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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放鹰九刃
    熊弃疾转身要回,就见如玉盘一样的明月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从中跳下九个人,他们身披暗红披风,长发飘逸,手拿九种不同的兵刃,站在了熊弃疾的面前。

    “放鹰台九刃,你们还是来了。”熊弃疾对他们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出奇的平静。

    “拜见蔡公。”九人向熊弃疾作揖,其中剑刃穿封戍道:“大王说了,只要您痛改前非,悔过自新,向大王认个错,遣散蔡城守军。大王对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您还是大王的亲弟弟。”

    “我若是不同意呢?”

    “那就别怪我们兄弟手下无情。”

    “穿封戍!”熊弃疾故意抬高嗓音大喊,一是为自己壮胆,震慑对方,二是让院内的公子熊建和赢伊公主听到,好赶快逃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敢杀我?别忘了你们在楚国的宗庙前怎么发誓的。”此言一出,放鹰台九刃都全身一震。

    放鹰台自古是楚国的一个秘密组织,世代为楚国王族效力,并且,他们每一代的成人仪式,都秘密在楚国的祖庙前发誓,效忠楚国王室,不得伤害楚国王室的任何人,并且要舍命保护王室成员的安全。

    放鹰台每一代都要选出九个人,作为王室的刺客,为楚王刺探情报、暗杀异己。如果他们在执行任务中被杀,放鹰台会及时补充其他人,以保证放鹰台九刃的完整。能够加入放鹰台九刃,是放鹰台人人为之向往的事,只要加入了九刃,就说明自己在放鹰台得到了认可,是放鹰台中数得着的人物了。

    放鹰台九刃分别为剑刃、刀刃、枪刃、鞭刃、索刃、掌刃、箭刃、气刃、斧刃,每一刃都有自己独到的绝技。剑刃所用的是一柄三刃剑,每一刃锋利无比,可开可合,三刃同出,可直取敌命;刀刃是一把细长的方刀,刀刃上有一个倒勾,可钩对方兵器,可伤敌人性命;枪刃则是枪杆与枪头同等大小长短,不用时枪头可藏在枪杆之内;鞭刃如竹,每一节上都生有大小不同的利刃,危急时刻,可当做飞刃伤人;索刃为白金所制,索的两端装有如麦穗一样的钢刃,索身犹如一条白色银蛇,平常缠在索刃腰间;掌刃生于手掌,刃既是掌,掌即是刃;箭刃如箭头般大小,出手如飞镖,但又与手相连;气刃乃无形之刃,一气化成,使用之人功力越高越是锋利;斧刃如两钩弯月,合则圆,分则缺,能近能远。

    穿封戍作为九人的大哥,使用的是剑刃。听熊弃疾质问他,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在他身后的刀刃道:“蔡公与大王是亲兄弟,都是熊氏王族,大哥你要三思呀,蔡公杀不得。”在一旁的索刃则道:“大哥,如果我们就这么回去,大王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况且夫人就在左近,我们不能空手而归。”气刃也道:“这次任务关乎放鹰台存亡,必须杀了蔡公。放鹰台九刃每出必成,不成则死。”其他人也纷纷说道:“大哥,不杀了熊弃疾我们就没命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多是主张杀了熊弃疾,回复王命,只有刀刃奋扬劝说穿风戍剑刃三思而行。

    “凭你们几个就能杀得了我吗?”熊弃疾故作镇定。其时,费无极等高手一个人也不在他身边,只有几名神火兵刚才也被他支开,现在不知在何处。熊弃疾只有尽量拖延时间,以待有人过来解围。

    穿封戍看着熊弃疾,默默地说了一声:“蔡公得罪了。来呀,将熊弃疾抓起来,带回去见大王。”

    “穿封戍,你敢......”熊弃疾急了,不知所措,一边后退一边左顾右盼,期待奇迹能够出现。掌刃和索刃一跃过去伸手就要抓熊弃疾。突然两道红光飞至,四名神火兵挡在掌刃和索刃身前,后边还有十多个神火兵赶来。熊弃疾喜不自禁,心中一颗石头暂时落下,说道:“这些人都是刺客,给我杀了他们。”说完掉头就跑,冲进赢伊所居住的院中,边跑边大喊:“公主、建儿快跑。”

    公子熊建从他房中出来:“公父,何事?”

    熊弃疾急道:“九刃来了,叫上公主快跑。”

    公子熊建听到九刃二字,腿脚一软,差点没坐在地上,边答应边往门口跑,他可知道放鹰台九刃的手段。

    “公主呢?”熊弃疾问道。

    “在......在房里。”公子熊建答道。

    “带上公主。”

    “哦。”公子熊建转身就往赢伊公主房里去。

    门外传来打杀之声,奇怪的是,这盏茶的时间,九刃竟然还没有攻进近在咫尺的小院中。此时,公子熊建把赢伊从房中搀扶出来。

    “背上公主。”熊弃疾有些怒道。公子熊建弯腰背上赢伊公主,又朝门口走去。

    “你傻呀,门口有九刃,跳墙出去。”熊弃疾急道。公子熊建掉头又朝西墙而去,没走几步,脚下一软,一个趔趄,趴在地上,赢伊也随之摔倒。

    “啊!”赢伊轻嗔一声,没有再说话。

    熊弃疾跑过去扶起赢伊,关切问道:“公主,摔疼了吗,伤口怎样”

