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乐的魂儿被那突如其来的风刮离了朱琼斋后,不知道的飞向了何处,只感觉天旋地转,暗无天日,那疯狂的晕厥感让吴乐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儿啊,早知今日又何必······你说你小时候那么乖巧懂事,怎么现在······也都怪为父······只要你肯醒来······”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吴乐开始听见耳畔断断续续的有男有女在说话,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吴乐被吵得耳膜都快要绽开了,突然睁开眼睛,直起身来大喝一声:“你们别吵了!”
这一睁眼不要紧,周围的一切都无比陌生,穿越成功了?
吴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红木雕花极为精致的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陌生的老头,正激动得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己,一旁还站着一个衣着朴素下人模样的男人,他见吴乐醒过来了,疯了似的向外门跑去,大声呼号:“二少爷醒了!二少爷醒了!”
那个坐在旁边神情激动的老头一把抱住吴乐,嘴里还喃喃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吴乐使劲儿的推开老头,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您是哪位?”
老头一下惊呆了,泪流不止的眼睛瞪得圆咕隆咚的,不可置信的问吴乐:“怎么了乐儿?你连老爹都不认得了?”
乐儿是什么鬼?难道眼前这个衣着华服,样貌尊贵的就是吴乐前世在北宋的父亲,吴乐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认识您呢,您是我老爹对吧。”从小没爹没娘的吴乐猛然多了这么一个父亲,也只能是这样生硬的回答着。
“哎,好儿子!”老父亲的眼睛里又噙着泪水,又过来一把抱住吴乐,虽说从小没有父母的关爱,但吴乐也见过姨父姨母对锦羲的宠爱有加,懂得父母对孩子的情真意切,自己虽说从不羡慕锦羲的锦衣玉食,但对于这自己从小就缺失的父爱母爱,有时候吴乐打内心里是有些眼红锦羲的。
想不到自己穿越回宋朝,竟然也弄了个便宜儿子来当,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父爱,吴乐还是决定试着享受其中,于是他双手也回抱眼前这位陌生的父亲。
等父亲的啜泣声渐渐小了,吴乐轻轻从怀里扶起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爹,不是我不记得自己叫啥了啊,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的记忆是否是真的恢复了,您刚刚管我叫乐儿,我是不是叫吴乐啊?”
父亲笑盈盈的点点头:“傻儿子,你不叫吴乐还叫啥?是爹没什么文化,只希望你天天快乐,所以就索性给你起了单名一个乐字。”
这就怪了,如果按照朱琼之前的说话,哥四个在穿越过来后应该是附着在自己的前世身上,而自己的前世怎么会有跟自己的名字一模一样呢?难道是巧合?
吴乐从床上坐起身来,环顾屋内,没有一个反光的东西,于是他对着那个丫鬟模样的女婢说:“小姐姐,麻烦你把你的化妆镜借我用一下。”
丫鬟一听自家少爷竟叫自己“小姐姐”都傻了眼,而且化妆镜是什么她也听不懂,估计是铜镜吧,于是她试探性的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铜镜递给了少爷。
吴乐赶紧一把夺来,照妖镜似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天呐!这镜子里的人虽然从造型上来说复古了一些,但是这鼻子眼睛嘴巴可都是和自己原来一模一样啊!吴乐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么巧呢?
思量再三,吴乐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既然自己名字和外貌都没有发生变化,那其他三个兄弟来找他时也会更容易些,目前看来这还是件好事。
吴乐将手中的铜镜递还给丫鬟,转头问父亲:“老爹,我昏迷了多少天啊?是因为什么而昏迷的啊?”
父亲一听到这个,眼里不禁又湿润起来:“你昏迷了足足三十天啊,这三十天来屋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急破了脑袋,到处巡山访庙的去寻找名医神药替你诊治,但都无济于事,可恨这澧州城幅员辽阔,竟然找不到一个人、一味药能让你苏醒过来,都是老爹无能啊。”
原来就算穿越到北宋了,澧州这个城市的称谓仍未改变,难怪人们常说澧州是千年古城,看来是一点儿没错。
老爹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你说你老爹我虽是这澧州太守,但却连让我儿子苏醒的药方都找不到,倘若你再不醒来,老爹我索性就辞去这俗务,就算翻遍神州大地,也要给你治好。”
吴乐赶紧摆手:“别啊老爹,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生龙活虎的。”吴乐作势动了动身子,以证明自己完全恢复好了。
“我弟弟当真醒了?快快领我去看看。”还没来得及让老爹说出这吴乐昏迷的缘由,门外传来了一个浑厚而急促的声音,听这话里的内容,吴乐判断出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前世的哥哥,这回他决定主动出击,好好享受一下被亲人包围的滋味,因为自己是附身在前世的身上,那前世的亲人可不就是自己的亲人吗?
吴乐快步走到门前,都顾不得穿没穿鞋,想也不想,看也不看,跪在地上一把抱住第一个走进房间的人。
但吴乐并未感觉到自己是抱住了一个孔武有力的男性躯体,反而是抱住了一个散发着迷离花香的纤细身体上,而且脑袋上只觉得一阵酥软,似乎是抵着一团海绵,不由得来回蹭起来。
那个浑厚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你个吴乐,连你嫂嫂也不放过,我只听说这几年来你顽劣不堪,想不到竟到了如此地步,看我不打死你!”吴乐赶紧松开抱着的人,抬眼一看,却是一个满脸惊恐的女人面庞,自己的脑袋正抵她的酥胸之上,在她旁边站着的男子正抄起屋里的板凳作势要朝吴乐砸来。
吴乐一个闪身,灵活的躲过了砸来的椅子,只是可惜了那做工精细的龙凤金椅被摔了个粉碎,那椅子本是前朝皇帝南巡时赏给澧州太守的,椅子由黄花梨木雕刻而成,椅子上的金漆可是熔了真金再刷上去的,金漆边上都镶上了玉环,在阳光下是金光闪闪煞是好看,可现在被那愤怒的男子给摔成了一堆散件。
说时迟那时快,那男子又要抄起桌子给砸过来,被吴乐的老爹死命拦住,吴乐躲在老爹身后,老爹忙不迭的解释道:“劲松你别生气,乐儿以为第一个进门的是你,认错了,对春夏多有得罪,你就看在我的份儿,饶了他这一回吧!”
那男子气得两眼直冒火星子,指着吴乐,唾沫横飞的大声叫喊着:“你嫂嫂和我听见吴安过来禀报说你醒来,忙不迭的过来看你,想不到你还是本性难改,淫贱顽劣不堪,连你嫂子也敢欺辱,你是如何昏迷三十天的你就忘了吗?那我再提醒提醒你,你在那“醉八里”酒楼里,晕厥在了那风尘女子的床上,现在这事儿已沦为全澧州城的笑柄了!你知道吗?”
老爹急得直跺脚:“别说了!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原来自己的前世竟然是这么个货色,吴乐只能在心里只能暗骂前世丢人现眼,看来自己想要平天下,首先还是要从这修身做起。