躺下歇息的人儿,心情再度沉重起来。
“夫人知道方才来府里宣读圣旨的是谁吗?”魏启年说完望了望赫兰琴,深深叹了口气:“是徐英成,他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来见你与玉儿的。他还带来了玉儿母亲,惠仁长公主曾经的内侍徐公公,在前厅叫嚣要见你们一见……兰儿,若不是担心你们会有危险,我真想一剑将他给斩杀了!太嚣张了!居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跑到这里来想要赶尽杀绝……”
“夫君莫要说气话,即便斩杀他也不急于一时。他不是要见我们吗?那就见见吧?刚好我也想让玉儿认清楚那个灭我满门的刽子手何等模样……”
“可是兰儿,徐英成狡猾凶残,我担心你们会被他识破了会有危险的……”
“夫君放心,玉儿此刻不在将军府,只要玉儿不在,他们就算是叫来我们赫兰家的内侍都不一定认得出我。再说了,既然他已经起疑了,我若不过去,他会越加的疑心我们的身份的,将军回去就与他说我一听要参见侯爷,有点受宠若惊,为表慎重起见要梳洗打扮一番才敢面见侯爷,你让他稍等,我即刻便来。”赫兰琴边说边下床,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兰儿果真要见他?”魏启年不无忧虑的问到。
“眼下不是我要见他,是他非要见我,既然他那般执着,见一见又有何妨?”赫兰琴说完下了床。
秀美的身段与无双的面容,魏启年的心却不由得沉了几沉:“兰儿如此美貌,只怕徐英成老贼会依照你的样貌看出些许端倪来,要知道他也是见过你两位姐姐的……就怕……”
“夫君莫怕,不是要梳洗一二吗?兰儿肯定不会让他看出任何破绽的,夫君安心去前院回复,兰儿马上就到了。保准让徐老贼失望而归的。”赫兰琴说完,望了望一脸愁容的魏启年:“夫君堂堂将军,此刻这般扭捏作甚?速去前院回复,莫引起徐贼疑心了!”
“兰儿放心,设若徐贼真的会发现端倪,为难与你,为夫绝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将军府的!”魏启年说完,再望一眼眼前的人,咬咬牙走了出去。
赫兰琴深深的叹了口气:“春桃,能不能给我找些胭脂水粉来?将军说徐侯爷想要见我,这般素面朝天的去了唯恐亵渎徐侯爷,我要好好的描画一番才行。”看见春桃等魏启年出去以后就又走了进来,赫兰琴轻声说到。
魏启年心事重重的来到了前院。
“舅舅与仁玉到现在都没有回府,想必是舅舅又带他去别的地方游玩了。雅兰说徐侯爷见她,定要打扮一二以示恭敬,可能要辛苦侯爷再待片刻,还请侯爷见谅。”魏启年进去以后就对大厅里坐着的人说到。
“哦,我方才从街上回来遇见了舅老爷与仁玉,舅老爷说仁玉想看街上的杂耍,舅老爷说他从小没有见过那些玩意,就让他好好看看,因此他们还要在外面逛逛,让我回家与大哥说一声,回来就遇上侯爷来传旨,一时慌乱,倒忘了这件事情了。”魏启光急忙说到。
因为徐英成对他说要给他谋份差事,因此魏启光对徐英成特别的彬彬有礼。
“怪不得到现在还未回来。徐侯爷见笑了,仁玉从小就与我们在珉河口长大,从未来过金陵城里,因此他舅老爷非要带他出去游玩一番,说好午饭前回来,现如今你听启光所言,恐怕要让侯爷失望了!”魏英一听,总算是松了口气,面带微笑对徐英成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