    “不碍事儿。”赢伊忍痛蹙眉。这时门外的打杀之声越来越快,不时传来有人死伤的叫喊。听声音,九刃已经占据上风,马上就要取胜。熊弃疾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周礼规矩,一把拉起赢伊背在后背,朝西墙奔去。熊弃疾的伤其实也没有痊愈,再背着赢伊,他每走一步旧伤口便痛一次,到了西墙跟前,熊弃疾发现自己背着赢伊,根本不能越墙而出,他正在焦急时,公子熊建跑了过来。

    “蹲下。”熊弃疾突然道。

    “公父,您要做什么?”公子熊建虽然不大乐意,但还是不自然的蹲了下去。

    熊弃疾顺势踩到公子熊建的肩膀上,一跃跳出墙去,随后解下腰带,扔过墙头,喊道:“建儿,赶快爬过来。”

    公子熊建多少还有点功夫,抓住腰带,三下五除二,翻过墙就急切地问道:“公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熊弃疾不假思索道:“这儿离费先生处最近,去费无极那。”说完背着赢伊向费无极住处奔去。公子熊建跟在后边气喘吁吁,熊弃疾回头看熊建一眼,心里觉得他这个儿子越来越配不上赢伊。

    与此同时,九刃与神火兵的战斗也接近尾声,神火兵死伤过半,能战斗者所剩无几。然而,九刃却越来越觉得紧张,他们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正在渐渐逼近,这股杀气的功力远在九刃之上。

    “老二,你去追蔡公。”穿封戍对刀刃奋杨说道:“怎么做你自己知道。”

    刀刃奋杨点点头:“大哥,我知道怎么做。七位兄弟,我一定会回来的。”说完转身奔去,眼眶中不自觉的含满泪水。

    刀刃奋杨刚走,费无极就到了:“蔡公在哪里?”

    穿封戍听费无极这样问,就断定熊弃疾没有跑远,于是笑道:“我们兄弟奉大王之命请蔡公回去叙家常,已经出发了,再说这是蔡公和我家大王的家事,你就不必过问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说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就凭你?放鹰台九刃可不是吓大的。”

    “找死。”费无极一剑三分之术已然直刺剑刃穿封戍面门。穿封戍举剑阻击,二人交手刚过一个回合,穿封戍就觉左右两肩猛然生疼,侧头瞧去,肩头不知何时被人削处两道剑伤,血肉翻出,鲜血已经流满了双臂。再看费无极与自己对剑,并无特别的招式。又过了一个回合,穿封戍猛觉身后又有两道寒气袭来,便信道不好,躲是已经不及,他若是继续这样与费无极对战,后背必被刺穿,必须想其他办法。于是,穿封戍突然改变招式,只攻不守,似要搏命的架势,而且剑法急速加快,逼得费无极连连后退。而后穿封戍在那两道寒气将近后背时,猛然转身就是三刃连环剑,破去两道寒气,随后就觉得自己后背被重重一击,紧接着身子就飞了出去,在他身后的费无极将右脚缓缓的放了下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等其余七刃看到大哥被打败,上去施以援手时,穿封戍已经被踢出几丈远。掌刃和气刃扶起剑刃穿封戍,其他五人各拿兵器围住费无极。穿封戍看到他们五个背后门户大开,全然没有防备,急喊道:“小心背后,还有两个隐身人。”话音刚落,箭刃和枪刃一声惨叫,后背各挨了一剑,马上血肉模糊,一道一尺多长的伤口露到衣服外面。在五刃慌乱之际,费无极一个箭步,承影剑直击鞭刃,只听铛的一声响,索刃出手,一把亮晶晶如匕首般大小的飞刃碰撞开费无极的承影剑,同时鞭刃和斧刃已经与那两个隐身的含光无极和霄练无极交上了手。

    索刃所用银索飞刃,就像一条银蛇一样,在索刃周身来回游走,其速如飞,不时吐将出去,攻击费无极。远远望去,就像索刃身上不时有闪电击出。费无极不断用承影剑挡开索刃的飞刃,几个回合后,费无极抓住索刃的一个破绽,闪身躲开迎面飞来的飞刃,鼻尖贴着银索,迅速逼近索刃的近身,一剑刺出。索刃回击已是不及,下意识躲避,同时用索身护住全身要害之处,只见承影剑剑尖一剑刺中索刃小腹,再往近看,承影剑刺中之处,有一条银索在挣扎如中,剑尖插在银索之上,总算没有刺进索刃的肉里。饶是如此,索刃也举得小腹钻心的疼痛,就像剑尖真的刺进去一样。索刃立刻运功收回索刃飞刃,来击费无极的后脑。费无极一剑回击,索刃跳出圈外,再战费无极时,招式随之慢了下来,便只有防守没有进攻了。

    这边索刃只有招架之功,那边斧刃和鞭刃也好不了哪去。只见他们两个打打停停,边打边找隐身的含光无极和霄练无极,而且各自身上都有好几处剑伤,明显处于下风。

    穿封戍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对掌刃和气刃道:“不要管我,去帮他们,不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杀。”

    “可是。”掌刃道:“大哥你……你的伤?”

