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瞄准镜坏了啊？”炮兵上士惊疑地看了王忠一眼。

    王忠马上问张虎：“这炮有点问题，你能打准吗？”

    “没问题，炮瞄镜坏了，我可以将鬼子放近点再打。”张虎点了点头。

    “兄弟，那你能不能将这门炮送我们？”王忠又是看着炮兵上士，眼光切切地问道。

    这位炮兵上士沉默了一会，最后将手中的烟放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喷了出来，回道：“送你就送你，反正都是自家兄弟。”

    “不过。”他语气一转：“炮弹也只剩下三发了。”

    -

    孙剑回到军部的时候，看到南京宪兵司令萧岺善正带一队宪兵出来。

    “萧司令，你要去哪？”孙剑连忙迎上去。

    “鬼子的第9师团攻占了工兵学校，现在他们在坦克和炮兵火力掩护下攻击光华门，已有少量鬼子突入城内，所以卫戍司令部急调我宪兵教导2团预备队给予支援。”

    孙剑听得眉头直锁。

    “孙兄！你没事吧？”萧岺善关切地问道：“那几个行刺你的人捉到没有？”

    “我没事。”孙剑摇了摇头，又说道：“萧司令！你的部下正去追捕，听说杀了两人，逃跑一个，这三人是鬼子。”

    “鬼子？”萧岺善脸色一变。

    “对，我也是幸运，刚好有人提前发现鬼子，所以救了我。”

    “哦！是哪个人这么厉害？”

    “他叫赵子龙，是88师262团的士兵。”

    “赵子龙？”萧岺善眉头略皱，他的眼珠转了转，沉思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委员长要求我们核查的那个赵子龙。”

    “对。”孙剑点点头，又说道：“这人现在守中华门。他还对我提起守卫南京存在的问题。”

    “哦？他怎么说？”萧岺善眉头挑起，追问道。

    “他说我们的现在的兵力和装备，还有那些防御工事，是很难直接够抵挡住二十万鬼子的进攻，而且，他提到我们没有做好安排百姓撤退的准备。”

    “他说得没错，这点我也和卫戍司令部提过了。看来这人是个人才，我有机会就去看看。”

    “唐司令怎样说？”

    “他说誓死守卫南京，永不后退。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那能说什么啊？”萧岺善轻叹道。

    “呀！”孙剑不由捂着额头，也是叹了一声。

    “好了，我要赶去光华门了，有机会再说。孙兄，保重！”

    “保重！”

    -

    中华门阵地。

    张虎满面兴奋地拉着那门战防炮，在阵地上转了一圈，然后找个隐藏的地方，将战放炮摆下，比划一下炮位后叫道：“兄弟们，帮我弄几个沙袋，将炮身遮掩一下，作个伪装。”

    “小虎哥，这炮坏了瞄准镜，你真能打得准吗？”文斌凑过来。

    “哼，说了你也不懂。”张虎瞄了一眼，也没搭理。他扭过脸，闭起左眼，伸直右手臂，竖起右手大拇指，朝远处比划着。

    “赵大哥，这打炮是不是和打枪一样的道理？你的枪没了望远镜，能够凭感觉打得中鬼子吧？”文斌讨个没趣，只好问赵子龙。

    “嗯，有了望远镜就能打中远一点的鬼子，没就打近一点的。”赵子龙点头回答。

    “哦，那我明白了。”文斌眼睛一亮，说道：“小虎哥之前对营长说过，可以放鬼子近一点就能打得准，就是和打枪那个道理一样吧？”

    赵子龙想了想，回道：“我没打过炮，但估计应该是那样。”

    “说得没错啊！”这时张虎转过头来，笑着问道：“文斌，你想不想学打炮？”

    “嗯……？”文斌很认真地想了想后，回答道：“不了，我还是跟赵大哥学打枪。”

    “打炮不好吗？”张虎奇怪地瞪着对方。

    “有啥好？你都才三发炮弹，打几下就没了。时间这么短，不够爽。”文斌挺起身子，有些不屑地回答道。

    “切！”张虎没有理会了，继续叫大家填充沙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张虎在大家的帮忙下，将战防炮在阵地上架了起来。

    赵子龙走过来，看到这门战防炮的防盾前面，堆垒着十几个黄褐色的沙袋，将炮身遮掩起来。

    细细长长的才有碗口大小圆圆的炮筒，从沙袋之间伸了出来，静静地指向护城河桥的那一边。

    “鬼子来了！”

    在赵子龙和大家围着战防炮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叫声。

    “各就各位，听我命令，准备战斗！”王忠立即大声叫了起来。

    大家顿时散开，跑到自己的掩体，躲藏起来，拿起步枪，探出头来观察。

    赵子龙和文斌跑到沙袋堆砌的掩体后，他蹲起身子，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护城河对面那些民房那一边，出现十几个土黄色的身影。

    这些鬼子基本都是两个人一组，散的比较开，每组相隔十到二十米之远。

    文斌一边地拉动枪栓，一边疑问道：“赵大哥！这些鬼子是从哪里来的啊？”

    赵子龙没有说话，抱着马沁克重机枪的张龙插口道：“鬼子肯定是从雨花台两侧绕过来的啊。”

    “这是鬼子火力侦察小队，大家不要紧张，也不要开枪，小心就是。”

    王忠说着用盒子炮顶了顶头上的钢盔，随后骂了一句：“他娘的，这些鬼子没胆子吗？还要搞什么火力侦察？仗都已经都打到这个份上了，来就一起来吧，才这么几丁人儿，牙逢都不够塞。”

    那十几个鬼子不断地交替跳跃前进，渐渐逼近护城河。

    当那些鬼子离阵地约有五六百米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他们各自找掩体颜体，躲在那些断墙后面，或者石头沙砾上。

    文斌奇怪的问道：“这么远，我们都打不到，他们也打不到我们，在那里干嘛呢？”

    赵子龙眯了眯眼镜，摇了摇头，他也猜出不鬼子的用意。

    “兄弟，搞他几枪。”

    这时王忠弯腰摸到这一边，拍拍赵子龙的肩膀。

    “好。”赵子龙点了点头。

    他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安装在中正步枪上。

    随后，赵子龙蹲下身子，举起步枪放在沙袋上，通过望远镜，看着那些鬼子的动静。

    在这个八倍望远镜里，那些鬼子的一动一静，尽收眼底。

    先打哪一个呢？赵子龙将枪口在那些鬼子之间来回的转动，寻找着。

    “兄弟，有没发现鬼子军官小队长之类的，打他吧。”

    王忠发现赵子龙有些犹豫，又在后面提醒道。

    赵子龙眼睛一亮，很快锁定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