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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章:乌蓝珠
    “三色花……”叶非花闻言之后,低声念叨了一句。

    “常言道‘厚积薄发’。三色花是‘厚积不发’。三色花完全有实力成就万人大行会,但是,三色花的规模一直维持在四千人左右,低调积蓄,沉稳蛰伏。”乌索说道。

    “三色花的危险程度,我非常清楚!”叶非花微微眯起了眼睛。

    叶非花沉默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接着说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今周边强敌如林,时势瞬息万变,我们务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能松懈。”

    “是啊!强敌环伺,确实不能掉以轻心。我们但有松懈,上下人等,必将万劫不复!”乌索感叹道。

    “外敌是外敌,内敌是内敌。其实,内讧远比外敌可怕。只要我们上下一心,精诚团结,我们不惧怕西寂静岭的任何行会,不惧怕外来的任何强敌。”云淡淡说道。

    “云淡淡大人说的没错!上下一心,其利断金。在寂静岭经历多年,我见过太多的行会,面对外敌的强力征战,总能顽强生存下来,可是,一朝内讧,往往迅速崩溃。太多的行会,不是亡于外敌,而是毁于内讧。”乌索说道。

    “所以,中华会能够走到今天,完全有赖于乌索大人以及议事团、参事团众位大人的精诚努力!正是乌索大人以及议事团、参事团众位大人的广阔胸襟,开拓了中华会茁壮发展的广阔前景。”云淡淡说道。

    “云淡淡大人过奖了!”乌索欠了欠身子。

    “其实吧,内讧之所以产生,大多源于利益分割。人在改变环境的同时,被改变的环境也在改变人。在这个过程中,最困难的事情不是所面对的困难,而是如何保持本我,不为外物所惑。”叶非花说道。

    “叶非花大人言之有理!”乌索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叶非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微微一笑,说道:“从来到寂静岭、扎根六都寨大东山,到走入沃斐斯,一步一步壮大,中华会终于成就一个万人大行会。在中华会,我们等阶不同,职位不同,分工不同,但是,我们目标相同,努力相同。通过我们所有人的努力,我们共同缔结了这个成果。而今,中华会不再是原来的中华会,我们也不再是原来的我们。不管我们如何成长,不管外部环境如何变化,我们一定要坚守信念,永葆初心,始终置‘大我’于‘小我’之上。唯有如此,方可同心同德,祸福与共,锐利进取,达成一个又一个目标。”

    “叶非花大人、云淡淡大人,还有风累大人、季宽大人,俱都精干有为,全心为公,给中华会缔造了一种积极向上、完美无私的成长氛围。正所谓‘近朱者赤’,在这样的一种氛围下,不管是议事团、参事团的众位大人,还是下面各个司部的人员,俱都耳濡目染,深受影响,必将以各位大人为榜样,先人后己,努力拼搏。”乌索说道。

    “诚如乌索大人所言,若能如此,实乃中华会所有人之福!”叶非花微笑道。

    “此前我一直不解一事,人族各联邦和公国,不论大小,为何对寂静岭的行会如此忌惮?直至沃斐斯缔结统一,我才蓦然明白,原来如此!”云淡淡突然感叹了一句。

    叶非花、乌索、塔斯曼三人闻言之后,齐齐扭头,看向云淡淡。

    “看看我们中华会,如今可是群星璀璨啊!”云淡淡惊叹道。

    云淡淡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昂首挺胸,神采飞扬地说道:“寂静岭精英荟萃!即便是一个千人行会拥有的顶阶力量,亦可与人族一些小型联邦和公国拥有的顶阶力量相抗衡,一争锋芒!这是何等耀眼的一种实力啊!寂静岭的行会多如牛毛,虽大小不一,但是无一例外,莫不强悍好战。也难怪寂静岭为何如此混乱不堪了。于修炼世界而言,寂静岭就是最好的试炼场,也是最严酷的试炼场。人族各联邦和公国的一众高阶、顶阶,无不有过在寂静岭试炼的经历,无不经受过寂静岭血与火的洗炼。而我们,正身处寂静岭的血与火之中,搏击中流,与势争锋!想一想,这是何等的让人激动啊!”

    听云淡淡这么一说,叶非花、乌索、塔斯曼三人不由相视而笑。

    “闯荡寂静岭,年轻……是最无敌的资本!”乌索感叹了一声。

    乌索沉默了少许,随即脸色一整,接着说道:“不过,于我而言,久处寂静岭,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也曾意气风发。但是如今,在寂静岭的血与火之中,我只有一个感觉,渺小,我们太渺小了!寂静岭很大,寂静岭的行会很多,但是,寂静岭的每一个人都很渺小!我们洞晓通天之法,掌控恢宏能量,看似无所不能,但是其实,我们仍然很渺小。就比如在香山会,即便我高为破虚,实力强大,但是,在变革的阻力面前,我却渺小如蝼蚁,力量薄弱至极。”

    “是啊!不管我们在修炼一事上取得何种成就,我们始终是渺小的!总有很多事情,会超出我们的掌控,让我们心生无力,徒叹奈何!”叶非花也感叹了一声。

    叶非花收回远眺的视线,看向溪边的一块岩石。

    半响后,叶非花指着那块岩石,叹道:“我以为,即便贵为五星之巅,亦比不得眼前这块石头。”