    “我死不了,快去。”穿封戍瞪大双眼怒道。

    “喏!”掌刃和气刃飞身加入战团。掌刃一双手掌十指化作十根刀刃,划破当空,先是帮斧刃对付霄练无极,二人背靠背,仔细听音,一有杀气逼近,便各使绝招阻挡,但也多是防守的招式。气刃冲到阵前,运用玄功,立刻有一团刃气围住周身,跳到鞭刃身前说道:“你先去帮四哥,这里我来应付。”

    “小心。”鞭刃飞出圈外,马上又与索刃合力共战费无极。

    气刃站在原地,周身氤氲环绕,内种无数刃气窜动,寻找那个隐身的含光无极。

    当下费无极占得上风,眼光逐个扫过在场的九刃,当他看到穿封戍时,费无极心下突然惊疑,暗道:还少一个,那一个去哪了?如果少的那一个对熊弃疾不利或者用熊弃疾来威胁我,那就棘手了。如果熊弃疾有什么不测,我这几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想到此处,费无极突然身形一晃,一把抓起剑刃穿封戍,承影剑已经抵住穿封戍的脖颈,细弱游丝的鲜血不住的被承影剑吸入剑身之内。

    “快说,另一个在哪?”费无极问道,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其他七刃,不管是否受伤,在第一时间全部围拢过来。

    “快放了我大哥,不然对你不客气。你敢对我大哥不利,我们兄弟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跟你同归于尽……”七刃纷纷嚷道。

    “我再问最后一遍。”费无极根本就没看七刃,冷冷的道:“另一个在哪里?”

    “快放了我大哥!”七刃大嚷着。

    在一遍骚杂声中,就听剑刃穿封戍淡淡的道:“二弟一定能活下来,使我们放鹰台九刃一代代能传下去。”声音虽然微弱,但是七刃和费无极听得却异常真切。穿封戍的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孔婉儿的一声惊叫,与此同时,一道血光喷射而出,费无极的身影已经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几十个神火兵从天而降,将七刃团团围住。

    此时七刃已经身受重伤,对突然而来的神火兵已经没有了抵抗之力。

    穿封戍的尸体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头颅在他的尸体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的兄弟正在被神火兵残杀,一个个的倒下。他们一点一点的向自己这边爬,身后是不尽的血迹。他的眼睛还没闭上,但天已经黑了。

    熊弃疾带着公子熊建和赢伊费无极家门口,公子熊建上去急敲门板。

    “费无极,费无极,快开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公子熊建一把抓住来人的双手,细腻柔软,也没多想,急道:“有刺客,有刺客,费……”抬头一看,哪来的费无极,原来是孔婉儿。

    熊弃疾道:“费先生何在?有刺客在追杀我们。”

    “费大哥刚回来不多时就说,听到蔡公府有异动,现在已经赶往蔡公府了,没想到蔡公先到了,你没有看到他?”

    “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蔡公不妨先进来,费大哥找不到蔡公自会知道你已到这里,他定会急速赶回。”

    “也好。”熊弃疾答应一声,背着赢伊就往门内走。

    孔婉儿看到熊弃疾背上的赢伊,紧锁双眉,脸上难耐,急切的问道:“赢伊公主,你怎么了?你的伤好像又重了。”

    “赢伊公主的伤本来就要痊愈了,谁知刺客突然来袭,致使公主旧伤复发,现在连路都走不得,只有我来背她。”熊弃疾走到院中答道。

    听熊弃疾如此说,赢伊吃力的说道:“不碍事,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她觉得自己被熊弃疾背着不太方便,况且这个人未来有可能还会变成自己的公爹。

    不知怎的,赢伊说的话熊弃疾竟然没有劝说一句,他慢慢的将赢伊放下,开口刚要说话,抬头便看到院中又多了一人。当即熊弃疾倒吸一口凉气,扶着赢伊倒退两步。

    “刀刃奋杨!”熊弃疾道。

    “正是。”只见刀刃奋杨背拿刃刀,一步步逼近。

    “你要干什么?”熊弃疾声音有些颤抖,同时将赢伊护在身后。

    “蔡公,我不想杀你,只想蔡公救我们放鹰台兄弟一命。”

    “我如何能救你们?”

    “只要蔡公随我回去。”

    “我若不跟你回去呢?”

    “那就休怪我得罪了。”刀刃奋杨突然出刀指向熊弃疾。

    就在这一刹那,刀刃奋杨不自主的将手向后缩了一寸。一缕青丝轻轻地飘落,其中有一根挂在奋杨的手背上,他却觉得如此纤细的一根秀发如有千斤重,奋杨怎么也不能再推进手中的兵刃向前一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