    云淡淡、乌索、塔斯曼三人闻言之后,不由愣了一愣。

    三个人看着那块岩石,眼里尽皆露出了不解之色。

    “这块石头很不起眼,没有任何灵觉,趴卧山野,丑陋轻贱。就算有朝一日,我们有幸高处五星之巅,手眼通天,尊贵无比。但是,过了百千年,这块石头还是这块石头,依然与世同存,见证浮华。而我们,埋骨冢中,已化尘泥。无数年以后,这块石头还是这块石头,除却风化少许,不会改变分毫,依然沐风桎雨。而我们,已彻底湮没,与大地化为一体,再也寻不到痕迹。我们因有智慧,故而轻贱万物。可是,在万物面前,我们却是如此稚嫩可笑,不堪恒久。站在某种角度,我们何其渺小,甚至连眼前这块石头都比不得!所以啊,天地赋予了我们智慧,我们不应因此而有恃无恐,藐视一切,而是要有一颗豁达洞明之心,虔诚地敬仰这个天地,敬仰万物。”叶非花说道。

    “受教了!”乌索、塔斯曼二人不约而同地对着叶非花欠了欠身子。

    “我也受教了!每次和叶非花大人在一起,或不经意的言语,或不经意的事物,总能激发叶非花大人深思凝结的感悟,让我受益匪浅!多谢了!”云淡淡也对着叶非花躬了躬身子。

    “额!云淡淡大人,你不就是说我话多么。不好意思,唠叨了,我下次注意!”叶非花笑道。

    “哈哈……”听得叶非花如此言语,云淡淡、乌索、塔斯曼三人也是朗声大笑。

    “哥,你们在笑什么?看你们笑得如此开心!”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语音清脆,悦耳动听。

    不远处的溪边,出现了一个绿裙女子。

    只见那个绿裙女子身材窈窕,面容姣美,浑身流露着一种出尘脱俗、优雅傲娇的气息。

    那个绿裙女子甫一出现在溪边,在那个绿裙女子明媚光彩的映照下,溪边的红花绿草立时暗然失色。

    “哈哈!蓝珠,你来啦。哥哥我笑得开心,自然是碰到了开心事!”乌索爽朗大笑。

    那个被乌索唤作“蓝珠”的美丽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乌索的妹妹,名叫乌蓝珠。

    “哥,什么开心事?说来听听。”乌蓝珠顺着溪边的青翠小道,轻快地走了过来。

    但见乌蓝珠分花扶草,步履如风,很快就来到了近前。

    “蓝珠姑娘,你好!”叶非花面带微笑,对着乌蓝珠欠了欠身子。

    云淡淡和塔斯曼也是欠身施了一礼。

    乌蓝珠笑靥如花,问道:“哥,什么开心事啊?”

    对于叶非花、云淡淡、塔斯曼三人的见礼,乌蓝珠似乎无动于衷,她的视线从叶非花、云淡淡、塔斯曼三人的身上一飘而过,直接落在了乌索的脸上。

    乌蓝珠是一个高级魔法师,心性骄傲,待人冰冷,难以接近。在大东山,除了乌索和中华会议事团、参事团位列二星斗王、三星斗王的几个长老以及会长风累,其他人等,乌蓝珠一概不放在眼里,平时见了,都是选择无视。

    当然了,淑芬芳、莫妮卡、安苏还是合乎乌蓝珠的心意。来到大东山后,乌蓝珠和淑芬芳几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叶非花大人、云淡淡大人、塔斯曼司主……”乌索对着叶非花、云淡淡、塔斯曼三人微微欠了欠身子。

    叶非花、云淡淡、塔斯曼三人了解乌蓝珠的脾性,一点也不以为意。倒是乌索深以为不妥,赶紧欠身,致以了歉意。

    “乌索大人,客气了。”叶非花、云淡淡、塔斯曼三人连忙回了一礼。

    “哥,你倒是告诉我啊,什么开心事嘛?”乌蓝珠挽住乌索的胳膊,轻轻地摇晃。

    “什么开心事啊?哥哥告诉你,山,更青了!水,更秀了!天,更蓝了!”乌索哈哈大笑。

    “就这些?”乌蓝珠睁大了眼睛。

    “嗯!就这些!”乌索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乌索魁伟英武,气势雄迈。在乌蓝珠面前,乌索难得地露出了男人温情的一面。

    “我还以为***到了天大的好事,害我空欢喜一场。”乌蓝珠放开乌索的胳膊,朝着乌索翻了一个白眼。

    “话说很多年了,我肩负大山,压力沉重,昼夜不敢松懈。如今到得这里,我竟然发现,我找回了久违的快乐。我的心神,从未如此放松。这种感觉,真好啊!”乌索仰天长舒了一口气。

    “哥……”乌蓝珠盯着乌索,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

    “身负重压,并不可畏。心若迷茫,才是恐惧!香山会上下六千号兄弟,香山南北两区九十万城民,如今终于明确方向,未来可期,我是如释重负啊!”乌索朗声笑道。

    “哥,好多年了,我没看到你笑得如此开心了。”乌蓝珠嫣然笑道。

    看得出来,乌蓝珠也是非常开心。

    “是啊!”乌索挺了挺胸膛,舒展了一下胳膊。

    “哥……”乌蓝珠轻轻地叫了一声。

    乌蓝珠本想说什么,不知为何,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时候,乌索再次舒展了一下胳膊。

    乌索原本在等着乌蓝珠继续说下去,谁知没了声音,不由扭了扭头,看向乌蓝珠。

    一瞬之前,乌蓝珠浅笑嫣然,欢言快语。

    一瞬之后,乌蓝珠已是静若处子,不再发出声息。

    只见乌蓝珠轻转臻首,望着远处的校场,竟是安静了下来。

    乌索顺着乌蓝珠的视线看了过去。

    本部校场,一个孤单的身影正从校场的东南角走向西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